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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沿着裂隙的走向继续前进。
阿特洛波斯在不远处悄悄跟随。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相信如果把这群人的经历和东部人的故事放到一起,会呈现出不错的效果。压迫者与被压迫者,平民与贵族,还有外星势力,也许这正是一部充满英雄与冒险的恢宏史诗的原料。于是她开始自言自语地描述起途中的感想和见闻,为后期剪辑感官文件做好素材方面的准备。
“地表和下方的神秘河流之上覆盖着氮的超临界流体。一些水蒸气从中升腾起来,在其上又形成一道白色的遮帘。微风吹过,遮帘的表面飘起细丝,或卷或舒地,既像仙女的长发,又像无数纤纤玉手的手指。此时如果有某个躁动的灵魂被它吸引,停留或放慢脚步。那么,在那纯洁的白色中若隐若现的黑色魅影就会有机可乘。它们无声无息,只在关键时刻让你见识其致命的爆发力。更可怕的是它们从死神身上学会了耐心,懂得只要等待,头顶上那些飘然畅游的生命终有一天会将祭品奉上……”
暂时平安无事,独自徘徊的费拉多有幸目睹了一群野生反足枭在“白河”上捕食的情景。
那是一种令人称奇的团队战术。
一只反足枭充当诱饵,贴着白河掠过,将细长的尾羽放入流体当中。接着尾羽羽根处分泌的油脂顺着羽轴排放出来,在流体中迅速扩散。一大群黑影被油脂自带的尸臭味吸引,开始疯了似的追逐想象中的猎物。这时其他反足枭就从各个方向无声无息地飞来,将反足上朝后的两趾探进流体里极速掠过,在接触到物体的瞬间收紧爪子,然后拖着猎物飞向空中。
整个猎食过程接力进行,始终贯彻默契、高效和团队精神,确保了每名成员都能捕到猎物。
“多么完美的群体呀,真是高贵的生灵,只有神才能创造出这么美丽的生命。”费拉多赞叹地说。
阿特洛波斯悄然降落在他身旁,正好听到他的感叹,然后轻笑一声,闲庭信步地朝指挥舱走去。
列巴姆巴此时就在舱里。由于担心夏尔巴的状况,他在简单应付了一阵后就撇下贵族大人,赶回舱中照料。
夏尔巴慢慢恢复了,他说:“那管子喷出的火焰,还有声音让我产生了幻觉。”
“什么幻觉?”列巴姆巴问。
夏尔巴努力回想,表情变得痛苦,接着摇头说:“我不知道。只看到有很多人,很多死人,有一片湖,有房子在燃烧,还有管子的火和声音。”
说完,老人的情况又开始不稳定。列巴姆巴连忙抱紧他说:“好啦,没事,没事,都是幻觉……”
好不容易让夏尔巴再次安定下来,列巴姆巴决定不再追问此事。他走出舱门,让老人好好休息,自己则开始回忆有关夏尔巴叔叔的一切。
夏尔巴的名字是爷爷给起的,其本名没人知道。据爷爷讲,当初救起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一个惊吓过度、完全失忆的孩子。所以夏尔巴的一切都只能追溯到那个时候。如今他两千多岁了,发生在他获救之前的事情也许早就无法追忆。那么他刚才所说的幻觉和失去的记忆有关吗?
这有可能,但列巴姆巴没能在这条思路上走得太远。因为前方新发现的状况打断了他。
夜晚渐渐降临,有人报告说前方出现火光。列巴姆巴立刻跑到前甲板,看到裂隙边上有一块凸岩,上面有火,依稀照出建筑的轮廓。
“驯兽师,靠过去看看。”他下令。
驮兽稍稍上升高度,向凸岩靠拢。
随着距离的拉近,甲板上的人隐约听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厮打和惨叫声。
这种声音无疑会让所有人紧张,害怕又遇上东部人。不过费拉多坚称那绝不可能是东部军队,因为没有枪声,近战是他们极力避免的作战方式。列巴姆巴觉得有理,于是指挥商队继续靠近。
穿过一层烟雾,巨大的驮兽现身在建筑上空。雄伟的身躯笼罩了下方的一切。
列巴姆巴从上面俯瞰,发现这里是一座四面被高墙包围的营地,里面有塔楼、铁门,中间是一片空场。有很多人在空场和墙头上激战,当他们看到驮兽时都被震撼了,因为在低空基本不会见到这种生物。
“哈哈!我们的援军到了!”一个军官装束的人高喊。其他身着制式甲胄的人一听立即士气大振,齐声高呼。而与他们对战的一方似乎也相信了军官的话,一个个面露惊恐,有的甚至放下了武器,转而求饶。
战斗的形势由此逆转,原本处于劣势的军官一方迅速控制了局面。
列巴姆巴看到铁门上有灯塔城的徽记,又确认人群中确实没有那种喷火的武器,这才彻底安下心来。不远处的费拉多认出有己方部队,便立即跃出栏杆,展翅滑了下去。
身着甲胄,低空滑降,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只有像费拉多这样自幼习武、身手不凡的人才敢尝试。
落在人群中间,费拉多声音洪亮地说:“我是费拉多?图拉蒙特,图拉蒙特六世,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找个军官来向我汇报。”
刚才喊话的军官急忙跑过来向他行礼,然后说:“大人,在下是皇家劳动赎罪营执事官佩罗西奥,犯人刚刚发动了叛乱,现在在您和您的部队严整的军威面前已经束手就擒。”
“辛苦了,执事官先生。”费拉多简单回应了军官,接着以一种盛气凌人的语气对底下的叛乱者喊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
跪在地上的人们一个个都恐惧得不敢抬头,更不敢开口回应。
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冒出来说:“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处死我可以,请饶他们一命。”
循声望去,费拉多这才注意到还有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囚徒没有放下武器。他们聚拢在空场中央,被士兵团团围住。而说话的就是其中的一个年轻人,他的脸上不仅毫无惧色还透着几分英气,看上去给费拉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挺有勇气,报上名来。”费拉多指着年轻人说。
“我是科里亚?西撒摩尔。”
“哦?你居然姓西撒摩尔。你的父亲难道就是那个因传播异端邪说被处刑的比利亚?他没死吗?他被关在这里过?啊……很显然是这样。他令整个家族蒙羞,而且他来了这里也不老实,不知道跟哪个下流胚子女人生了你。”费拉多说这番话的时候先是惊诧,然后变成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来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
“不许你侮辱我的父母!”年轻人怒不可遏,手持短剑向前进了两步,但被士兵用剑抵住了胸膛。
“呵呵,你最好老实点,即使一对一你也杀不了我。何况现在这种局面。你煽动叛乱已是死罪,其他人也难逃惩罚,现在是战争期间,聚众叛乱罪加一等。来人,把所有人绑了,分批执行死刑!”
“大人,那样的话我们就没人砍树了。”执事官小声提醒费拉多。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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