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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风车是车
风是风车的乘客
它的邻居是一位稻草人
守卫着一片稻田
他恪尽职守?是一个好人
除去稻草人先生这样的朋友
它也有过爱情
那是一团风
它了解她从哪里来
却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它转得很慢?很慢
但她还是离开了
在那之后?它遇到了很多的风
但再没有谁像她那样温柔
使它转得那样慢。”
欧尔诺丝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磁性,使听众的心不知不觉安静下来,沉浸在和谐韵律与温柔氛围中。
“真可爱。”芙罗拉感概说。
“是吗?”欧尔诺丝看上去十分高兴,“那么,我就将这首诗送给你们将来的孩子吧。”
“真的吗?谢谢您。”感受到欧尔诺丝的善意,芙罗拉开心地笑了。
似乎意犹未尽,欧尔诺丝伸出尖爪在书籍堆中一阵扒拉,它找出一本书籍,然后从书页中倒出一张泛黄的纸。
“还有一首诗,我打算送给你们。”欧尔诺丝微笑说,它的目光落在李维斯的脸上,“准确的说,是送给李维斯先生,希望他能够早些忘记过去的伤痛,虽然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李维斯微微睁开眼睛,说:“谢谢您。”
欧尔诺丝眼含笑意地点点头,它盯着那张纸上的内容,缓缓念诵起来:
“总有一天我们为人父母
我孩子的母亲
一个伟大的女孩
我爱她一如曾爱你
或者不同
那时你离我很远
我也不会和你写信
也许我会变得稳重
也许我还是不修边幅
我去了很多地方
也可能留在这里
换季的时候
雨水带来了你的呼吸。”
芙罗拉认真聆听着,指尖缓慢地梳理着李维斯的头发,她轻闭双眼,似乎在体会诗里的情感,显得十分陶醉。
在她的膝上,李维斯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流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他猛地坐起身来,抬头凝视着寒霜之王欧尔诺丝。
“你怎么了?”芙罗拉被他吓了一跳,她将手放在李维斯的脸上,看着他的侧脸,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维斯没有理会芙罗拉,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欧尔诺丝?”
欧尔诺丝俯视着他,没有拒绝。
“你的样子看上去很奇怪,李维斯。”芙罗拉皱着眉,缓缓收回手。
李维斯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仰视着欧尔诺丝冰冷的瞳孔——
“我是谁?”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质询的意味,就像是一位意欲探讨哲学问题的学者,双目之中只有思索的光芒。
欧尔诺丝的竖瞳散发着睿智之光:“你是李维斯?戴维,生在厄泽,也将死于厄泽,而我在这里见证你的一生,从始至终。”
李维斯用食指敲了敲中指,玩味地说:“你知道吗,欧尔诺丝?从进入这间大殿时到现在,我们交谈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丝情绪流露,我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掌心的纹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实我的记性非常好,好到令自己都会困扰。”
欧尔诺丝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听着李维斯的话,芙罗拉则望着他,眼里闪烁着不解的神采。
“你身后有几本书,刚刚的两首诗里有几个字……我都能记得十分清楚。”李维斯平静地说,“但是在人生的前二十五年中,我的回忆却非常模糊。”
“也许是时间令你遗忘了那些事。”欧尔诺丝说。
李维斯微笑着说:“是吗?也许是这样,也许你能改变所有的现实,却唯独不能改变它。”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支沙漏,沙漏的上半部分空空如也,下半部分却闪烁着绚丽的星光。
沙漏的盖板上,用尖锐的物体刻上了一行小字:
“李维斯?汉谟拉比,夏美尔最后的王子,向毁灭之火复仇的夜行者。”
李维斯盯着盖板上的熟悉字迹,低声说:“果然如此。”
“天秤星沙漏?”
