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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跟在冬梅身后,到了内殿,冬梅停下来轻轻推了她一把:“进去吧,别担心,殿下人很好的。”
殿下是温厚宽容的人,对待他们这些芥子般的宫婢向来都很温和,庆宁殿从来没有出现掌豁宫婢的事情过,就算是之前的夏草做那样的事情,殿下也只是将人撵走了。
棠梨点头,深吸了口气跨过门槛,进了内殿,宝来候在书案一边,殿内燃了儿臂粗的白烛,烛内加了沉香屑,烛火燃起热气蒸腾,醇厚芬芳的气息充盈内室,馥郁的气息熏蒸的人通身的舒畅。
她弯了膝盖就要跪下。
“这么喜欢跪着?白天没够?”
内外殿重重帷幕坠下隔阻了视线,太子的声音就从暗色的绢缎帷幕后传来,黑漆案牍奏疏堆累,博山炉上烟雾袅袅,太子一手支额,飞眉如鬓,手下不停,红笔朱披在奏疏上或勾或画间或批上一行字,他写的一手端正小楷,灯火下的眸子黑润的似侵透了某种柔软的液体,面目秀美眼尾缠绵,确如世人所讲的亲厚温仁。
棠梨一惊,不知自己是跪还是不跪,僵僵干站着,帷幕后的嗓音又没了动静,就说这么一句,等了好久都没开口,奏疏翻动的声音回荡在内殿,棠梨越发的不自在,悄悄往两边觑了两眼,眼风扫到宝来中官候在门楣那,鼻观心的一动不动,她吞了口,摸不准太子喊她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良娣?还是为了自己?
棠梨是想都不敢想,太子会因为自己去质问徐良娣的,那这样喊她来,由她干干站在这,多半是为了处罚她对良娣的不敬了。
又过了片刻,烛火烧的通透,殿内的沉香气息愈发的浓厚,两边的琉璃灯罩里都放的这样的白烛,从就寝的内室到外间这里,粗粗数来估摸有七八只这样的琉璃灯,棠梨守夜的时候在外面添油,太子就寝的内室则燃烧这种加了沉香屑的白烛,这香气沁人心脾,棠梨脑子里轰轰的乱,惶惶的细白的手指抓紧了裙子,不知道自己这会是否该告退。
圈椅突然被拉动,椅脚刮过地板的声响哗的声,案牍后面的人走了出来,脚步声迟缓朝她这边靠近,逆着烛火带着暗哑的光跟香气,棠梨两腿一软扑通跪下伏在地上。
梢金的暗色丝履停在她跟前两步远,不说话也没指令,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简直是折磨,要是罚,那她也认了,她能怎么办,像她这样的身份,能在庆宁殿做三等宫女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本该死的人,能在这样规格的宫殿里面做事就是一种天大的造化。
冷不定太子在她头顶懒懒道:“你是申国公的女儿,你爹陈谓亲近藩王赵巡,与其谋反,庆承三年被治了罪抄了家。”
这一席话砸下来,犹如大锤猛砰砰砸在脑后,棠梨抬眼目瞪口呆望着烊烊灯火里的高大男人,她抖着身子脸色凄白。
太子勾了唇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抬高了嗓音:“去将库房里的玉露膏取来给她,我可不想我的东宫有这等模样的宫婢。”
太子施施然转身,寝衣拖沓垂坠,衣摆在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线条,棠梨呆了一瞬后,那张俊秀矜贵的面孔突然撞进脑海里,她牙关抖了抖,是他!
是她在御花园紫竹林遇到的那个男人,她以为是某个进宫的亲王,没想到会是他----太子,赵元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