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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脸红耳烫不知作何反应,偷偷用余光打量身旁的陈修染。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黑暗中,唯有荧幕光线时不时映着,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角,充满私心地勾勒,丝毫不保留一丝帅气。
景初悄悄地收回眼神,电影放至后半段的时候,她显然已经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电影结束,场内灯光亮起,周围的人都起身离开了,景初还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陈修染拿起外套和包包,看了她一眼。
“累了?”
“啊?没有没有。”
景初匆忙起身,差点绊倒,陈修染牵着她走到台阶口,她这才想起来:“会不会有彩蛋?”
“你还看彩蛋?”
全程大家都被逗笑的时候,身边的人都十分安静,他还以为景初对这部电影没什么兴趣呢,也可能是笑点比较高?
结果倒好,她居然还想看彩蛋?
“我……我这不是……有头有尾,将电影看完整。”
就这样,陈修染又陪她站在门口把彩蛋看完了,而后他多嘴地问了个问题:“你看懂这部电影的隐线了吗?就是除了搞笑以外,它所要阐述的关键点。”
这好像上学的时候,老师提问观后感。
景初想了想,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一番,幸好她事先看了一下豆瓣上关于这部电影的点评,现在才不至于什么都说不上。
陈修染很耐心地听着,中途也补充了一两句,看样子就知道是有在专心看电影。
深夜的街道一点都不安静,人来人往,路边的小店播着各种类型的音乐。从装修上看,不论是服装类的还是餐饮类的,都极具吸引力。
离开电影院,陈修染走在前,景初走在后面低头喝着奶茶。方才路过一间叫作“茶颜悦色”的店,景初一下子就被招牌菜单上的那杯幽兰拿铁吸引了,便非要点。虽然陈修染说她小孩子气,但还是走上前点单付款。
回国之前,景初对于国内夜晚生活的想象都依靠于朋友圈的晒图,等生活真正稳定下来才知道,一个人的时候,对一年四季的感知只在于衣服多穿了几件或者少穿了几件。每天闹钟叫醒,迷迷糊糊刷牙洗脸,喝杯温水的时间都显得很仓促。化个妆出门,挤地铁上下班,回到家里筋疲力尽,洗完澡躺在床上便一动都不想动了。
从来不会去在意窗边的叶子绿了,又黄了,黄了又枯萎了;街边的咖啡店开张了,有了新品,客人络绎不绝。
可多了一个人,生活就变了。
就像现在,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即便没有说话,也没有牵手,但路过某间店时,心里总会下意识想,下次一定要跟陈修染过来看一看。
“啊……”
景初一头撞到了陈修染的后背,印了个深深的口红印,她整个人都惊呆了,捂着鼻子支支吾吾:“口……口红印上去了……”
“小心点。”
陈修染扶住景初的臂弯,将她直接带到身旁站着,手没有收回来,而是顺势落在肩膀处,轻轻搂着她。
景初方才顾着出神,都没注意到路口的红绿灯,大家都按秩序地停下来等待,就她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如今被陈修染搂着站在身边,景初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动弹不得,盯着对面的指示灯数着。变绿灯时,景初扯着陈修染的衣角:“走走走,走吧。”
“是奶茶太好喝了,还是电影太好笑了?”
“嗯?”
“走路的时候都不看道。”
两人过了斑马线,陈修染低头看着景初,她抓了抓头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街边小店装修得挺好看的,想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会过来。”
“总会有机会的。”
这种回答,算不上是敷衍,最起码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让景初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开心。
回到家里,陈修染换完衣服又钻进了书房,景初先去洗澡,等她出来时就瞥见桌上留着的小字条:今晚开始我就住医院了,手术结束后见,照顾好自己。陈修染。
“这都几点了,怎么就连夜回去了呢?”
景初看了墙壁上的挂钟一眼,还以为他能在家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医院,兴许是方才他在书房里又想到了什么,这才匆匆赶了过去。景初有点心疼他,早知道,她就不该拉着他去看电影,这一来一回耽误了多少休息的时间。
上次小舒说,谈恋爱找医生很吃亏,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一转眼就找不到人。
她信了。
景初推开书房的门,桌上的纸张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她扫了一眼陈修染的书桌,还是那般规规矩矩,反观她的,被说了无数次,可还是乱,只不过比从前好了许多。
微博上的粉丝还在等着今日更新,景初突发奇想,把画画用的工具都搬到了陈修染的桌上,坐在他的位子上开始画画。
目光所见之处,都是属于他的东西,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往日在这里办公的画面,虽然画画时有些注意力不集中,但心里想着人,笔下的线条总归柔软一些,包括配图上的文字,都带着小女生特有的软糯。
窗边的夜色由深变浓,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景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这一通宵的内容是她心思最完整的诠释。比起从前的速度,慢是慢了些,可内容一点都不粗糙,更新的时候,等待了许久的粉丝都沸腾了。
粉丝们纷纷觉得内容很甜,跟嗑了糖一样,景初的画风转型也让他们喜闻乐见,连从前合作过,如今许久没有联系的编辑也纷纷抛来下一部作品合作的橄榄枝。
因为这部跟陈修染有关的作品,景初在漫画界又提升了一些知名度。
“亲爱的,有时间吗?有位客人想要见你,就上一次我牵过线的芭蕾舞演员。”
景初睡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把通宵的觉给补了回来,接到李斯睿的电话时,景初整个人还是迷糊的,随口一答应就翻身睡了过去。
以至于她被催着赶到画廊的时候,人家已经在休息室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李斯睿黑着脸将笔记本一把塞进景初的怀里,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人等那么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昨晚画了一个通宵,实在是太困了。”
景初一边翻看笔记本上的记录,一边朝会议室走去,路上听着李斯睿讲对方的情况。画廊每个月都会接几单生意,对象由李斯睿接触,觉得故事可行,足够被纪念,才会答应,而后由画廊里的画手们绘制后摆放在展区。
至于景初,只会在有空的时候接故事画,平均一两个月一次。而今天这个对象,则是李斯睿很久以前就不停在她耳边提起过的,长得像个明星的芭蕾舞演员。
“她点名希望这个故事由你来执笔,等多久都无所谓,好不容易你有时间了,就接这个故事画吧。”
到了会议室门口,景初总算把对方的情况给大致看完了,敲门进去,沙发上坐着的人闻声站起来打招呼。
“苏老师好。”
在画廊,景初依旧沿用自己的笔名苏等等,并未让人知道她的真名。
“郝小姐吗?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阳光落在郝子义身上,照着她白皙如凝脂的脖颈,许是常年练舞的缘故,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超凡的气质,羽化登仙,翩翩如碧玉。
好看,难怪连李斯睿都这么心心念念。
“没事,我正好抽空参观了一下画廊展出的画,都挺好看的。”
“谢谢。”
两人面对面坐下,李斯睿端了两杯拿铁过来,一杯给郝子义,一杯给景初。
看了一眼一模一样的拉花,郝子义微微一笑:“抱歉,我很少喝咖啡,可以给我杯温开水吗?”
