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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庞先生,他们戴上青铜面具的时候,便是同一个人。”
赵道生说得没错,因为此时此刻在洛阳城中,茅一川便遇到了五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庞先生,个个身手不凡。
又是一场血战。
张少白说道:“所以洛阳城里其实有很多庞先生,他们同时进行着计谋。你赵道生不过是其中一员,负责的是杀害明崇俨。”
赵道生笑意古怪:“是的。”
张少白继续说道:“那五年前的太子弘案呢,那个案子明显是九罗的手笔,与你有没有关系?”
“有,也没有,那桩案子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少年沉思道:“九罗……到底是什么,又在何方?”
赵道生笑道:“它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啊。”
突然,马车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赵道生向后看了一眼,嘲弄道:“你口中那个眸如春水、眉如远山的女子来了。”
张少白先是一愣,随即按捺不住内心激动,掀开帘子往后一看,鹅黄衣裳!少年哪还顾得上自己现在是在假扮李贤,赶忙让赵道生停了马车,呵斥周围的侍卫莫要小题大?做。
而后,薛灵芝飞蛾扑火般来到了张少白的面前。
“先生。”薛灵芝羞红着脸,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算了,你明知道这里危险,干吗还要过来?”
“上次忘了把这个东西还给先生,”薛灵芝取出扶龙玉还给了张少白,又说,“灵芝还想再确认一件事,我那个‘天煞孤星’的命格,会不会伤害先生。”
张少白收好玉佩,大大咧咧道:“嗨,胡思乱想什么,这种命格只会影响与你亲近之人。”
赵道生斜了张少白一眼,骂道:“蠢货。”
没错,张少白就是个蠢货,十足的蠢货。
反应慢半拍的少年终于回过神来,和面若桃花的女子相对而立,久久无言。
赵道生托腮看着这一幕,喃喃道:“但是……真好。”
他忽然有些不忍。
一颗人心是一颗人心,不忍便是不忍,犹豫便是犹豫,停止便可以停止。无数颗人心却不是无数颗人心,而是一匹脱了缰的意马,一旦奔驰便不会停下。
赵道生虽然有些悔意,但周遭埋伏许久的各方势力却不会后悔,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杀机!
其中有想要浑水摸鱼救走太子的余孽,也有帝后暗中派来保护的侍卫。可杀机最盛的,却是那些来自九罗的刺客。
他们只要杀死李贤,就可以将武后先是毒杀长子,随后又刺杀次子的恶名传遍天?下。
大唐,将永无宁日!
除此之外,李贤车驾原本带着的二十四个侍卫也纷纷露出了本来面目,各自怀揣着不同目的,将刀挥向了昔日同袍。
温柔乡,转瞬之间变成了修罗场。
张少白将薛灵芝护在身后,时刻提防着赵道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我自裁于此,你们就当李贤死了,但必须放过她。”
赵道生却说:“第一,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第二,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就算是九罗,也不能杀我的明允。”
“可我不是李贤。”
“从你上了这辆马车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了!”
说罢,红衣男子抖着长鞭,击退了几个冲向马车这边的刺客,好不威风。
“往山里逃!”
话音刚落,赵道生心头一紧,突然生出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立刻扯着张少白和薛灵芝退了几步。
而后,一块巨石从山上飞下,刚好砸在了马车之上,若是再晚半步便是车毁人亡!
张少白心想,自己又不是秦始皇,怎么还有人玩起了博浪沙刺秦的一套?
随后,那个扔出巨石的力士看到一击不成,便从山上跳了下来,如天神下凡,就连地面都为之颤动。
取自刺秦之意,力士名为博浪沙。
赵道生自知不敌,大喊:“跑!”
