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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要做甚?”
“离家出走,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从今往后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
李斯被气的差点吐血。
这台词,他越听越耳熟!
卓草就教他这些?!
天地良心,这和卓草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卓草在草堂上可是谆谆教诲,让他们尊老爱幼当个五好青年。纯粹是卓草自己在府上没事吐槽两句,全让李鹿这小子给学会了。
这家伙是好的学不会,坏的无师自通。卓草也就吐槽两句说着玩而已,李鹿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是玩真的!
“你……你……”
“阿鹿,不得无礼!”
“大兄已独立出户,不懂我的艰难。反正我不论做任何事他也不会满意,既是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听从于他。这十镒金子是皇帝赏赐于我的,这就还给你。从今往后,咱们恩断义绝。”
李斯想到李鹿回来那天说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下。
他这是早有预谋?!
“告辞!”
李鹿收拾好东西,冒着黑就走了出去。经过卓草的折磨后,他现在可不怕黑。
再黑能有地窖黑?
开玩笑!
“父亲,就让阿鹿这么走了?”
“不必拦他。”
“这……”
“昔日在上蔡,老夫十岁便拜师学艺,每日苦读钻研学问。后又追随荀卿,期间更是未曾懈怠过。他今年已过十四,也有能力。他今日便说出这些话来,便让他自己出去闯闯,到那时他自会明白老夫这些年的不容易。”
李斯虽说窝火动怒,却也没丧失理智。在他看来这反而是个契机,就让李鹿自己出去闯闯。况且泾阳距离咸阳也不远,交给卓草看着,还能翻了天不成?
“父亲,那卓草真如此有能耐?据吾所听到的消息,他其实也不过如此。真要说起来,充其量不过是昔日蜀郡郡守李冰之流。”
“住口!”
“父亲息怒……”
李斯脸色铁青,随意坐在石椅处,“汝为吾李氏嫡长子,也是最为出色之辈,将来李氏基业也会悉数交予你。你虽说只是中人之姿,却也最为勤奋刻苦。数日后出任三川郡守,做事务必要小心谨慎。若遇到麻烦,可派邮驿送书信过来。”
“父亲教导,孩儿必不会忘!”
“只是你有点更要切记,万万不要小觑他人。这卓草懂得藏其锋芒,安然藏匿于泾阳,便可证明此子城府极深。拔一毛便可利天下,其能力远在郑国李冰之上。汝可知去年伏荼亭赋税几何?”
“孩儿不知……”
李由摇摇头,但区区一亭赋税他是真不会关注。最起码也得是一县赋税,他可能还会稍微看看。
“伏荼亭的田赋超过小泽乡其余亭田赋的总和!卓草缴纳的关市税更是足以抵得上数乡相加!他若没有真的是无能之辈,能令当地有此转变?都是种地,他们却能种的多种的好。有治粟属吏亲自去当地,询问其沤肥方法。”
听到这数据,李由整个人都傻了。
这卓草……怎么做到的?
“他没来咸阳出仕,不是他没这能力,只是他不愿意来。”李斯捋着山羊胡,淡淡道:“老夫把李鹿交给他,不光是想看看能否把李鹿给教好,同样也算是拉拢他。汝今日轻视他,假以时日他超过你时又当如何?”
李由低下头来,没敢说话。
“昔日吕不韦也为商贾,却能官至相国,食邑十万户。管夷吾昔日也曾落魄作过商贾,与好友鲍叔牙做买卖失败。后来照样能成为齐国国相,更是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汝虽有贤才,却万万不能小觑他人。“
“孩儿知错!”
李由作揖行礼,乖乖认错。
望着天空圆月,李斯长叹口气。
算算时间,这红薯似乎就要熟了。
……
……
翌日,天还未亮。
伏荼亭当地只能听到三两犬吠,有些勤快的已经起来忙活,还能看到些许炊烟。没办法,卓礼这宗长早早就吩咐过,当地所有人都不能喝生水。一大早起来别的活都不用干,先烧锅开水再说。
李鹿自牛车跳了下来,背着包裹手里跨着竹篮。卓草给他发的书包他装的都是些衣物,还有些这些年的玉佩等物件。
来至卓府门前,刚准备敲门便把手收了回去。他记得卓草最喜欢睡懒觉,若是吵到他后果可是相当严重。他先前问过莲萍,为何府上没有养公鸡全是母鸡。后来莲萍就告诉他,因为卓草嫌公鸡太过吵闹就全给杀了炖了……
思索良久,李鹿偷摸把东西先放在门口。驾轻就熟的便准备翻围墙跳进去,然后再把门打开。他刚翻上去,后背便猛地一凉。
“敢来偷东西?去死吧你!”
李鹿还没转过头看是谁,屁股上就被人狠狠踹一脚。他这都没反应的余地,顿时重心失去平衡,直接自围墙处结实的摔了下去。得亏是他皮糙肉厚,所以倒也没多少问题。
要知道秦法可是有规定的:无故入人室宅庐舍,其时格杀之,无罪。简单来说就是你私闯民宅,我杀了你都没问题。韩信今日起早纯粹是因为憋醒的,平时起的比卓草还晚。
刚嘘嘘完,就听到门外传来阵声响。韩信便耐下性子,等人爬到围墙后再动手。这一脚踹出去后,就听到了李鹿那熟悉的惨叫声。
“啊……”
砰——
“嗯?”
韩信直接跳了下来,就看到李鹿灰头土脸的。
“怎么是你?”
“见过先生……”
李鹿尴尬不已的站起身来。
“你这是何意?”
“咳咳……”
韩信挠头不解。
好好的,非要过当盗帅的瘾不成?
李鹿做个噤声的手势,就和没事人似的死手拍了拍灰尘。然后蹑手蹑脚的把房门打开,再把他的全身家当全都扛了起来。
“这……这些都是什么?”
“都是我这些年攒的钱。”
“???”
你小子还有私房钱不成?
“李鹿?”
二人的动静还是把卓草给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双眸透着满满的不解。他这人属于是比较浅睡而又嗜睡的类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给吵醒。望着李鹿这模样,他是满脸不解
这小子大晚上的怎么又跑回来了?
李斯不是昨天大寿吗?
这么着急回来不成?
看到卓草后,李鹿就如同是见了鬼那般,差点一蹦三尺高。而后连忙作揖行礼,“先生……早上好。”
“不是,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已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就收拾东西回泾阳了。反正不管我做什么事,他都不会满意。寿宴上我献礼,他也满脸的不耐烦。既是如此,我还留在丞相府上做什么?”
“等等……”
卓草眉头紧锁,透着不解。
“你和你爹断绝父子关系了?”
“有什么问题吗?”
卓草顺势抽出韩信腰间宝剑,气的是右手都在颤抖。“你小子可真是个害人精,我tm今天非劈死你个瓜怂不可。”
“卓……卓君!别冲动!”
韩信顿时就慌了,连忙护在李鹿身前。
“你给我让开,我今日先砍死他再说!”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我不砍死他,也早晚会被他给害死!”
李鹿则是满脸惊恐。
“先……先生这是何意?我怎么害你了?”
“你tnd真是个人才!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徒弟,结果还没学两个月就要和你爹断绝父子关系。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只是你这么做摆明是陷我于不义。外人知晓此事后,只会觉得是我这先生教的!”
“不就是你教的吗?”
李鹿睁着浑圆的眸子,理直气壮。
“韩信你给我让开,我先劈死他再说!”
卓草此刻也不困了,直接是血压拉满。
他怎么就教出个这么没数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