“啊,可以可以。”
李斯睿赶忙换了杯温开水过来。
“谢谢。”
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落座后景初便开门见山谈起了合作,流程细节之前李斯睿已经跟郝子义谈过了,到她这边,只是要了解故事还有画里的主意图。
开这家失恋画廊,最初的想法是希望能通过一幅画,彻彻底底告别过去不再留恋,而今随着合作的人越来越多,画稿越来越繁杂。
失恋画廊的意义逐渐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告别过去,而是暂存过去,把那段唏嘘却不愿意放弃的感情,用一种方式保留起来,待到明日得以重新拥有,才有可以证明念念不忘的存在。
郝子义此番过来也是这个用意,她希望能将心里的故事说出来,让景初帮忙用画的方式呈现,等一个时间跟机会,失而复得。
“你们是青梅竹马吗?”
“青梅竹马不算,但我们是彼此的初恋,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一直在一起学习玩耍,高考后便在一起了。”
“啊……”
景初了然地点点头,拿着笔在本子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像这种故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既激不起她的兴趣,也没有什么新鲜感,展出的画上也想不到有什么亮点可以下笔。
拗不过李斯睿对于颜值的屈服,再加上郝子义给的价格足够高,无奈之下,景初接下了项目,但还是想要尽力去完成。
“他是医学系的高才生。”
“嗯?”
熟悉的字眼触动了景初的神经,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回来,对上郝子义带笑的眼睛,感觉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给网住。
“他是神经外科的,当年可没少让其他系的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
每个人都是矛盾的,明明已经做出了让感情结束的决定,可还能这样面带笑容甚至还有一丝甜蜜地提起。
到底是不爱了,或者是还爱着,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神经外科专业的,还真是巧呢。”
景初还没说话,李斯睿先插嘴了,拉近乎似的开口:“郝小姐不知道,我们家等等的老公也是神经外科的医生。”
“哦?”
这尾音挑得景初听了都有些心惊肉跳,郝子义放下手中的水杯,端坐着身姿:“不知苏小姐可否说一说,你跟你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我们是相亲认识的。”
景初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瞒着的,而且现在相亲的人那么多,她这也不算稀奇。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回答,郝子义的表情似乎有些明朗。
接下来的谈话明显顺利多了,对方说了不少恋爱中的小甜事,把李斯睿刺激得找了个借口就赶紧离开会议室,倒是景初,很认真地做了不少笔记。
“不过,有件事情我没有说给斯睿听。”
“嗯?”
郝子义今天穿的是V领上衣,佩戴着一条流苏项链,阳光照射下项链与雪白皮肤相衬,熠熠发光,特别好看。
景初总是不自觉把目光停留在上面,她也爱戴项链,不过很多年了都没有换,那还是从前向芳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粉水晶项链。
“我想画的画,男主人公不是我前任男友。”
“啊?”景初猛地抬眼,对上郝子义的眼睛,有些诧异,“你们是复合了吗?”
“不是。”郝子义摇头,“他是我的初恋男友,在他之后,我处了另外一个,但我发觉并不合适。”
“原来如此。”
这倒是可以理解,在很多人心中,初恋总是处于一个非常敏感而又暧昧的位置,是他教会了自己什么是感情,教会了自己什么是付出,也教会了自己什么是伤痛。
在特定的一段时间内,花开花落,草木枯萎,对上的都是与他在一起的岁岁年年。
难以忘记,也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了,郝小姐还真是一个长情的人。”
长得好看,又有一份光鲜亮丽的职业,还很温柔,景初或许明白李斯睿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郝子义了。
“那今天就先谈到这里了,我下午还有演出要排练,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郝子义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景初面前的桌子上。
“好的,等线条草稿画好,会给你发一份过目的,还是很抱歉,今天让你等了一个多小时。”
“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送郝子义到画廊门口时,她忽然转身,看了景初许久。
“还有什么事情吗?”
“苏小姐怎么看夺人所爱这个词?”
“啊?”景初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郝子义却没有重复方才那个问题,而是捋了捋头发,颔首道别离开,直到人消失在视线中,景初心头的那股奇怪的感觉都没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