三人赶忙冲进了道旁的树林之中,借着茂密树枝阻拦博浪沙的脚步。他身躯虽大,但在深林之中却难以发挥。
落荒而逃的时候,赵道生跑在最前方,张少白则拉着薛灵芝紧紧跟在后面。少年抽空看了一眼灵芝,发现她的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慌张。
有的只是内疚。
灵芝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于是用力地攥了攥手,让他放心。
博浪沙的头上可谓“寸草不生”,脚下只穿了一双庞大的破草鞋,跑了没几步便彻底烂掉。他自幼由九罗抚养长大,心智有如七岁孩童,追了许久都追不上,便开始愤怒地狂吼,一时间树林里鸟兽皆散。
赵道生来自九罗,自然对这等人形兵器再熟悉不过,他知道博浪沙的弱点,所以逃跑的时候刻意往树木最密的地方跑去,为的就是激怒博浪沙。巨汉越是愤怒,神志也就越是不清,到最后也就距离众人越来越远。
可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为来自九罗的他还知道另外一件事。博浪沙心智不全,每次出动都会有名为“牧郎”的人跟随其后,出谋划策。
然而直到现在,牧郎都没有出现。
不得不承认,与崤函道的手笔相比,九罗在洛阳城布置的刺客要逊色了不止一筹。除了满是文身的异族人,其余刺客都是普通身手,只有那五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刺客伪装成了庞先生,五人行动之间透露着阵法玄机,有些棘手。
但最后也被茅一川豁出一身的伤,通通斩杀。
崤函道烽烟一起,知晓李贤和张少白早已调包的帝后二人也有了动作。洛阳城内的九罗立刻被大肆清剿,李贤更是由一队护卫重新秘密送往长安。相信有了张少白作为诱饵,他此行将会安全不少。
茅一川从小巷杀到了街上,浑身是血,脚下遍地尸体。周围百姓早就吓得逃之夭夭,待到战斗结束之后方才陆陆续续偷看这边,对着那个修罗一般的男子指指点点。
他的黑衣已被鲜血染透,显得更黑。
他手里的刀也不复往日清亮,沾满血迹。
可茅一川没有收起无锋,也没有在大战之后倒下。他望了一眼张少白离去的方向,便又向着崤函道赶去。
生死之交,莫过于此!
博浪沙和牧郎就像是狼和狈,一个强壮,一个狡猾。即便赵道生用尽心思,最后也还是落入了两人的包围圈。当然,张少白和薛灵芝脚力不足也是原因之一。
久久藏匿不出的牧郎终于现出真身,是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子,身手相当灵活,在林间行动极为迅速。他挡住了赵道生的去路,同时博浪沙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众人身?后。
赵道生问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藏着掖着?”
张少白装傻道:“你说啥?”
“你要是没有后手,也敢贸然代替明允过来送死?”
被人一下子戳穿,张少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扯着脖子喊道:“五叔!我快死?啦!”
五叔虽然嗜酒如命,当初还因为买酒丢下了大侄子,害得张少白险些烧死,但在关键时刻他从不让人失望。张少白等人逃跑的时候,五叔便一直在暗中追着,如今到了紧要关头,他也没法继续藏身,只好现出身形。
“一会儿我缠住那根柴火棍,你们几个继续逃,但是不要瞎跑,最好找个山洞之类的藏身之地,这山上还有别人。”
说得容易,可后路也被博浪沙堵了个严严实实。
赵道生有些不太对劲,他直勾勾地看着张少白,仿佛那个穿着李贤衣服的人,真的就是他心头牵挂着的明允。
他想起了与明允一起放风筝的日子,也想起了与明允谈天说地的畅快。那个“不争”的男子,不觉间填满了赵道生的脑海。
他摘下张少白头上的玉簪,说道:“你不适合这个,戴着跟四不像似的。”
随后,红衣如他,一手持鞭,一手紧攥玉簪,面对着巨塔一般的博浪沙。
是九罗给了赵道生第二次生命,世人往往觉得,谁给了那人生命,那人便应该用命来报恩,这个道理与孝道如出一辙。
但赵道生从来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比如在快要饿死的时候吃一口人肉,比如在无处可依的时候选择依附九罗。他当初也可以不这么选择,结果无非是死亡罢了。
“九罗”对他的训练无比残酷,这份痛已经不仅仅是刻骨铭心,而是几乎碾碎了他的五脏六腑。“九罗”传授给他的那些理念同样深深埋在他的脑海当中,比如李唐卑鄙,乃是乱臣贼子,不可饶恕。
对他来说,大多时候活着比死掉还要痛苦。
除非,这一生能与明允相伴。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害了明允。
赵道生喃喃自语道:“明允,你我此生,两不相欠。”
他一鞭甩出,被博浪沙轻而易举地抓住长鞭,用力一扯,赵道生便飞了起来。他轻盈地落在博浪沙的颈后,将玉簪插入了巨人耳中。
张少白没再看后来发生了什么,拉着灵芝赶紧逃走了。但在即将远离那片战场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博浪沙的怒吼中夹杂着一声赵道生的痛哼。
从此,李贤身侧再无喜穿红衣的男子。
※
人在逃跑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张少白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鲜血正在冲击着耳朵,不然为何自己听到的心跳声如同雷鸣。
他带着薛灵芝漫无目的往前逃去,他分不清方向,也无法冷静地找到藏身之地。
毕竟自己只是个祝由先生罢了。
两人往山上跑着,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道身影,他穿着白衣,白衣上还有金线作为点缀。最可怕的是,他还戴了一副青铜面具。
虽然张少白记得赵道生说过,九罗有许多庞先生,但他本能地觉得这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庞先生。
此人身上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他的脚步不紧不慢,但总能不近不远地跟在张少白身后。
一路直到山巅。
风光绝好的一处山巅!
