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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通之后和他说了这事,墨子期的脸黑沉沉的:“你以前不是很宅,现在怎么总乱跑?”
“爬山啊,就是锻炼身体。”她整理着桌上的笔记,抽空看屏幕一眼,“你十一肯定还得加班吧?你也注意点,适当放松一下,上市这事要几年,一直保持这个工作强度你吃不消的。”
墨子期不太想说话了,但也不想关视频,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林未未将笔记整理好,回头看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抬手,手指在太阳穴揉了两下,突然苦笑了下:“十一那么长的假,你就没想过……”
他顿了顿:“算了,你早些休息。”
关掉视频之后,墨子期点了支烟,将鼠标挪了挪,打开林未未的KIT页面,叼着烟看她最近的动态。这个晚上她用手机上传了几张照片,一个饭店包厢里一堆男男女女端着酒杯,看起来挺热闹。
其中有一张,有个男人站在她旁边,手搭着她的肩膀。
其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碰触。
他盯着看了会儿,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进来的是刚加完班的路通。
路通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新版本第一阶段的测试报告赶出来了,你看一下,等你的反馈意见出来,我让他们加班处理……”
墨子期单手在眉心掐了下,顺势将烟拿下,扫了一眼路通递过来的东西:“加班就免了,报告我会看,反馈意见等收假回来给你。”
路通一愣:“你不加班?”
墨子期已经几年没有这个假期了,不光墨子期,他和林未未也差不多,路通摸摸头:“你不是让技术部门赶报告吗,我以为你要赶进度,是想在休假之前先把这个阶段的测试和修复都做完。”
“我赶着做是为了休假。”墨子期无意识又瞟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面林未未笑得很开心,很刺眼,他打开文件夹,“不光我要休假,底下这些人也要休假。”
路通继续呆愣,墨子期什么时候会考虑手下员工的需求了?
墨子期一目十行地先粗略扫了一些软件测试报告:“这东西我今晚看,你们照常休假,修复的事情等收假再说。”
路通顿时放松,甚至还伸了个懒腰,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和墨子期没那么多讲究,他说:“你是不是十一有什么事,以前不都是在办公室里过的?”
墨子期没抬头:“嗯,是有些事。”
路通又问:“林未未呢,她回来吗?”
还不等墨子期回答,他又自言自语一样地说:“你们俩可真不像在交往,她就这么跑了,也没来看过你一回。你是忙工作,她忙什么呢,培训班的时间有这么紧?”
墨子期深深吸了一口烟,还是没抬头:“路通,你回去休息吧。”
十一是旅游黄金周,大景点人山人海。林未未一行人都不喜欢人挤人,选的是一处没什么名气的森林公园,里面就一座山,不到三千米,对于爬山爬习惯了的人来说没什么难度,但是对于林未未这种鲜少爬山的人来说,就很吃力了。
别人沿途都顾着拍照,林未未则是一得空就赶紧找地方休息。路途才过半,她已经气喘吁吁,很没出息地决定放过自己,放弃登顶,坐在石椅上喝完水就用手揉腿,忽地想起除夕夜那晚和墨子期一起爬楼的情景。
做IT技术这行的人大多数都习惯久坐和不锻炼,墨子期底子倒是好,就算锻炼不多,体力还是很好。她有些走神地望着远处的山峦和瀑布,山上空气清新,她整个人都很放松,隔了会儿低下头摸出手机,想给墨子期发个信息。
如果有机会和他一起来就好了,她还没有和他一起旅游过。墨子期这个人不单单是没情趣,在公司里就连搞团建或者福利旅游这些事他都没兴趣,多半会缺席,缺席了也没做什么大事——都是在加班。
她按了几下手机,然后确定,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她在包里面没找到充电宝,于是就犯懒不动了,这么慵懒地在半山腰等着同伴下来。
尽管来得很早,但走走停停的,爬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一行人下山找农家乐洗澡,安排住宿然后吃饭,夕阳已经西斜,林未未这才想起和别人借充电宝。
她刚开机,里面蹦出几条信息,未接电话也有一堆,都是墨子期打来的,她皱眉仔细看了看他发来的信息:
“开机了回电,我在等。”
“你们住宿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坐上进山的大巴,看到了回个信息告诉我你在哪儿。”
“再不回信不开机,你就别在北城待了,我这次押你回去关起来!”
林未未一下子站了起来。
旁边的同伴问:“怎么了?”
