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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曼的副总经理。”
周晏持没什么表情,随手翻起茶几上一本杂志。苏韵终于忍不住:“杜若蘅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待她?她既然都已经移情别恋,你又何必想不开放不下?”
周晏持不带感情回应:“苏韵,这是我的私事。”
“杜若蘅看不下你在外面对别的女人亲密,她不理解你只是逢场作戏。我知道你对那些女人没有动心过。只有我理解你的那些想法。”苏韵几根手指莹白,去捉他的袖口,“晏持,我们从小认识,我知道你也清楚我心里一直的想法。”
周晏持半晌不动。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开口时低沉微缓:“你也认为她是看不得我在外面同别的女人亲密。”
夜里凌晨一点,沈初值完夜班,刚刚推开茗都会馆二层的包厢门,差点没被里面翻江倒海的钢琴鬼奏震翻过去。
沈初一看便笑了:“这是大半夜叫我来这儿听音乐会哪?”
周晏持终于把《蜂鸟》的乐谱丢到一边,倚着钢琴脚坐下来,揉着眉心指了指旁边:“坐。”
“行。”沈初点头笑着说,“我发现你还真是自虐型。越心情不好越这样。有沙发不坐你非要坐地上。”
说完人还是跟着坐过去。旁边几瓶白兰地,俩人合伙闷下去小半瓶,周晏持才开口:“苏韵的事你上点心,帮她办完了事。”
“我就算给她把地段安排在市中心广场上她都不会满足的,我能怎么办?”沈初说,“她醉翁之意全在你身上,又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你把她推给我她能甘心?”
周晏持的神色很不耐烦。
沈初劝他:“你何必又对她特别的绝情呢。设身处地想想,以苏韵的性格,她看你对别的女人都挺宽容大方,偏偏就对她拒之千里。你让她怎么想?她本来就是抢不到手不算完的人,你当初能成功结婚就已经要感激她在婚礼上没往你俩身上泼硫酸了。”
周晏持说她们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看都一样的嘛。”沈初笑着说,“反正你一个都不爱。”
“……”
“哎,你是不是心想,苏韵对你那是情感上的爱慕,结婚以前苏韵跟你有联系就已经让杜若蘅差点把房子都拆了,现在要是再给她帮忙,保不准杜若蘅能因为这个动手剥了你的皮?”
周晏持态度冷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沈初委屈说:“我这不是帮你分析问题呢嘛。你看,苏韵对你动了心,你就要避开她。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你就是这么做了。那么其他女人呢,你也知道她们心思不单纯,双方就当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反正那些女人基本上都是乱七八糟的绯闻,酒会上聊个天都能传得有鼻子有眼。即使偶尔才有那么一次,这几年里只有那么两三回是真的,对你来说也只能算个点缀,对她们而言却是机会,两厢情愿皆大欢喜嘛。只要家里一直安安静静,你就没觉得这有错,反正你精神层面绝对忠贞,对杜若蘅也是无可挑剔的好,对吧?”
周晏持一张脸色冰寒,一言不发,隔了半晌才冷声开口:“难道我对杜若蘅不够好?除了这一点之外我平时哪里没依着她?”
沈初啧了一声,感慨说:“所以我觉得杜若蘅小姐真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女性,婚内一直没跟你谈这个问题是对的,知道谈了你也听不进去。干脆直接离婚。最妙的是离婚以后都不告诉你原因,让你那个猜啊,婚内装得大度得不得了,别的地方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偏偏在这方面就跟真不在乎一样,让你离婚以后死活猜不着吧?说不定这些时间她一直心里想的都是,哎哟你猜去吧最好猜成满头白发,怎么就猜不死你呢。”
周晏持接连不断被戳到痛处,刮过来的眼神像是要剜掉沈初的一整张皮。
“瞪我干嘛,有本事瞪你前妻去呀。”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没有女人会对配偶的不忠真正宽容大度,不管身还是心,根本就没什么区别。你偏不听我的。你真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固执己见的。”
沈初慢悠悠接着道:“你要是真觉得有区别,那你别对杜若蘅跟康宸一夜不归的事耿耿于怀嘛。你们都离婚快两年了,你哪来的资格耿耿于怀。再说了,说不定杜若蘅对康宸也没感情,只不过是看中了他的皮相呢。跟你在外面偶尔消遣一下的行为也没分别嘛。”
周晏持回了公司,一个上午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公司周一例会上,几个总监争执不下,他始终一言不发。直到两边快要打起来,他才抬起眼皮,随手把文件夹往办公桌上不轻不重地一甩。
众人全都噤声看他。周晏持站起来,面色平静:“散会。”
周晏持一整天的工作状态极佳。他仿佛没有受到前一晚宿醉的影响,始终思路快速清晰,基本一天就将上一周拖下来的事务全都解决清楚。等他在下午打发完康在成离开,又在傍晚亲自送某合作项目的负责人步出大楼外,后者跟他握手,笑容诚恳:“难得合作得这么愉快,不如晚上我们设宴,周总赏脸,大家一起喝一杯?”
