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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
她迫切寻找庇护的港湾,谢洛白的出现,不仅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而且唤醒了董怜心中已然荒芜的爱情渴望。
没有挖不走的墙角,他二人既已经有了间隙,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毕竟这个改名为沈溪草的前朝格格不也是花楼出生,并不比自己高贵多少,她能抓住谢洛白的心,自己亦被谢洛白引为知己,就不信拿不住对方。
于是董怜大着胆子勾住谢洛白的胳膊。
“将军今晚……还会来吗?”
“不来,我睡哪里?”
谢洛白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毕竟你屋里的香茶,可是我在淮城喝过最合意的。今晚,记得给我留门。”
最后一句,刻意压低了语气,透着暧昧的味道。
董怜双颊一红,双眸含情夹雾。
“别说大门,我屋中的花烛一直为将军亮着,不知它有没有这个福气能被将军剪芯挑花……”
剪芯挑花,上榻欢好。
谢洛白仿佛没有听懂这个赤@裸裸的暗示,只是一笑。
“我先走了,你穿得太少,早点回屋休息。之前打扰你清梦,实在抱歉。”
得知溪草来时,谢洛白正在榻上补眠,董怜舍不得离开他,干脆也躺在拔步床上。
两人只隔着一幅半垂帘帐,她又一丝不挂地躺在香云绸上,这水滴石穿,谁能保证谢洛白能一直柳下惠下去?
听到谢洛白身边那个叫何湛的副官来报夫人在门口,而谢洛白起身决定离开时,董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掀帘下床。
“后门门锁坏了,我从前门送将军出去吧。”
原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谢洛白竟爽快地答应了,于是董怜顺杆而上,故意衣冠不整上演了以上一幕。
“将军既视我为知己,那还对我说抱歉岂非生分?”
谢洛白敷衍一笑。
“我先走了。”
再说溪草,离开弄堂,她表情一直恍惚,就在车上三人以为她会选择回家关起门来大哭一场时,溪草竟吩咐司机把车开到电影院。
影院包厢,溪草把郑金花也赶了出去,只表示想一个人静静。
见她强忍着情绪,郑金花也不打扰,表示她会在外面守着,就体贴地帮她合上了门。
所谓爱得愈深,伤得越透,这些东西只能让溪草自己消化成长。她能在沈洛晴身上旁观者清,更要学会摒弃当局者迷的狭隘,否则如何为宣容格格做事?
包厢的房门轻轻合上,溪草在丝绒沙发上坐了好大一阵,才把注意力投向前方晃动的荧幕。
这是一部美国好莱坞电影,此刻漂亮风情的女主角正站在窗边黯然流泪,喃喃自语。
“男人嘛,都是这样,得不到时千娇百宠;到手后就丢一边了。我坚决不会让查理斯好过!”
溪草身体一震,灵魂好似得到了共鸣。
她苦笑摇头。
上一次看电影时的情感互动,还是在漠城的亨利电影院,她为那部叫《卿如玫瑰》的主角爱而不得的故事,湿润了眼眶。
而现在,电影的主人公,居然也和她遭遇了一模一样的背叛。
眼看影片女主改头换面,开始展开对男主角的一系列报复,溪草却没有半点认同感。
她会报复谢洛白吗?答案是否定的,就在前番的湘潭会馆,思索向咏育和沈洛晴的婚姻问题,都情不自禁地为谢洛白考虑。
且哪怕他和董怜站在面前,她都只会黯然离开,连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好懦弱。
那她会离开他吗?
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溪草悲哀的发现,自己舍不得,竟开始拿孩子找借口……
一滴泪从溪草面颊上滑落,她孑然一人将近十年,从不知道自己对情感的依赖程度如此之大。
谢洛白赢了,柔软了她无坚不摧的心,又无情地羞辱了这段感情,她输得毫无尊严。
背后一阵窸窣,紧接着门锁旋转的声音传来。溪草以为是郑金花来了,吸了吸鼻子尽可能如常道。
“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
“是我。”
似温泉水一样的男声在包厢中氤氲开来,恍若江南明媚的春光,溪草浑身一震,迅速用袖子擦去眼泪,可到底还是晚了,梅凤官已经折身坐在了她身侧的单身沙发上,见她眼睛红肿,面颊上泪痕未干,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
“你哭了?”
溪草别过脸。
“你是来嘲笑我的吧?想笑就笑吧,这是你的自由。”
说完,溪草从沙发上站起来。
上一次二人见面,还是在霍家的沙龙聚会上,梅凤官陌生的敌意和挑衅,让二人自此分道扬镳。本以为只要尽量避免接触,二人的交集恐怕也只限于利益争斗,可溪草到底忽略了梅凤官的性子,没想到他竟还会主动寻来,这和从前实在大相径庭。
“没错,我就是来嘲笑你的!”
道路被挡住,梅凤官双腿交叉半靠在胡桃木边柜上,潋滟的双眸写满了嘲讽。
“怎么样,你也知道背叛的滋味了?怎么样,很不好受吧?”
溪草愕然地抬起眼,心中五味陈杂。
都说爱情给人美好,可反过来爱情亦会摧毁泯灭某些东西。
和梅凤官的过往,溪草知道他受了很大的伤害,只是没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之下,竟越发变得古怪。
然而这些,终究是溪草亏欠他的,哪怕梅凤官此刻近乎失态,她也选择了隐忍。
“好,现在已经扯平了,还请你让开,我要回家。”
梅凤官没有动作,溪草只得看向门外,叫着郑金花的名字,可好半天,包厢房门依旧没有动静。
这个变化,让溪草面露悚然。
“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只是告诉她和另外几只苍蝇,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不想让人打扰。”
梅凤官凑近溪草的耳朵,声线很是蛊惑。
“溪草,杀了这个孩子,离开谢洛白。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