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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看起来,争论还未停歇。”
“自然并非担心。”
林天禄摇头失笑道:“忆诗与若雨之间的关系虽算不上多么刻骨铭心的坚定深刻,但她们二人或许也算相处得来,这嘴碎呛声几句,有时也只是她们熟悉的交流方式而已。”
华舒雅闻言灵眸闪烁,眼帘微垂,浅浅笑道:“是啊,夫人与程姑娘确实关系融洽温馨,虽然平日里拌嘴不断,但哪怕是我都能瞧得出她们二人关系不浅,有时亦如损友知己般心有灵犀、相互关切。”
“舒雅你...”
“前辈。”
她回眸再看向林天禄,抿唇轻叹一声:“如今听闻前辈要与夫人和程姑娘成婚,我心中...终究有几分酸涩不甘。”
少女并非当真不韵世事。
她能独身一人闯荡在外,自然证明其心智之成熟远超同龄人,自然懂得这男女之事。
而这将近半年时日以来,她只是未曾正视自己的情感。
哪怕瞧见自家前辈与几位女子亲昵相处,她能始终泰然处之。至因在她看来前辈正值成家的年纪,与女子有染自然是再正常不过,而且茅夫人和程姑娘都是挑不出丝毫毛病的绝世美人,更没有丝毫不快的立场。
但如今——
却有些患得患失。
心思闪烁间,华舒雅轻抚长发,又讪讪一笑:“前辈无需太放在心上,我只是一时有些艳羡,这才说了些奇怪的话。”
“舒雅你能坦然对我说出这番话,而不是隐在心底,可比当初要成长不少。”
林天禄展露着温和笑容:“我在情感之事上也算不得多有经验,只是当初与你定下的承诺,我自然不会忘记。或许在旁人听来实在是有些厚颜,但舒雅你若能因此幸福欣喜,我便不会拒绝。”
华舒雅听得一阵脸红,神情软糯地拂裙坐下。
“...前、前辈还是这般爱甜言蜜语。”
似为遮掩羞人情意,她略显怯怯地拿出一枚秋果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只是依旧难掩心中温情,喜上眉梢。
瞧她已稍作冷静,林天禄又看了看庭院四周:“云玥她如今身在何处?”
“云姑娘现在正独自呆在自己的卧房里。”
华舒雅眨了眨美眸:“她如今性子变得极冷,似乎不想随意出门见人。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
“还是得拉她出来晒晒太阳才行啊...”
林天禄哂笑一声。
华舒雅略作思酌,轻吟道:“前辈,今日在长岭内发生之事,与那裴王世子有关?”
“嗯?”
听其突然谈起正事,林天禄不由得挑眉道:“难道舒雅你认识此人?”
平日里相处的太过亲切随和,险些都忘记了她的身份还是正阳王之孙,同样身份不凡。
“此人我确实认识...虽然交流碰面不多,但其风评似是极好的。”
华舒雅语气古怪道:“谈吐儒雅谦逊、学富五车,又身负超凡武艺,朝中不少人都早已将其当做是裴王的继任者。这世子之名可谓名副其实。只是没想到...”
竟然会在长岭内胡搅蛮缠。
她当然不会天真到将那些传闻完全信以为真,但此人秉性之恶劣还要超过她当初的想象。
“前辈,此事需要我来帮忙周旋处理吗?”
华舒雅暂时将那些杂念抛到脑后,俏脸肃然道:“我料想前辈此行前去了个把时辰,或许是动了杀心。那裴颜可能已死于前辈手中。”
“你猜测不错。”
“果然如此...”华舒雅轻抿粉唇,并无丝毫惊慌失措,思忖道:“这裴颜一死,兴许会带来不少麻烦。”
她猛地抬头望来:“前辈,我虽无法平息那裴王怒火,但将此事与我家中长辈言说一遍,应当能——”
“舒雅无需担忧。”
林天禄失笑安抚道:“事态还没你料想的如此紧急复杂,更不至于惊扰到你的家人。此事于情于理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官府自然能帮忙从中调节,届时那裴王等人若当真纠缠不清,我与其再好好讲一讲‘道理’便是。”
叩叩叩——!
话音刚落的瞬间,关上不久的大门便被急促敲响。
林天禄抬手示意华舒雅继续坐着,起身走向大门方向,顺势打开。
“——林夫子许久未见。”
一名衣着端庄的中年男子正拱手问候。
此人,正是长岭县令唐海丰。
可如今他却是孤身一人前来此地,周围没有哪怕一名随行的侍卫或是捕快。
林天禄微微一笑,回礼道:“县令大人,别来无恙。”
唐海丰不禁露出苦涩笑容:“林夫子看起来倒是依旧神采奕奕。不过,可是给在下留下一个天大的麻烦祸患啊。”
“看来,县令大人已然知晓此事?”
“那裴府上已哄闹作一团,多人报官,在下自然已是了然。”唐海丰叹息道:
“我只是未曾料到,这裴王世子竟当真会有人将其出手灭杀。而且还丝毫没有掩盖自身行踪轨迹。”
林天禄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而唐县令如今来到在下家门前,看来已猜到了何人正是凶手?”
唐海丰轻叹一声:“林夫子还请放心,如今我已将此事消息尽量压了下去,并未在县内传开。”
“哦?”
林天禄眉头微挑:“唐县令这是何意?”
“此事来龙去脉我或多或少知晓一些。只是前段时日我这县令身份所限,实在无法出手助程姑娘一把,心有愧疚。”
唐海丰拱手躬身,但双眼却微微凝起:“而且,在下并不觉得林夫子就是无谋莽撞之辈,会毫无顾忌地去胡作非为。这才特意前来当面一问,还请林夫子能帮忙解惑。”
林天禄嘴角微扬,感叹道:“唐县令果真是才情不凡,事事皆被你猜的七七八八。
想来,那卷案宗已落入你手中?”
“正是。”
唐海丰毫无犹豫地说道:“这裴颜,死不足惜。
只是,单凭此卷兴许还无法让长岭免责。”
林天禄笑着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歹人将至,是危亦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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