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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遣卓十七‘摸’查,很快知晓是东厂朱雀营中的锦衣卫。
这朱雀营正是归银若雪掌管,童牛儿想了半日,以为必是银若雪所为,也未在意。
又过了半月,这夜搂着赛天仙睡得正香,忽听有人急急地凿‘门’道:“童大人,不好了,有人劫牢,正打得‘激’烈,您快去看看吧。”
童牛儿一惊而醒,急忙爬起。一边在赛天仙的伺候下穿衣,一边心中寻思:“这林猛又嘬什么死呢?如此下去,早晚必要搭上‘性’命才肯罢休。”
赛天仙见他脸‘色’凝重,心中担忧,道:“相公你多加小心。”童牛儿应过一声,匆匆出‘门’。
待赶到天字牢营时,见战事已经结束。院中立有百十几名一身灰‘色’帛袍的锦衣卫,当前四人并列一排。
第一个正是白袍‘玉’面,手提金枪的银若雪;第二个人约有三十六、七岁,身体魁梧高大,头上寸发不生,戒痕隐约可见,想来以前曾是个僧人。五官生硬,眉骨楞凸,状若猿人,厚重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手中提一条外五‘门’的奇形兵器三尖两刃刀;第三人身形略矮,约三十岁左右,面皮白皙,眉眼俊朗,颏下留有近尺须髯,甚有威仪。手中捉剑,那剑比寻常剑器长出一尺,宽多三指。吞口用纯金打造,上镶数颗硕大明珠,弥显奢华。刃虽在鞘中不得见,想来必是件极出‘色’的宝器;第四人则是肩扛银戟的方威。
童牛儿见四人腰间皆束有银丝金龙大带,知五龙将军已有四个到场。
他们既有如此安排,想必早已查知,看来林猛的这次劫牢又要落败。
童牛儿心中虽有些紧张,但面上装得平静,从容走到四人面前浅施一礼,也不言语。
银若雪见得他到,既恼且怒。但此处不能发作,只冷冷地道:“童大人,这一位是二将军申宁申大人。”她手指光头僧人。又指着抱剑书生道:“这位是三将军董霸董大人,你见礼吧。”
童牛儿却只向二人淡淡一笑,便躲身旁边站立。
二人自不愿与他计较,在童牛儿命人搬出的椅上落坐,将擒下的七、八个黑衣人拖过审问。
童牛儿左右找过一圈,不见林猛。
但看到院中地上横七竖八躺卧的尸首,也自心惊,暗暗数过,竟有二十几具。活着的也多受重伤,只几个挂有小彩,尚能行走。但齿舌坚硬,任申宁等人如何喝问也不肯言。
董霸见了嘿嘿冷笑,命人拿过两条长枪,将其中一人的双臂背到后面,一条枪自腋下穿过,一条枪自臂弯穿过,双枪齐抬,只听“喀嚓”一声响,那人双臂内的筋‘肉’已被自己体重撕裂。惹来的惨号之声划破夜空,如刀入耳,好不尖利,令人‘毛’发皆竖。
但董霸却不叫人将他放下,只让他挂在双枪之上悬来‘荡’去。那人痛得拼死挣扎,奈何使不上力气,只剩呻‘吟’,不过片刻,昏死过去。
申宁命人用水将他泼醒,问他话时,仍咬牙不语。
童牛儿在侧见了暗暗赞叹,正所谓“死刑易当,活罪难熬”,此人有如此刚骨,可算是条汉子。
但申宁瞧着有气,窜上一步,抡三尖两刃刀将他‘胸’膛划开。那人仆地片刻,奄奄一息,显见得不能活了。
董霸看着被按在面前的几个黑衣人冷笑道:“若再不说,将你几个都杀掉,如何?”
毕竟有胆小贪生之辈。一名小个黑衣人先就怯了,抖着身子颤声道:“大——大人——我——愿说——”申宁命将他带到面前。
黑衣人道:“我们皆是开封城外七十里青莲山上的盗贼,得大寨主之命来此劫掠一名叫林水清的钦犯。说若得成功,每人可赏百金。众人贪财,冒险而来。至于是何人指使却不得而知。”
申宁、董霸等人听他说得简单,岂肯轻信?将众黑衣人轮番拷打。
有几个‘挺’熬不过,先后亡命,但所供却是一词。申宁见与黄坚挂不上关系,深觉恼怒,抡三尖两刃刀将余下几名黑衣人尽皆诛杀。
童牛儿看到此时,已约略猜出这些山贼必是黄坚指使无疑。心中暗笑,佩服黄大人谋算深远,虑事周详,先遣来一群不相干的山贼来探这牢营的虚实。果然是姜椒‘性’格,老愈弥辣。
银若雪转头瞥见童牛儿在侧负手而立,面含嘲‘弄’笑容,似在冷眼看戏,不禁怒哼一声,高喝道:“带上来。”
语音未落,已自院外涌入十几名锦衣卫,中间驾着一人。
那人秀发散披,衣裳凌‘乱’,脸颊左右和额头皆有青淤,口角鲜血淋漓。双手被绞在身后,赤着的双足几乎悬离地面。
童牛儿待认清她面目,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正是赛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