如果不是被人追赶至此,少年能拉着灵芝的手,好好看一眼美景该有多好。
张少白和薛灵芝终于被逼迫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身后便是悬崖峭壁,下面只有数不尽的树木,还有一条小河。
而庞先生正负手缓缓走来。
身在绝处,两人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
薛灵芝说:“先生,对不住。”
她忽然一晃脑袋,又说:“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她出来寻你!”
“先生,是我连累了你。”
“呸呸呸,明明是你连累了我!”
生死之间,两个灵芝也变得混乱起来,纷纷占据着这副躯体,说着心里的话。
张少白一咬牙,鼓起勇气将灵芝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别怕。”
灵芝随之变得平静下来。
比起眼看着亲人相继离世,比起背负种种骂名,比起纠缠于阴谋的旋涡之中……死,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庞先生停下了脚步。
可张少白却抱着薛灵芝一跃而下。
两人紧紧相拥,张少白呼吸着灵芝身上的香气,看着诸多景物飞速倒退。那些山峰、那些绿树,通通都在以超越常识的方式倒退着。
唯有天依旧蓝蓝,云依旧悠悠。
生死之间,张少白突然觉得时间仿佛变得慢了下来,慢到足够让他重新回顾一生。
他抱紧灵芝,闭上双眼,然后整副心神便来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
那是凌驾于云端的山巅。
有人一袭白衣,衣袂飘飘,正端坐于一方棋盘之前,仿佛仙人!
张少白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坐在那人的对面,抬头一看,方才发现他居然是明崇?俨。
明崇俨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正跟自己下得不亦乐乎。
他落下一枚黑子,说道:“灼灼。”
张少白顿时想到了关于牝鸡司晨案的种种。传授灼灼无色天罗舞的人是庞先生,裴彦先所代表的裴家受到牵连。若是案子未被张少白搅和,灼灼死后,天后名声将会因此大受损伤。而后她会查到裴家的头上,并且不会轻易放过裴彦先,因此与裴家交恶。
明崇俨又落了一枚白子,“薛灵芝。”
伏龙牡丹一案,龙尸是庞先生暗中埋下,薛毅所代表的薛家受到牵连。若是张少白未参与其中,薛灵芝难逃必死之局,这样一来,武后与薛元超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一枚黑子,“武后。”
武后不是心思单纯之人,她因两桩案子分别与裴、薛两家决裂之后,定然会怀疑始作俑者是谁。故而她会猜忌到太子李贤头上,并用梦魇一事传出李贤并非自己亲生的谣言,从而让李贤心神大乱。
一枚白子,“李弘。”
五年前的旧案得以重查,无论是谁,都会在合璧宫查到最后一幅壁画,看到李贤勾结“九罗”迫害李弘的一幕。如此一来,皇帝、武后对李贤的信任便会产生裂痕,而这道裂痕,将会由一个人将其放大,以至于最终成了一道深渊。
一枚黑子,“赵道生。”
赵道生于洛水之畔刺杀明崇俨,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帝后对李贤的信任就此全无,于是彻查太子谋逆之案。而太子李贤也因之前之事草木皆兵,真的生出了谋反之意,正中下怀。
若是没有张少白,这场惊天迷局本应这般进行,只不过张少白和茅一川的出现,让局面有了些许缓和之地,却没能改变它的结局。
至于为何未能改变结局,是因为张少白入局之后,还有一人担心局面被其破坏,于是也随之入了局。
张少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耳畔却响起了赵道生的那一句话。
“它一直在你身边。”
赵道生所说的九罗中人指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
张少白抬起头,看着面前仍忙着专心下棋的男人,顿时想通了所有环节。
灼灼背上的血字、薛府的龙尸、瑶光殿的铜镜、合璧宫的壁画,看起来极像是祝由先生的手段。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薛府的刺杀、明崇俨对皇帝的那番话语、他在绮云殿的点拨,以至于洛水河畔的死,就是背后推动着局势的看不见的手掌。
“九罗”在洛阳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而真正引发武后与太子争斗的人却是……
他,用自己的死,完成了一个废太子,甚至还可能毁掉武后的通天计谋!