周晏持思索片刻,没什么表情地表示首肯。
当晚宴请的地点设在茗都。这个只准成年人进入的场所,有酒的同时自然就有佳人。周晏持坐在主位上,手边美人的姿色是茗都中的佼佼者。对方眼波流转地敬来一杯酒,语意甜腻得恰到好处,他没有拒绝。合作项目的负责人坐在对面沙发上,笑着跟他聊天:“听说周总目前单身?”
周晏持姿态模糊,没有否认。他始终不冷不热,对方有些捉摸不透他真正的意思,只有笑着迎合道:“单身好,单身自由。要么——”语音长长一转,指着包厢里最漂亮的一名女子,“我们这位姚小姐是舞蹈学院的高材生,长得甜美,谈吐有礼,身材也好,周总你看呢?”
包厢里安静了几秒钟之后,这话仿佛终于博得了周晏持微微一笑:“我相信你能看得上的,应该没有不好一说。”
包厢内但凡需要的都具备。美人,灯光,微醺酒意,还有靡靡之音。周晏持既不热情,也不拒绝。九点的时候这场聚宴还未结束,他看了眼时间,下意识翻出手机,打开发送短消息的界面,熟悉的三个字还未敲上去,又回过神来。
周晏持对着手机屏幕思索了很长时间,最后重新将手机收起。
姚小姐含羞带怯地过来邀请跳舞,带着面颊微微粉红。周晏持看她一眼,平淡回:“我不擅长这个。”
姚小姐脸红更甚,接下来安静乖巧地依在他身边。她微微垂着头的样子有些青涩,带着年轻的不知所措。周晏持看了她一眼,停了停,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在他的动作下微微抬头,看到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神。他的一张脸孔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紧闭双眼,睫毛簌簌颤抖。
近到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不远处正揽着美人腰肢随音乐轻踩舞点的负责人突然笑着说:“这就开始了?周总,1303号房,钥匙在桌上,要么您跟姚小姐现在上去?”
周晏持眼神恢复清明,将手里的人缓缓放开。片刻后素淡开口:“不用。”
周晏持当晚十点钟回到家,周缇缇还没睡,但是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眼。她抓着爸爸的衣角喃喃问:“你今天晚上又去应酬了吗?”
“谁教给你这个词的?”
“管家。”
周晏持抚摸她的头发:“下次不要再等这么晚,你还没长大,爸爸已经是大人,作息是不一样的。你要在九点之前必须睡着。爸爸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一直都会安全回家。”
“可是管家说,以前妈妈就是这么等你的。现在她不在家嘛。”
周晏持沉默片刻,轻吻女儿的额头。最后说:“妈妈也是大人。而你还没长大。你更需要睡觉长骨骼,嗯?”
张雅然觉得最近老板变了许多。
或者确切来说,可能是恢复正常了许多更贴切。这段时间以来周晏持的表现用勤政爱民来形容有些过分,但他确实开始着眼于公务。具体事项可以从他重新每天在远珩待十个小时以上,对康在成连绵不断的打压,以及进一步推行远珩改革战略等等多方面加以体现。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周晏持一直到春节之前,都没有再去过S市一趟。
这实在是个相当值得研究的问题。秘书室里几个秘书早就讨论过无数次。但张雅然肯定不能蠢到跑去问他为什么。她只能从他字里行间揣摩他的心思,但周晏持想要克制感情的时候实在是足够冷静,让她琢磨了很久都不能猜透这对离异夫妻究竟是一时的赌气还是从此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
直到远珩到了年终结算的时候,张雅然照例优先整理出杜若蘅这一年的股东分红,然后她跑去敲办公室的门兴冲冲跟上司报备,说老板你前妻,哦不杜若蘅小姐的那一份出来啦,你看我是现在通知她还是回头您通知她呀您给个指示吧。周晏持头也不抬道:“以前怎么来就怎么来,这种事你跟我说做什么?”
