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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只会拍手叫好!”
多铎水汪汪的桃花眼瞪着阿济格,似乎要冒出火来,一字一句地回道:“阿济格,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将这个小尼姑送给我!”
话音刚落,腹部又挨了几拳,阿济格气得煞白了脸,说:“小尼姑?那也是你叫的?多铎,看来你今天真是不想活了!”
多铎一手抵住他挥下的拳头,喘着气说:“阿济格,你最好打死我,不然她一定是我的!你心里有家有国,但从不曾把女人放心上,我多铎不是好人,我承认,但是,难道你就是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阿济格,我和你半斤八两而已!”
阿济格怔了一瞬,拳头的力气也消了一半,这时典宇匆匆赶到,跪在阿济格身前大声请罪道:“十二贝勒息怒,我家贝勒爷喝醉了,醉后疯言疯语冒犯了夫人和十二爷,明日定当负荆请罪,还请十二爷大人大量,饶恕了我家贝勒爷的不敬之罪。”
阿济格一手推开多铎,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典宇连忙扶起多铎,多铎还想说什么,典宇急了,连忙在他耳边说:“贝勒爷认错人了,你看清楚点,她是十二贝勒府的云韵夫人,根本不是那个人。贝勒爷,你醉了,我们回府吧。”
多铎这才看到,灯下的女子长着一张与那人迥然不同的脸,明眸皓齿,雅致动人,鬓发如云,宛如水中莲,亭亭而立。
他的双眼瞬间失神,心忽然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浑身的力气一瞬间都被抽去,脸上顿现灰败的神色,喃喃道:“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典宇,你说,她究竟在哪里?”
典宇扶住他摇晃着就要倒下的身体,忙不迭地向一脸愠怒的阿济格请罪告辞。
阿济格看着颓然失神的多铎,再望了一眼不知所措一片茫然的云韵,开始相信他真的是酒后失态认错了人,说:“既然如此,好走不送!”说罢牵过云韵的手向待风园方向走去。
“对不起,贝勒爷。”云韵的手腕被握得发痛,她皱皱眉,见阿济格脸色不虞,不禁腹诽了两句,但是表情仍是怯弱。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做得不对了?”
“我回府晚了,扰了贝勒爷宴会的雅兴。”
“还有吗?”
呃?不是被人非礼了也要算在自己头上吧?
云韵的脑筋转了几个弯,小心翼翼的答道:“我刚才应该誓死反抗,同时大声呼救的。”
大声呼救的话还轮到你英雄救美?她很懂事地把这句话吞回腹中。
阿济格顿住脚步侧身对她一笑,像是看破了她的伪装,读懂了她的潜台词,让她平添几分恼恨,偏偏这笑容又朗润温和,有如春风拂面,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两拍。
“你还记得他吗?”
“记得他吗?云韵见过这个人?”
“他是盛京无人不知的十五贝勒多铎,就是当年围猎场上的那个人。”
云韵的眼睛转了转,却没有丝毫恨意,往事如烟,她已经原谅了他,也放过了她自己,她此刻想的是,多铎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静怡是谁?浪荡贝勒也有被收服的一天了吗?不知道收服他的静怡和水月庵武林师傅念念不忘的静怡徒弟是不是一个人。
手腕上忽然猛的一阵痛楚传来,抬眼便见阿济格脸上隐隐的怒气。
“怎么,你也如盛京的女子见了多铎就如丢了魂魄一般?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将错就错。”
“十二爷怎会这样想?”云韵笑得温柔贤淑,“十二爷收留云韵,虽然没有正是婚娶,却一直视云韵如姬妾般保护,是云韵的福气,就算那多铎是在世潘安,我也断不会去肖想半分。”这笑容,可是她很努力地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跟礼仪坊的贺夫人辛苦学来的,有那么一段日子笑到几乎嘴都抽筋了,才练就了这样永远不会出错的笑容。
阿济格冷笑一声,放开她的手。
她自知撞板,却又不知错在何处,于是又说:“十二爷镇守边关,威名赫赫,如此英雄人物岂会是那种浪荡风流之辈可比……”
“够了,”阿济格打断她的话,“温检,送云韵回去休息。”
云韵松了一口气,恭敬地福了福身告退。阿济格没有错过她低头时嘴角那丝慧黠的笑意,心里的气闷无处发作,只得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个女人,五年前在盛京最有名的尼姑庵,水月庵找到她时,她身上穿着洁净的缁衣,戴着同颜色的纳帽,身子瘦得厉害,弱不禁风,坐在佛堂前遥望外间的莲花池。
淡青的莲叶风中轻晃,中间抽出了一枝粉色的莲花,将开未开,亭亭而立,诉尽生命的繁华和喧闹。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纤长的柳叶眉,好奇且孤寂的凤眼,尖削的下巴,嘴角微抿似笑若悲,素淡雅致的一张脸,消瘦得让人心痛。
是的,心痛。
她当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心便像被什么猛敲了一下那样痛。
所以,明知他不该现在就接走她,可他还是接了,不顾大汗皇太极的警告,不顾朝臣们异样的眼光。
他安置好她,从不去触碰她的自由。
对她,有求必应。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却千回百转,不让她看懂自己的喜怒,他没有再娶妻,却将她安排在原夫人居住的锦绣阁,是为了让她在府中拥有别的女人争不来的地位。
后来他去边关任职,曾有过别的女人偶尔暖床,可是半夜醒来总还是会想到尼姑庵里她看自己的那一眼……
三年不过回府三次,每次离开都告诉自己,一定能忘记的。
那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阿济格,她甚至还没爬上过你的床,你怎么会念念不忘?
刚才见到多铎像个疯子般紧紧抱她入怀,他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阿济格有多少次想要这样忘情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厮磨,最终都硬生生忍住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着他,脸上堆起的笑容就跟其他女人无异。可是她不知道,她学得再好再像,她的眼中也没有那种情人间的款款深情。
不知为何,每当此时他的心总会无端凉了一半。
那种伪装,在他看来,是一种拒绝。
是拒绝吗?云韵回到锦绣阁也很郁闷,她不明白礼仪坊的贺夫人怎么笑怎么说话我也照搬不误,可偏偏贺夫人一笑就有赏赐,而她呢,热脸贴到冷屁股上……
阿济格这个人呀,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冷傲地谦谦君子,再多看一眼就觉得这人心思深沉,今夜更觉得他喜怒不定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