寒霜之王的深蓝竖瞳中闪过惊讶之色。
此时的李维斯的脑中涌现出无数的记忆,就像打开阀门的水槽,瞬间被流水填满。当那些被抹除的记忆回归他的脑海时,他身上的衣物也发生了变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穿上了朴素而宽松的布衣,但现在回归成漆黑的斗篷,正如进入大殿前一样。
夹缝之冠能够改变现实,寒霜之王是精神领域的王者,李维斯怎么可能不防备这一点?早在他意识到这条冰龙是姬陵中的真正主宰者之时,就已经考虑到当下的情况。
唯有萨拉丁留下的天秤沙漏是寒霜之王无法扭曲的现实,所以李维斯将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刻在了沙漏盖板上。
一旦他发觉自己身处的现实、过往的经历都是经过改写的赝品,他便不再认可这个现实,即使是夹缝之冠也无法继续维持扭曲的“真实”。
“金属之身……看来你的确没有肉身,欧尔诺丝阁下。”李维斯眯起眼睛,打量着寒霜之王的金属身体,不禁为这具躯体所代表的炼金技术所震撼——这就是萨拉丁时代的炼金术士的作品。
他转过身,看向满脸惘然的芙罗拉,脸上忍不住升起一丝尴尬之色。虽然此时的他已经清醒,但寒霜之王修改过的现实与记忆仍在他脑内……
在那个现实中,他与芙罗拉是夫妻,一起度过了无数个夜晚,共同拥有着幸福美满的回忆。
“这样不好吗?”欧尔诺丝平静地看着李维斯,“在我谱写的现实中,你过得不幸福吗?”
李维斯没有看欧尔诺丝,只是简单回答说:“也许抹去痛苦的回忆就能使人幸福,但我并不打算舍弃那些过往。”
他顿了顿,凝视着芙罗拉说:“就像你令我爱上她,但现在我终究是回到了当下的现实,那些感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她已经是你的妻子,在夹缝之冠的塑造下,你与她的回忆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实。”欧尔诺丝强调说,“我没有制造幻觉,而是改变了现实,就算你从我书写的现实中脱身,但也无法否定它的存在。”
欧尔诺丝扬起龙爪,爪子上的扭曲指环正是那枚拥有无限伟力的上位圣物[夹缝之冠]。
“我在厄泽生活了上千年,在这段时间里,我创造了许多人,让他们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欧尔诺丝的眼里透露出淡淡的寂寞,“但这些厄泽人终究是比不上活生生的人……我不想杀死你们,只是想把你们留在这里,只需要做一些小小的修改,你们这些外来者就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姬陵,繁衍生息。”
“然后,我们诞下后代,为你的国度添满生机?”李维斯讥诮说,“你的设想很美好,但容我拒绝。”
他伸出手,一把将芙罗拉拽到身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大声说:“还记得虚无圣殿吗,守秘人?”
他的声音中染上一抹精神冲击,在这股冲击的作用下,芙罗拉的记忆阀门被打碎,无数禁忌学识和古老秘密一齐涌现而出,顿时令她回忆起自己的原本身份。
她身上的厄泽服装消失了,恢复为原本的装束,就连左手也重新消失,被舍弃在另一个现实中。
“我到底……经历了什么?”芙罗拉抓住断臂,脸色变得十分复杂,她回忆起与李维斯缠绵交织的上千个日夜,一时间又羞又恼。
最令她抓狂的是,这些回忆都是铁打的事实而不是虚假幻觉……虽然这段现实随着记忆恢复而被否定,但她还能清晰记得身体和心灵的感受,恨不得想要一头撞死在墙上。
理论层面上,他们既结合过,却也没有。
“别想太多了。”李维斯强忍住尴尬,面无表情地说,“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说完,他转头看向寒霜之王,体内的魔力激荡起来。
“我们来到此处,是为了终结这一切。”
对于李维斯的劝说,芙罗拉没来由地感到恼火,她瞪着他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凛冬的使者、酷寒之境的学者以及震荡心灵的诗人——寒霜之王欧尔诺丝,它俯视着李维斯与芙罗拉,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没关系,我可以杀了你们,将属于你们的现实抹除得干干净净,然后再创造出完美的李维斯与芙罗拉。”欧尔诺丝从地面上爬起来,深蓝竖瞳显得格外冰冷而深邃,“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能永远生活在厄泽,永远活在我的诗歌里!”
(“难以想象我在姬陵经历了什么……有时候我真的不想回忆起来,但怎样也抹不掉那些记忆,这也是扭曲现实的特质吗?”??——《隐秘的记录》)
(文中的两首诗《Windmill》和《云》分别出自我自己的诗集《Letter?of?Letters》和《SIX?SIX?S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