“我……”她停了下,“我男朋友过来了。”
她有点蒙,她是真没想到墨子期会过来。往年这个时候他肯定都在加班,而且他尤其烦因为人多而拥挤的机场和汽车站这些地方,他居然这个时候跑北城来了。
她拿着手机一边跑一边给墨子期打电话,那边却是无人接听。
她不敢想象墨子期现在有多暴躁,这个以前不怎么发信息的人发了那么多条,还带了一堆感叹号……
看看时间,他两点多就坐上大巴了,她也不知道他现在不接电话是不是在生气,只能先去打听大巴是在哪里停靠。
农家乐的女主人听了她的话,脸色微变:“大巴?今天下午我听人说有辆进山的大巴在路上侧翻滚沟里去了,消防队的来救人了,进山的路还因为这个堵了呢……”
林未未攥着手机,表情僵滞。
女主人又赶紧说:“也不一定就是你男朋友那辆……不过路是真的堵了,不知道这会儿通了没有,你先去大巴停靠点看看……”
女主人指了路,林未未出门就去找,她走得很慢,她腿软。
大巴停靠点只停了两辆大巴,她来回走了几圈,没看到墨子期,最后问了问旁边抽烟的司机,这些大巴还是早上开来的。
两个司机凑在一起说起侧翻的那辆大巴,不住叹息:“那山沟也不浅,翻下去八成要出人命的!”
林未未闻言,面色惨白地拿着手机又给墨子期打电话。
还是没有人接听,她听着被无限拉长的彩铃,越听越心慌。
她给墨子期发了条短信:“我错了,我是手机没电了才没接到你的电话,你不要生气了,接电话好不好?”
她都没觉察自己的口气有多卑微,她想只要他肯接电话,只要他好好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她可以认错,还可以任他骂。
但是手机安安静静,没有回复过来的信息,她再打过去,听到的依旧是那冰冷的女音。
她回到农家乐坐了会儿,手脚冰凉,饭是肯定吃不下了。同伴里有人听说,都过来安慰她,她神思恍惚,听别人的话也听得不是太清楚,这么浑浑噩噩地坐了十几分钟,起身去找同伴借车。
没人放心她这样子开车,最后有人开车将她送了过去。
进山的路已经通了,但事故地点旁边还停着救护车和消防车。林未未下车的时候,腿打战,扶着车门稳了稳心神,然后才走过去。
过去时刚好遇到有人从山沟里被人用担架床抬上来,一身的血污,人是昏迷的。她站在原地,有种心跳都快停了的错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山沟很深,天色渐晚,四下人声嘈杂。有人拿着扩音器指挥救援,她听见似乎是还有人被卡在变形的车里出不来。她觉得头重脚轻,五感都是模糊的,眼前黑得厉害。同伴帮忙去打听,她一个人站在马路边,望着山沟里,头还是晕得厉害,于是用手扶额,低头急促地喘息。
这时有画面浮光掠影地从脑海里过,是妈妈走的时候,又是林泽远弥留之际。她的脑子一片混乱,甚至莫名地想起林泽远住院之后总念叨着却没有吃上几口的猪耳朵,想起林泽远咳血的样子。她眼眶红了,手也在发抖,攥着拳抬头,视线朦胧地左右看,想找一条能下到山沟里的路。
耳边突然就传过来熟悉的男音:“未未?”
她身体僵硬地扭头,循声看过去。
可能是因为要进山,墨子期穿的是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昏暗的天色之下,她看到他左腰到左腿有大片深色的血迹,连嘴唇都在发抖,喉头哽得发不出声音。
墨子期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她留意到他的行动还算正常。
“你身上怎么有血?”
“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两个人同时问了出来,又同时沉默下来。
最后是墨子期先说话:“前面的大巴侧翻,我坐的那辆被堵了会儿,我下来帮忙抬伤员,沾到别人的血。”
林未未灰白的唇动了动,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像是惯性一样无法松懈,往前两步,手突然伸出,但还没碰到他,就收了回来。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本能一样地立刻转身走。
墨子期皱眉紧走两步追上她,去拉她的手:“你怎么一直不开机,你还没……”
他的手被她大力打开,他怔了一瞬,她已经快步走到来时乘坐的那辆车旁。
墨子期的脸色一下就沉了,林未未闹的是哪门子脾气?
