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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开了,一股奇怪的酸爽感充盈心脏,有点儿像失恋的滋味。
同心契。
“这是真的婚契和同心契?”纷飞的碎纸中,她惊恐地盯着他。
“还能有假。”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我已经单方面和韩少陵和离了?”桑远远感到一阵眩晕。
“嗯。”他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但我还没有答应要娶你。小桑果,你不要想太多。我还要好好观察观察。”
桑远远:“……”到底是谁想太多?
“等等!”她狐疑地眯起了眼睛,“方才韩少陵真的来过?你是怎么把他弄消失的?”
他一脸无所谓:“我把那个长得像你的赝品扔到幽赢日的床上了。”
……
就在桑远远撕开同心契的时候,韩少陵站在安置幽赢日的宫殿,看着衣衫不整的幽赢日与梦无忧,眸光冰冷。
他道:“无所谓。我对梦无忧,并无半点情意,只不过她是情族,我不慎沾了,得拿她解毒。你若也想被她毒害,可以,随便睡,还可以叫上姜谨元一起玩——他也真爱这个梦无忧呢。”
幽赢日呆呆地望着韩少陵,脸上的yin笑彻底僵住。
韩少陵继续残忍地说道:“只是个解毒工具罢了,我们三人共用即可。不过我要事先说明,为了不影响我与夫人的感情,我会彻底毁掉梦无忧这张脸,你考虑清楚,要不要睡一个容颜可怖的女人,睡一辈子。”
幽赢日吓得连连摇手,赔笑道:“韩州王,韩大哥,韩妹夫,我我我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没没没有,你怎么还当真了!”
一旁的梦无忧听得肝肠寸断。
趁人不备,她一头撞向了边上的銮柱。
“韩少陵我恨你一辈子!”
就在梦无忧的脑袋即将磕上銮柱的霎那,韩少陵忽然感觉到一股极浓的酸涩自心底泛起!他半掩着心口,压根没意识到这是同心契断契的作用,只以为自己其实是爱着梦无忧的。
他打了个寒颤,不假思索掠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
她一个猛子扎到了他的胸口上。
韩少陵发现,这个撞柱的力道实在算不上大,肯定是死不了人,顶多卧床小半月。
然而,即便已经看清这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真面目,但此刻见她寻死,他的心还是很诚实地在酸痛,酸得他浑身难受,心惊不已。
“女人,我不许你死。”
原来,前世长久的陪伴,已让这个女子在他的心里扎了根,他根本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
天哪,原来他竟是爱着她的吗!如果不是,为何此刻他的心会这般的酸痛!身体的本能反应绝对不会有错,他一定是爱着梦无忧的……
梦无忧和桑远远,两个他都必须要!
她们都是他的!
一瞬间,韩少陵便下定了决心。
既然这个世间没有幽无命,那么,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呢?江山、美人,这一切,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韩少陵豪情万丈,抱起哭得几乎断气的梦无忧,扔下一愣一愣的幽赢日,大步走向自己的寝殿。
“幽世子,孤不留你了!”
韩少陵彻底接纳了梦无忧,用自己健壮的身躯抚慰她的伤心,两个人在无极殿那巨大的床榻上翻云覆雨一整夜。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前世桑远远背叛自己跟了幽无命,是她负心在先,自己何必还对她那么客气?
先晾她几日再说!
……
桑远远坐在窗边发呆。
晚饭之后,无名蛇精病就出去了,天都黑透了还没有回来。
她发现自己对他有了那么一点雏鸟情结——自从穿越以来,只有他在投喂她。到现在,她肚子一饿,就不自觉地开始想念他。
该吃宵夜了。
外面更鼓又敲了一回,终于见他单手撑着窗台跳了进来。
他给她带了烤狍子肉。
“你要的证据搜集得差不多了。”他蹲在对面,“就差你、韩少陵、梦无忧一起出现的场面。若只有他们两个的话,韩少陵大可以狡辩说梦无忧是你。”
从昨日开始,他就用记灵珠帮她收集证据,证明韩少陵找了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收集这些只是以防万一。如果韩少陵愿意和平分手,那自然是好聚好散,大家都开心。
怕就怕虐文男主脑子不大清醒,不肯放人。
桑远远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
“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她一边咬那又香又酥的肉条,一边诚挚地说道,“此刻我一无所有,谈不上报答,你给我点时间,我定不会一直这么没用的。”
他抛了抛刚带回来的记灵珠,懒洋洋地问:“你打算做什么?”
“修行。”桑远远愉快地弯起眼睛。
他挑了挑眉:“这个我擅长,我教你啊。”
他的语气极为自然,令她心头泛起一点异样:“我回桑州之后,你还会时常来看我吗?”
“那不然呢?我娘说你是我媳妇。”他理所当然地回道。
桑远远忽然有一丁点慌乱。
便见他懒懒散散地半倚在了矮榻边的靠枕上,神情哀怨:“小桑果你是不知道我娘有多恐怖。”
他掰着手指:“三岁逼我洗筋伐髓。七岁用灵髓把我强行灌顶突破灵耀。十岁带我到东州逼我炼了不灭火。十五岁破境。二十岁灭了一堆神神叨叨的老头,从那时候起,每一年,一半时间把我扔在地下杀冥魔,另一半时间逼我炼一种可怕的七彩光。你说说我有多惨!”
