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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买下师尊的人头。
与这种人做交易，无疑是与虎谋皮。
他李恩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至于为达目的而买凶杀害亲朋。
更何况是为了“夺权”这种荒唐的理由。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随风飘扬的长发闯入视线。
“陈天衍？”
这只是他的猜测。
巫师精通卦术，未卜先知，算出南宫怀的行踪也并非难事。
“阁主，幸会。”
一头乌黑如墨的垂腰长发，身披紫色长衫，腰佩玉饰，气宇轩昂，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高雅而悠然的气质，如同清泉流淌山间，清新脱俗。
“请坐。”
李恩亲自斟茶，对待大人物的态度显然不同。
两人对坐，悠然品茶，闲适自在。
许久，李恩缓缓开口：“想必你已知晓南宫怀来此的目的了。”
闻言，陈天衍幽幽一叹，苦笑摇头：“怀儿乃是在下收养，抚养长大，传授其巫师一道，却不想他堕入邪道，被欲望支配。”
巫师一道在五品祝祭时是分水岭。
万法万道皆有心魔，巫道的心魔最为恐怖。
巫道最为核心的术法便是三魂七魄，换言之也可以御鬼。
而徘徊阳间的鬼魂会带有世间最纯粹的恶意，长期与鬼魂相伴，若道心不稳，会堕入邪道，沦为邪巫。
“既如此，为何不清理门户？”
早晚会成为祸害，留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不如趁早将其扼杀，以免霍乱长明界。
陈天衍笑容苦涩，自责万分。
本以为可以感化怀儿走上正途。
不曾想，时间推移，不仅没能消磨他的邪性，反而此消彼长，善性已不复存在。
“万灵阁不会拒绝交易，但如若委托人已死，交易也就无法成立。”李恩的意思很清楚了。
若南宫怀不死，凑足了三亿灵石，到时死的人就会是他陈天衍。
若南宫怀身死，交易作废，长明界也会少掉一个祸患。
陈天衍纠结良久，最终面露杀意，显然已下定决心。
“恕不远送。”
陈天衍抱拳拱手，随风悄然而去。
清理门户这种事，也不是他该插手的事情。
片刻的接触，就可以看出陈天衍为人谦逊，不似南宫怀那般虚伪阴险。
虽然这么一大笔钱没有收入口袋，但好歹不用与南宫怀这种小人做交易。
“钱没有可以再赚。”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幼小”的心灵。
——
“师尊，何必躲躲藏藏？”
崇山峻岭之间，一处清澈如镜的湖面之上，竹筏随波逐流，竹筏上站着一位翩翩君子，迎着暖风，怡然自得。
陈天衍悄无声息站在竹筏另一头，与南宫怀背对背而站。
“怀儿，为师也别无他法。”
“师尊老了，如今天地已改头换面，是时候安享晚年了。”南宫怀嘴角噙笑，似乎已然知晓师尊的来意，却又不以为然。
“正邪只在一念间，你选错了路。”
“世间本无正邪之分，道不同罢了，徒儿不过是选择了不被世人所理解的一条路而已。”
“既如此，为师也只能贯彻自己的道。”
曾经相敬相爱的师徒二人，却在悄然间早已背道而驰。
今日便是做个了断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