他昨夜赶工作,今天一大早就去闹哄哄的机场,乘最早的航班过来。她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他急到也顾不上租车,坐大巴一路找过来,她就是这个态度。
晚上山道上不好搭车,墨子期最后跟林未未一起去了农家乐。
路上的气氛谈不上好,林未未不说话,墨子期也不想贴这张冷脸,倒是前面开车的林未未的同学觉得有些尴尬了。
墨子期从包里拿出手机来,这才看到林未未给他的短信,还有一堆未接电话。
帮忙救人的时候事故现场太吵,他根本就没听到手机响。
他盯着那条信息反复看了几回,视线回到身旁的林未未身上,她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一头雾水,短信里她明明示软,可现在又冷冰冰的,林未未的情绪也太难捉摸了。
墨子期本来是想,既然来了,就请林未未的同学一起吃个饭。但等他人到时,饭都吃完了,出于礼节他在林未未的房间换过衣服之后,还是和那些人一起坐了会儿,并目标明确地找出了之前他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个将手搭在林未未肩头的男人,甚至还和对方喝了几杯酒。
男人的态度很坦然,和其他人一样,一听他的名字就和他聊起IT行业的事来。墨子期几杯酒入腹,才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居然因为一张照片就坐不住了,追这么远,就见到个对他不冷不热的林未未。
她虽然坐在他旁边,但没和他说过话,并很快找了个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要回房间。
他心底有些排斥这会儿去追她,只是身体反应得很快,跟着她回到了她的房间。
他进门时想,算了……好几个月没见了,见面就冷战算怎么回事,他明明说过会包容她的。
深山里农家乐的屋子条件谈不上多好,还透着淡淡的潮气。墨子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时发现林未未已经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着侧躺,手盖着脸。
屋内气压极低,他想了想,迈步走到床边,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弯下身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挥开,然后她又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下子他是真的来了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反复无常?下午那短信是你发的?我在救人没听见,也没看到,你之前不也没回我短信,手机还关机……我答应你不生气,你也差不多一点,我们多久没见了,我是特意来找你,你这样……”
他话没说完,林未未将被子一拉,把脑袋都缩里面去了。
墨子期:“……”
他冷笑了声,转身去拿自己的包:“行,我走了,你待着吧。”
他这一刻是真想走,但摸到自己的包,动作又停下,回过头看向床上的那一团。
他把包也扔床上,然后坐在床边,手扯了下被子:“这么潮……你睡着不觉得冷?”
林未未没反应,他又拉了下被子:“这被子不知道多少人用,你也不嫌脏。”
林未未还是没反应,将自己裹得像个蚕蛹。
墨子期无奈地叹气,最后隔着被子抱住她,刚想说话,才发觉里面的人在颤抖。
他愣了愣:“你怎么了……真不舒服?”
没得到回应,他大力扯被子,林未未在里面与他对抗,攥紧了被子,呜咽着出声:“为什么要吓我……”
她的声音很小,因为被子阻隔,显得闷闷的,他动作顿住。
“我真的很害怕……”她的眼泪不受控地汹涌,声音模糊而小,几乎听不见,“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为什么要吓我……”
他恍然间醒悟过来见面之后她这一系列奇怪的表现是因为什么,有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她哭出了声音,哭得很厉害,哭得他心疼。
他隔着被子抱住她:“我不会离开你……别哭了,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信息,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你看,我好好的……别哭了未未,你这样,我……”
他简直手足无措,动手用力地扯开被子,然后扳开她的手,为她擦眼泪。
林未未不肯看他,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触到她眼角还有温热的液体溢出,也不知道要怎么哄她。他又亲吻她的眼角,就在这时出现了个意外状况。
林未未哭得厉害,不停抽气,竟打了个嗝。
墨子期没忍住笑出来了,笑到一半,林未未溢满泪水的眼抬起看他:“你还笑话我……你滚,现在就滚,我不想见你!”
他差点被她从床上推下去,想笑而不能继续笑,只能忍着,从包里翻出一盒东西放她跟前,轻声哄她:“别哭了,你看,我带礼物给你了。”
林未未揉揉眼睛,看他打开面前的铁盒,里面装的是色泽诱人的曲奇饼干,散发着浓郁的奶香气。
她的肩头依旧有些颤,嘴巴却还不饶人:“哪里买的?”
墨子期拿了一块:“你想赖账?这是我烤的。”
她想不出他一个这么厌恶烹饪的大男人是怎么烤出饼干来的,她说:“你别以为你烤成了我就真的会娶你……”
“就知道你会赖账。”他将曲奇饼干递到她唇边,“你不是喜欢吃吗,以后都烤给你吃。”
林未未咽了咽口水,闻着还真挺香的,也不知道他花费了多少时间学烤饼干,但她摇了摇头:“我不吃,你先拿开。”
墨子期心里一句“不识抬举”都快出口了,就听见她说:“你先给我抱一下。”
于是他利索地把饼干连同盒子放一边去了,省得碍事。
林未未钻他怀里伸出手抱紧他,嗅他身上的气息,深深吸了几口气,这一阵一直慌乱的心才算是静下来。她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两下,听他的心跳:“你以后不准不接我电话。”
“嗯。”他应了,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你呢?”
“我是手机没电了,又不是故意的,不算。”
“那我没听见铃声就是故意了?”