自那晚通话,杜若蘅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和周晏持没有一丝联系。
他们之间的关联向来都是靠周晏持来维系,杜若蘅自从知晓他婚内不忠,便不再对他施以半分主动。现在他不肯将两人的绳子主动提起,那么一刀两断就变得很容易。
杜若蘅很难形容心中的滋味。说没有失落是假话,但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如果能轻飘飘就改掉难移本性,那一定是虚伪的谎言。杜若蘅一直秉持这样的观点,现在她终于得到了论证。
周晏持天性凉薄,大概她这一次终于触及到他的底线。
杜若蘅去跟苏裘泡温泉,两人趴在按摩室里做按摩,苏裘安慰她,说其实你哪来什么失落,你早就失望透顶了,现在只不过是未了的余情燃尽了最后那么一点点而已。或者还有就是,你只不过是平常依赖周晏持依赖得惯了,他一向都有本事给你惊喜,这一次他终于没法再给你罢了。
杜若蘅停了一会儿,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苏裘说那是自然,周晏持既没有依照你的心愿醍醐灌顶对你痛哭流涕跪求你谅解,同时你也没有来得及理直气壮把他揍到头破血流纾解你心中闷气,你就说了轻飘飘那么一句话,然后人家就不理你了,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你当然不甘心了。
杜若蘅在一月份上旬时候回了一趟T城,因为周缇缇始终哭闹不休的请求。她刻意避开了周晏持,通过张雅然传达这项意愿,后者请示了老板之后回复说可以,然后表示要派人去接机。杜若蘅婉拒了她,从机场去幼儿园接到周缇缇,母女两人在酒店住了两天。周缇缇一直试图把她拽回周宅,杜若蘅蹲下^身来,头一次对女儿展现出严肃态度。
她跟她平视,说妈妈现在不想见到爸爸,你不要为难妈妈,好不好?
周缇缇安静下来,乖乖说好,然后说你们是吵架了吗。
杜若蘅说没有。周缇缇追问,那是不是爸爸让你生气了。
杜若蘅想了想,最终将实话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口:“缇缇,妈妈和爸爸的观念不同,以后不能再生活在一起了。”
跟预想中的一样,杜若蘅收到了周缇缇的一场大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任性地要跑出房间找爸爸。杜若蘅把她抱在怀里,周缇缇挣扎着要下地,撒泼又打滚。一个小时后她仍然哭得中气十足,一张小脸哭得不像话,杜若蘅解释什么她都不听。
周缇缇说她只要妈妈和爸爸在一起。
杜若蘅不擅长安抚受惊的小孩,她一直以来都很庆幸周缇缇的懂事和乖巧。今天晚上她对女儿没有办法,周缇缇不累她已经累了,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先说出这样的话。明明该把责任全数推到周晏持的头上。他一手导演了这场好结局,凭什么让他比她更好受潇洒。
周缇缇一直哭闹到半夜,终于不甘不愿地睡着。醒来以后小脸依然皱着,对杜若蘅不理不睬。杜若蘅没有办法,只有带着她出门逛街散心。两人在一家冰淇淋店坐下来,周缇缇刚吃了没两口,两条小腿突然一蹬,哧溜下地,头也不回往外跑。
杜若蘅头疼地跟过去,在一家成衣店外抓住了周缇缇的胳膊。两人冲力太大,没能及时刹住车,周缇缇的小身板一下子撞到一名女子的身上。
杜若蘅抬起头看见对方精致妆容,觉得眼熟,大概是从哪里模糊见到过。但她确实又不认识,正要礼貌道歉,周缇缇已经先她开口,仰着脸唤对方道:“张雅然阿姨。”
对方手里拎着各色珠宝与衣服的手提袋,脸上尴尬神色一闪而逝。杜若蘅觉得诧异,还未开口,就见对方身后不远处,周晏持收了电话正从拐角处走过来。
杜若蘅回过神来的一瞬间,眼神像是要将周晏持千刀万剐。
她站定在那里,一时没动。如果不是有妆容遮住,旁人一定能注意到她面色通红。这已经不是尴尬可以解释得通的场面,她觉得被深深羞辱。
她避了又避,离婚之前她就避免遇到这种场面。有一段时间她抑郁症发作严重,总是疑心出门便会看见周晏持同哪个女子呆在一起。她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对待这样的事要清高傲慢,可是如果一旦遇上,她无从知道哪种程度才算得上清高傲慢。事实上当现在的她避无可避地遇上这种场景,她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反应都是狠狠甩给周晏持两个耳光。
他让她从未有过的难堪。简直让她觉得,之前她对他所做的那些心理挣扎,统统就是一场笑话。
这个男人执迷不悟,他根本不具备道德观。
周晏持与她的视线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亮得不同寻常。同时脸色冷厉,微微抿着唇,这已经是杜若蘅极怒的前兆。然而不过片刻功夫,他还未有动作,她已经从他身上轻轻移开了目光,那一刻她的神情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感情,有如极致爆发过后的死寂。
周晏持看得晃神,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人已经被飞扑过来的周缇缇抱住大腿。她的眼里攒着两包泪,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样,自下而上仰脸望着他,抽噎着喊爸爸。
杜若蘅连眼尾都没有再扫过来,她对着那名女子笑了笑,温婉问道:“你就是张雅然?是那天从幼儿园接走缇缇的人?”
