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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难掩焦急。
“今天是旌文去医院做例行康复的日子,可虞园自中午就被大帅下了禁令,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只担心爱子的病情受影响。
自谢旌文瘫痪,温夫人受刺激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少了先前的麻利和利索,谢旌文出院后,恨不得和长子寸步不离,对应的,对谢令文也明显疏离起来。
谢洛白眸光一凝。
“旌文的身体要紧,我这就让人送你们去医院。”
谢洛白叫了一声小四,看着温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谢令文难掩失落。
“大哥出车祸这件事查得没头没尾,我知道姆妈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在怀疑是我做的……”
谢洛白拍拍他的肩膀。
“打起精神来!现在可不是沮丧的时候。”
菲力奥尔大教堂弥撒室后一扇装饰着梵蒂冈玻璃的西洋画屏风,穿着西装的络腮胡子男人举着烛台先在屏风上的玫瑰图案上曲指敲了三次,又移到画面上圣像裸@露的脚趾上扣击了两声,而后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几秒,只听一声沉重的挪移声响,屏风在左侧移出一个只容单人进入的小口,穆腾旋身一闪,便进入其间,伴随他进入,背后的屏风又重新闭合。
“谢旌文从虞园中出来了,果然有一队人马在暗中跟踪。”
穆腾取下头上的礼帽,这个房间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暗室,他眯眼停顿了几秒,才适应了那刺眼的橘色灯光。
“佐藤先生的人就在城外,你什么时候把名单送过去?”
“穆大人什么时候和日本人关系这么好了?”
亚历克斯面前放着一副棋盘,这是一副象牙雕刻的西洋象棋,亚历克斯执起其中一枚往前走了两步,无声吃了对面一子;又拿起另一枚,往自己这方厮杀过来。
“我让你送出去的信,送出去了吗?”
“已经放进虞园了!”
穆腾胡乱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许是力气大了,在地上传出一声尖利的摩擦声响,让亚历克斯微不可察地皱了眉。
“想来信没有送到凝碧阁吧?否则你怎么可能空手而归,至少也要把我的好侄子,你的小主子抱回来吧。让我猜猜,你把它放在哪里了……谢令文藏机密文件的保险柜中?”
所有细节都被言中,穆腾背脊发凉。
亚历克斯写那封信时没有避讳他,内容便是以机密文件为要挟,让谢洛白与保皇党合作。信中没有落款,可上面龙纹印章又点名了其来源。
“你明明知道谢洛白肯定不会理你,还故意以陛下的口吻写信,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谁说我是自取其辱。”
亚历克斯微微一笑。
“谢洛白软硬不吃,不代表谢信周也不识抬举,那封信本来就是给谢信周看的!”
穆腾一愣,可一瞬间多少有些明白了亚历克斯的决定。
蓉城谢氏经谢洛白之手发扬光大,可在最近几年,虞园内部却开始出现了不和之声。
人对权欲的追求是无限的,没有人肯轻易放弃,譬如从紫禁城赶出来的小皇帝,哪怕成为伪满洲国的废帝,也舍不得抛下那个龙椅。谢信周也不例外,在有更好的选择出现时,也定然会野心膨胀。
亚历克斯以保皇党的口吻,拿蓉城谢氏的把柄换取双方的长远合作。如果谢氏出兵,在保皇党的帮助下谋夺得天下,等废帝百年之后,皇位则会由溪草之子长缨继承。而长缨生养在谢家,是谢信周一手教养长大,这与落入谢氏之手其实并无区别。
前朝的西太后都能挟天子垂帘听政,等到了那个位置,谢信周自当皇帝,或者自封总统完全随他心意。
亚历克斯还没有放弃拉谢氏同上贼船,与狡猾的东洋人比起来,还是尊孔守礼的华夏人更讲信用。
“如果谢信周不搭理你呢?
“这个嘛……”
亚历克斯执起桌上已经冷了的咖啡,送到唇边抿了一口,随即拉了拉桌侧的黄铜铃铛。
“我自然还有新的选择。”
穆腾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埃布尔神父从屏风后踱步近来。
“尊贵的亚历克斯爵士,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骨节分明的手指递上了一个东西。
“这是英国最先研发的药物,你想办法送到谢旌文做康复理疗的医院,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看着埃布尔神父退到门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暗室之外,穆腾有些悚然地抬起眼。
“你要杀了谢家上下,扶持谢旌文上位?”
“有什么问题吗?”
穆腾声音不自觉高了起来。
“你别忘了,赫舍里润龄和两个孩子,都是陛下要的人!”
“我当然没有忘记!”
亚历克斯眼睛中噙着一丝笑,有些嘲讽地将穆腾望着。
“穆大人,我发现每次提起我那个表妹你都有些反常,莫不是你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她是皇上的人,你少含血喷人!”
“呵,否定得这样快。不过我这个表妹确实是招蜂引蝶的主,就是不听话了些。”
见穆腾表情越发难看,亚历克斯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喜欢听,那我不说了。不过穆大人,你觉得谢家上下全部死绝了,谢旌文一个残废,能率领蓉城上下为我所用?”
他拿起一枚棋子,视线胶在了对面的国王身上。
“你以为我帮谢信周治病的时候,就只是专心替他诊治吗?谢信周不能死,所以投放在他身上的引子,也该出来发挥作用了!”
说完这句话,他用力把棋子压在棋格中,起身离开了暗室。
看着那势入破竹的压倒性胜利,穆腾沉默地凝视了许久。忽地,他灭了头上的灯光,缓缓点燃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