这就是祝由天脉当中的——“屠龙术”!
棋盘逐渐布满了黑子和白子,明崇俨落下最后一枚棋子之后,微笑着说道:“少?白。”
张少白同样看着明崇俨,忽然遍体生寒。
突然,他猛地回过神来,发觉那股寒意来自河水,随后便昏了过去。
山巅之上,庞先生站在悬崖边缘,若有所思地看着下方那一朵溅起的水花。
他伸手轻轻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沧桑面容,仔细看看居然和张少白有几分相似。他怔怔看了许久,最后发出一声长叹。
“若是死了也算一了百了,可若是不死,唉……”
明崇俨苦心经营的局虽然没有失败,但也不能说是成功。按照他的谋划,当今皇帝李治已是将死之人,太子李弘已死,李贤被废,剩下的儿子皆不成器。至于武后,则会背负着骂名,不得善终。
大唐气数,从此尽无。
可谁也没想到张少白会不惜牺牲自己,代替李贤接下了返回长安途中的这场刺杀,从而坏了明崇俨的一局好棋。
世事无常,果然难料。
生死无常,亦是如此。
张少白和薛灵芝从悬崖跳下,本是必死之局。
可山崖之下的一条小河却给了他们一线生机,或许是爹娘在冥冥之中护佑着两个孩子,他们竟然真的抓住了这一线生机。
身处半空中时,薛灵芝感受着张少白极为用力的拥抱,他的双臂甚至勒得自己有些疼痛。与紧闭双眼一心等死的张少白不同,薛灵芝在生死之间始终睁眼看着面前的人,看着看着,竟将他看成了另一副面孔。
一张和薛灵芝一模一样的脸。
下坠感笼罩全身,她能感到体内的血液正在翻涌,但此时此刻完全无暇顾及这些。因为薛灵芝忽然记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一天,也是和今日相似的场景。
那天她与姐姐出外玩耍,姐姐不慎失足滑落山坡,结果脑袋磕在一块形状尖锐的石头上,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时至今日,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那天姐姐的感受。
原来人在生死面前,是这般无力。
想着想着,薛灵芝的身体被一片冰冷包裹,她猛地回过神来。
谁也想不到,在生死存亡之际,张少白昏迷不醒,而向来软软弱弱的薛灵芝却睁着眼睛!她心中想着自己当年没能拯救姐姐,这一次便绝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正是这样的信念让她撑了过来,没有昏迷在那河水中。
薛灵芝在距离两人落水不远处找了个山洞,然后颇为费劲地把张少白拖了过去,又去外面捡了一些干柴。
她隐约记得张少白的身上总是藏着很多东西,于是便鼓起勇气,把小手伸到了少年怀中,一番摸索之后找到了火折子。真是万幸,这东西还能用。
有了火堆,洞里也逐渐变得暖和起来。灵芝看了看身上湿答答的衣服,感觉异常难受,她仔细地看了看张少白,发现他丝毫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脱下了衣裳。
火光之中,灵芝忽然扬起一个微笑,纵然不久前两人刚刚经历了一场绝处逢生,但她却丝毫不觉得恐惧,心中反而充满了解脱。
只要张少白没死,就说明“天煞孤星”的批命不准,她从此也就彻底没有了自怨自艾的理由。
至于什么双魂奇症,随遇而安就好。
与此同时,张少白的身子一动不动,但他却仿佛感到自己的魂魄打了个激?灵。
他几乎没有睁眼的力气,脑子一片昏昏沉沉,只隐约记得自己抱着灵芝跳下悬崖,最后却坠入了河水之中。
难道说自己已经死了?
不太对劲,死人也能感受得到疼痛吗?
张少白感觉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而且处处疼痛,就像是被人用小锤子把全身上下都敲打了一遍。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窸窣声音,一番努力之后,少年终于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张少白蓦地瞪大了双眼。
薛灵芝正背对着他,褪去了鹅黄衣裳,雪背玉足尽皆暴露在外。
不知是幻觉还是眼花,张少白居然在灵芝的背上看到了一道文身借着火光缓缓浮?现:
蛇颈龟背,燕颌鸟喙,凤尾赤翎,身覆灵羽,如火如烟。
此时此刻,张少白莫名想起了温玄机曾给自己下的那道批命:
灵乌萃于玄霄者,扶摇之力也。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