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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般爆瞪的眼睛，干瘦的脸颊，夸张的血口利齿，扭曲而细长的胳膊。
许惑沉默。
是的。
他的话有些自欺欺人了。
那王老头的确是经常来送货。
但是今日见了妖精的真容，他怎么可能活命？
那个孩子，也一样。
“可是你……”
“我没事。”
江尧回头道：“许师弟，快走！”
他眼神清澈而锋锐，在昏暗的天色下，如皎洁星子。
“我不会缠斗，我快马冲过去，救了人就跑。”
“你抓紧回去，找师傅过来，通知朝廷！”
江尧沉声道：“快！”
“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许惑咬牙，道：“那师兄，我们换马！”
“来不及了。”
江尧看着前方，那女妖已经奔驰而来！
他回头看了许惑一眼，道：“走！”
“我很快就能追上！”
说着，江尧猛然打马而动！迎着那女妖就冲了上去！
那粉衫青城妇一愣，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江尧掠过，朝着庄子奔去！显然是一时间懵了。
而在她那双瘆人的眸子看向自己时，许惑当即打了一个寒颤，赤裸裸的恐慌爬上了后背。
他当即拍打沸血驹，脸色惨白道：“跑！”
名驹奔驰，速度极快。
那女妖显然是感觉追不上，掉头直奔江尧！
……
许惑头脑有些发空。
夜晚的凉风疯狂的吹动他的头发。
他的发簪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落了，整个人除了马，就只有那把森罗刀。
江尧……
师兄他能行吗？
他之前说过了……自己两人根本不可能对付！
不，自己压根就不算。
自己不会道法、不会武功、甚至轻功都不会。
他说，那些妖精中只要有一个玉身境就麻烦了。
刚刚那个妖精奔驰如马，绝对不是锻体境和通络境能做到的！
她……应该就是下境武夫巅峰，玉身境！
江尧，应该也是这个境界！
一个同等境界加上四五十名帮手……怎么打？！
赢不了的……肯定赢不了的！
说是带人就跑，可你愿意，妖精愿意吗？
许惑死死咬牙。
自己回去？
可是自己回去有什么用？
一起送死吗？
江尧傻逼自己可不傻逼！
自己家财万贯，回头躲在北方娇妻美妾温柔乡，舒舒服服的日子等着自己呢！
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自己想活命有什么错？
自己……自己没必要为了只认识一天的便宜师兄送命吧？
可是……
人活着，真的只是为了活着吗？
夜风嘶吼，冰冷的灌入许惑的口鼻。
他想到送书箱时江尧的欣喜。
想到了他伤人后内疚的脸红。
想到了他刚刚转身时的坚定。
他，也不过是一个懵懂的温柔少年啊。
“咴咴儿——”
许惑猛然勒住缰绳！
自己……并不是没有办法！
嘭！
许惑抽出刀鞘，狠狠丢在地上！
森罗刀的寒芒在刚刚洒落的月华下，凝成一道寒霜。
“草泥马的江尧！”
“老子今天要死了，做鬼也和你没完！”
沸血驹喷出乳白的气浪，许惑猛然调转方向，持刀狂奔！
月色如水星如晦。
今夜，宜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