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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共讨”总比李弘和几个苦主更有分量。而且,他们收到消息,就在三日后,楚国公府还要在东福苑,以宴请来亲朋掩人耳目,与商贾行苟且勾结之事。
“他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巨富商贾,臣可是听说了,最近那位特别缺钱!”
“生拉硬抢?不会吧!人家能把买卖做那么大,谁还没点背景!”
“当然不会,那些人是他的财神爷,家中子弟还等着他安顿一二呢!”
魏玄同这话一出,李贤的眉头一皱,手里的茶盏直接摔了个粉碎。卖官鬻爵,好嘛,他还是崽卖爷田心不疼,随便霍霍。
老子们在前线,宵衣旰食,卧雪爬冰,流血牺牲,可保护的都是些什么乌龟王八蛋。这不相当于,他刚把墙砌好,贺兰敏之就从下面马上抽走一块砖么?
“殿下息怒,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臣在太学的时候,见过不少书读的不好的,最后都是通过各种门路走上仕途的。”
魏元忠说的是实话,在大唐想当官,除了要讲究门第、出身外,无非四种途径,军功、科举、蒙荫、推恩。
前两样,是做不了假的,露了马脚,那就是人头落地。但凡长点心眼的人,都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后两样,那运作的空间可就多了。高祖、太宗当国时,对于这种投机取巧为官的,虽然是深恶痛绝。可因为时势,又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唐立国几十年了,这样的官吏,位居官场肘腋,润物无声,盘根错节的很。是,他们不一定是贪官污吏,但有才能的也很少,无非就是混口皇粮而已。
在勋贵之中,有为交情跑官的,也有像贺兰敏之这样,拿钱办事的。不是什么新鲜事,皇帝也是知道的。
可天子也有“应该”糊涂的时候,自然不能事无巨细的过问,也就给了他们以生长的空间。
“殿下,当天子,大不易!要是只管对错,不看时势,那陛下的帝位,也注定坐不安稳!”
魏元忠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李治开脱,皇帝是靠着关陇世家的力量坐上帝位的。登基之后,又拉拢了山东世家,才稳固了因为贞观中期以来,因为储位之争造成的“内乱”。
想让这些唯利是图的人卖命,就得给人家点甜头,否则人家凭什么效忠于他。在官员的任用上,留下一定的余地,也是拉拢的手段之一。
而且,这也不是从他开始的,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多了。哪怕在本朝,高祖、太宗,不也是以此怀柔,以至于李家从太原留守一职,定鼎天下么!
当然,另一个目的,是想提醒李贤,帝王的留有余地,与贺兰敏之的卖官鬻爵,不是一个概念。
雍王可以动贺兰敏之,但不要深挖,万一抠到世家、勋贵们的痛处,即便他是当朝皇子,国家亲王,也是应付不了的。
“你们放心,本王的胃口还没那么大!把这种人一网打尽,是皇帝和太子的事,本王要的只是贺兰敏之的狗命!”
李贤是很生气,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狗拿耗子的事,他才不干呢!别说身子板能不能受得起,抢了二人的风头,他以后的日子,还用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