桑远远呆呆地望着他。她不禁想起了那些一周要上八个不同兴趣班的幼儿园小朋友。
他幽幽瞥了她一眼:“前几日,她让我来救我媳妇。小桑果,你说我能怎么办吧。”
桑远远:“……”原来是个被迫相亲的大龄男青年。
方才心中升起的那一丝莫名慌乱被她‘啪叽’一下摁死了。
“我理解你。”她由衷地说道,“若是你需要应付你娘的话,我定会全力配合。”
“嗯。”他愉快地眯起了眼睛,“小桑果,你人不错。”
桑远远:“……”这是给她发好人卡了吗?
她吃完了烤肉,见他把那枚圆溜溜的记灵珠放在桌面上滚来滚去,忍不住伸手薅了过来。
“我看看你今日录了什么?”
她没有灵蕴,看不了记灵珠。
“好哇。”他一下子来了兴趣,绕过小矮桌,蹲到了她的旁边,他说,“我把它放在屋顶,然后就替你烤肉去了,我走的时候赝品还在那跳舞,没看头。”
注入灵蕴,记灵珠泛起了白光。
片刻之后,像投影一样,面前出现了一块一尺见方的画面。
韩少陵陪梦无忧吃饭、韩少陵看梦无忧跳舞、韩少陵和梦无忧说话、韩少陵和梦无忧……上了床。
少儿不宜的声音和画面飘了出来。虽然隔得远看不见细节,但……
桑远远尴尬得寒毛倒竖,斜眼去看身旁的蛇精病。
只见他也像是给雷劈了一下,黑眼睛里清清楚楚地浮起懊恼,眼珠缓缓地转着,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
半晌,画面和声音终于消失了。
“小桑果你为什么要脸红,看证据而已,你是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他偏过头,一本正经地恶人先告状。
桑远远:“……我不是我没有!”
他猛地凑近,一张俊脸在她眼前迅速放大。
一股幽暗花香伴着温热的气息猝然袭来,他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她的脸颊和额头。
“这么烫,病了?”
桑远远:“……啊,有点不舒服。”
他随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她忽然发现,他那精瘦结实的小臂和腰,都非常非常有存在感,若有若无的好闻的男子气息染在了她的身上。
桑远远心脏微微一紧,偷眼一瞟,发现他满脸正经。
“我给你寻药。”他把她放在云榻上,飞快地退到窗边,跳了出去。
桑远远:“……”要死了。
她好像被一个蛇精病给撩了下!
他刚离开不久,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韩少陵带着满身酒气走了进来。
桑远远心头微惊,赶紧从云榻上爬了起来,端端正正向他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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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儿,”韩少陵鼻息沉沉,“这几日忙公务,冷落了你。来,我让人重金寻来一枚灵丹,服下之后,能够帮助你记起我们之间的情意。”
桑远远直觉不妙,她警惕地说道:“韩州王,你是不是饮酒太多了?我让人给你做醒酒汤。”
一边说,一边快速向殿门走去。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桑儿,你怕我?为什么怕我?”他把她拽了个趔趄,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嗯?!你怎么就不怕幽无命呢?”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你和幽无命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
“你醉了!”浓浓的酒气熏得桑远远好一阵头晕。
她郁闷得要死。幽无命,又是幽无命,这韩少陵一天不捡绿帽子戴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是醉了。”韩少陵眯着眼笑,“想了你两辈子,不知道该如何打开你我之间的局面。想来想去,其实不用那么复杂,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为夫只要好好履行自己的义务,你我便能琴瑟和鸣。”
今日,姜谨元又找他聒噪了一堆,非要见梦无忧。如今的姜谨元大不一样,他亲爹姜虚鸿是天都帝君,姜谨元乃是实实在在的太子爷,韩少陵不愿得罪。
憋着一股醋酸气的韩少陵,忽然便想起自己还存着一位正夫人没用过。
酒意上头,眼前浮起前世桑远远与幽无命在一起的画面,妒火攻心,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占有她!
于是他来了。
桑远远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惊恐地望着他捻在手中的药丸。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平了平心绪,淡定地微笑:“那,容我先沐浴一下……”
“服了药再去。”他的眼睛里燃着深沉的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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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桑远远,她要是拒绝,他会直接捏开她的嘴巴把那药丸塞进她的肚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
到浴室去吐。
她微笑着,从他手中接过了药丸,毫不犹豫地服下。
“韩州王,”她笑得娇怯,“等我哦。”
韩少陵头皮发酥。
她用指尖点着他,逼他倒退几步,倒在了云榻里。
“不许乱动,在这里等我!”她再抛一个媚眼。
本就醉眼朦胧的韩少陵更是找不着北了。
“好!”他笑得磨起了牙。
桑远远逃出寝殿。
一股热浪从胃部泛开,席卷全身。
她咬牙切齿地对女侍说道:“我要冷水沐浴。”
踏进浴桶时,她发现自己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在冰冷的水里,还是热得要死。
幸好韩少陵酒喝得多,幸好她稳住了他,否则凶多吉少!
身体里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她把头闷到水里都难以清醒。
这药,药性极烈!
想必韩少陵也是破釜沉舟了,铁了心要办她。
正是难受时,只见殿门一分,一道瘦长的身影大步走进来,瞬移一样来到了木桶边上,垂头望着她,神色莫明。
是他,蛇精病,他回来了。
桑远远狠狠掐了自己好几下,确定不是幻觉,这才轻声对他说道——
“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