她抽抽鼻子:“那你以后不准听不见我打的电话铃声,反正不准你不接。”
“……”他觉得和女人讲道理真是很难,“别胡思乱想,我会陪你一起到老。”
她闭上眼:“还要比我晚死。”
他被气笑:“真是蛮不讲理。”
她小声说:“我只有你了。”
他沉默片刻,低下头吻她泪痕未干的脸,觉得此时气氛正好,想把此行计划的正事干了,从包里又摸出个小盒子来:“你要的饼干我烤了,八抬大轿我就不要求了,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他将精致的首饰盒打开,里面一枚戒指在白炽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中心的钻是菱形的。林未未没顾上细看,他已经将戒指拿出来,拉住了她的左手,要将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
她的手指动了下,他停住看她,嗓音低沉:“不愿意?”
她抿唇,鼻尖、眼眶还是红的,哑声道:“怕你后悔……你喜欢的不是我这类型的。”
他松口气,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低头在她手背吻了吻:“叫你别胡思乱想,喜欢什么类型的重要吗,你是我追过的唯一一个,你见我在谁身上花过这些心思?”
林未未盯着戒指,视线又有些模糊:“怎么这么突然……”
“不用什么把你套牢,感觉你随时要跑。”他攥紧她的手,“我爸妈早见过你,都很喜欢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我们先领证。”
她眼睛一眨,眼泪又滚下来。
墨子期手忙脚乱地给她擦,不明白她怎么还哭。
“套牢什么……”她又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喜欢你了?”
他没说话。
她破涕为笑:“蠢死了,还好意思说我胡思乱想,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啊?”
墨子期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洗脸去吧,花猫一样。”
她又低下头,闷声嘀咕一句:“你都没说过喜欢我,就想我嫁你啊。”
墨子期装作没听见,摸摸她的脸:“去洗脸。”
林未未不依:“你嫌我?”
墨子期:“……那你别洗,坚持下去,你是最棒的,明天都别洗了。”
“你说句好听的哄哄我,我就去洗。”
墨子期被她那个“哄哄我”堵死,他刚才这半天是在做什么?林未未平时不娇气,娇气起来很可怕,他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哄她,最后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世界安静了片刻。
他含混地在她唇间出声:“别洗了,等会儿接着哭。”
林未未套情话未遂,最后被折腾得真的快哭了,这个看起来禁欲的男人一纵欲十分可怕。
墨子期最后把她抱到浴室里去,为她洗澡洗脸。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他没想到她会这样恐惧,哭得这么厉害。他在她眼角亲了亲,她想躲没躲开。他扳着她的脸,最后说:“你想听的我可能说不了,但我得告诉你,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家,我就是你的家。”
林未未没再躲开他又落下来的吻。
她闭上眼抱着他,她想,这一句大概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翌日,林未未的同学已经要转战下一个小景点,林未未却留了下来,和墨子期一起踏上昨天她已经爬到半山腰的那座山。
林未未腰酸腿疼,登顶是不可能的,最后和墨子期搭乘最早的缆车去了山顶。这一班缆车上人不多,主要是一些打算到山顶看日出的游客,山顶的平台上人也很少,有人支了帐篷。天空还是暗的,空气湿冷,他们找了个木椅坐下,墨子期给她身上又裹了一件冲锋衣,然后拿出水来喝。
林未未就对着他的侧面抓拍了几张。
他瞥见她的小动作,很无语:“拍什么?这里有活生生新鲜的,想抱想亲都随你,没必要望梅止渴。”
她凑到他身边嗅嗅:“新鲜吗,让我闻闻有没有汗臭味……”
他笑着在她脸上掐了下:“你敢嫌我。”
她收起手机,在他旁边坐下,靠着他。因为人少,四下里很安静,她抱住他的手臂,望着远方轻声说:“我想过了,我要回KIT。”
他怔了下,侧过脸低头看她。
“不是现在,短期内也不可能。不过我会回去,等我完完全全找回自己的状态,跟上你和路通的步调,我会回去。”
“是我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这样子永远不可能跟上你。你在专注于自己目标的时候,就不会理会旁人的声音,别人说不可能,以为KIT做不下去的时候,你都挺过来了。我也会努力,我会变得比现在好,然后我会回去和你们一起努力将KIT做得更好。”
他沉默了几秒,最后低低“嗯”了一声。
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她靠着他的肩头,乖得不可思议。他的视线挪向远山,胸腔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血液里也有隐隐的躁动,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最初……
那年冬天,他做出了KIT这个设想,只是一个框架,没有一行代码,他只能用语言和她描述这个想法,那时她眼底有星星点点的光。
那时他还青涩,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做了KIT和拉林未未入伙这两件事会带给他什么。
天边微光隐现,他们相依,安安静静地等待日出。等阳光穿破云层,那光亮映在眼底是金色的一片,天地间一片开阔,山峦在温暖而又充满希望的光辉下生机盎然。
她凑近他的耳边:“你要等着我,等我追上你,超越你。”
晨光里,他睨着她,好像看到很久以前的林未未。
她才似一道光,照进他的生命里,她争强好胜,又充满自信。
他缓缓地弯起唇角。
“嗯,等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