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蓝玉柔,让她讷讷不知如何作答。杜若蘅接着开口:“我是缇缇的母亲,姓杜。听说那天晚上张小姐你请了缇缇吃晚饭,现在正好也到了中午,作为回礼,不如我来请你一次午餐,顺便再问你几个问题。”
蓝玉柔立刻扭头望向周晏持,后者表情高深莫测,迟迟不予回应。她想拒绝,可是杜若蘅的态度虽柔婉,却不容拒绝,到头来蓝玉柔只能眼睁睁被动地跟着她走。四个人往商场顶楼的餐饮区去,周晏持一路肃着神色一言不发,周缇缇抱着他的脖子,跟他咬耳朵:“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四人落座时,杜若蘅与周缇缇坐一边,剩下周晏持和蓝玉柔在对面并排挨着。杜若蘅首先彬彬有礼地邀请蓝玉柔点餐,后者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僵硬着身体不知所措,最后求助地看向周晏持。后者接过菜单。随意点了两个,然后杜若蘅接过来,让周缇缇点了两个,最后打发服务生离开。
这样的四人组合,本来就没有什么话说。蓝玉柔完全是杜若蘅问一句她答一句,可以看得出来她竭力想保持镇定,却还是掩饰不住的心虚。周晏持吃得很少,话更是少,到后来他索性放下筷子,一直盯着杜若蘅。
全场只有杜若蘅一人谈笑风生。她神色自如,先是问出了蓝玉柔的职业,又得知了其刚刚跳槽到了索艺娱乐公司,接着又问蓝玉柔与周晏持相识了多久,如何相识,等等问题。蓝玉柔被盘问得终于受不了,她打断她,有些报复的成分问道:“杜小姐和晏持因为什么而离婚的?”
杜若蘅放下餐巾,笑了笑:“我嫌他脏。”
杜若蘅在当天下午离开T城。周缇缇要跟她一起去机场,杜若蘅柔声说你如果跟我去了机场那谁送你回来呢,周缇缇理所当然说有爸爸呀,杜若蘅正好在这空当接到康宸电话,她避开父女二人接完电话回来,摸了摸周缇缇的后脑勺,哄着她说乖跟爸爸回家去吧。
自始至终她神色如常,没有往周晏持身上瞧一眼。只当他是空气,自然也就懒得理会他长久不散的铁青脸色。
杜若蘅在飞机上想了一路。她从S市机场直接回到景曼,正逢上康宸找她来抱怨。他说她不在这两天,他帮她顶替副总职位期间不知受了多少气,不过就是几个小明星,因为一首歌偶然走红,经纪人跟他们的脸色就要甩到天上去,只在这里开演唱会住两天而已,就把总统套房的摆设装潢损得一文不值。最后他祝他们早日过气。
杜若蘅笑着请他消气,说要么晚上请你吃饭,还那晚酒醉的人情。
康宸说:“行啊。你中午吃的什么?可不能跟中午吃重了。”
杜若蘅一一报上名来,康宸便说你这中午吃得不少晚上再吃大餐不好,要么咱们换个健康的方式,去健身房吧。
杜若蘅没有多加思索地同意,两人换了衣服一起去健身房。康宸看着斯文瘦削,力量与速度却不可小觑。他站在原地,杜若蘅从旁边变换着角度去绊他的小腿,半天都没有绊倒。最后她放弃,扭头要离开,康宸在后面说哎你别走啊,你再绊一下,说不定我立刻就倒了。不是还有个最后一根稻草的说法嘛,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坚持呢。
他说了两遍,杜若蘅被成功叫了回来。这回她只拿脚尖轻轻一碰,康宸应声而倒。
杜若蘅终于被逗得露出一点笑容。两人跟着去跑步机上跑步,杜若蘅仍然不及康宸,只两公里就心跳剧烈,正好她接到了电话,一边停下跑步机一边接起来,喂了一声的时候仍然有些气喘吁吁。
康宸在一旁笑着说你这体力太差回头可以跟我一起好好锻炼。
电话另一头却一时没有讲话,杜若蘅又喂了一声。然后她终于察觉出不对劲,看了一眼来电人,显示的是周晏持三个字。
杜若蘅温言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周晏持在那头迟迟没有开口,又过了片刻,电话被他默不作声地挂断。
一个小时后康宸送杜若蘅到她的公寓楼下,在下面看着她客厅的灯光亮起才离开。等在窗边目送他的车子远去,杜若蘅才重新把灯光关闭,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她一个人倚着沙发慢慢滑坐到地板上。一动不动,双手抱膝,始终安静。
过了一会儿,她没能压抑住喉咙里的一丝抽咽。又过了片刻,她终于捂着脸大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