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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对不起simon,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他摇摇头,目光哀戚,说:“说你考虑的,答应我。”
我心中一痛,终于垂下头,轻轻地点了点,他眼神一亮,微微一笑,仍如往常一般温柔,轻声用法语说:“我会等你。”
“好了,小祖宗,这又不是长亭送别,没完没了是怎么着。”黎笙不由分说拉起我的胳膊,往里面带去,我略微回头,看了陈成涵一眼,心里一软,用法语说:“原谅我。”
陈成涵微笑不语,只看着我,朝我挥了挥手。
黎笙脚步很快,我被他拽着,走得有些踉跄,好一会才发现他带我去的地方,根本不是回病房的路。我有些着急,忍不住嚷道:“黎笙,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黎笙冷笑着说:“不乖的小孩,当然是带你去打屁股。”
我虽然知道他不会实质性伤害我,但却也明白感觉到他身上冒出来的怒气。这让这个男人变得目光森冷,气势骇人,我抗议的话语在接触到他紧绷的侧脸后,自动自觉消了音。他拐入住院楼的长廊,又拉我上了楼梯,在二楼南面一间写着储藏室的房间前停下,一把扭开房门,将我推了进去,骂骂咧咧道:“喂,人我给你带来了,只有三十分钟,快!”
里面的灯光啪的一下打开,我有些眼花,遮眼片刻,放下来,眼前一位身材窈窕红衣女郎,居然是多日不见的萨琳娜。
我以为要见的肯定是夏兆柏,哪里知道竟然是她,我狐疑地看向黎笙,却见黎笙一张美人脸上满是不耐烦,没好气地说:“看什么?老子欠了这个女人一个人情,借你来还。”
他口气放缓,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担心,我就在门外,这女人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不担心,都已经来到跟前,担心又有何用?我朝萨琳娜点点头,微笑着用国语说:“张小姐,久违了。”
萨琳娜父母念旧,从小家里说的是国语,因而国语和广东话说得一样好。她仪态万千地冲我一笑,说:“黎先生,抱歉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见面。”
“哪里。”我说:“您这样的女士要躲在这见我,才真是委屈了。”
“没办法,”她微笑着说;“谁让夏兆柏先生派人警告我,不得与你再私下会晤。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我淡淡一笑,说:“兆柏便是喜欢这样虚张声势,倒让张小姐见笑。”
她古里古怪地打量我一番,说:“我总觉得,我们认识了很久。”
我微微闭上眼,又睁开,摇头说:“我们一共见了几面,不算很久。”
“可我感觉,你像认识了我几十年。”萨琳娜困惑地盯着我,说:“连林俊清那个衰人也这么觉得。上一次你给我们的印象……”
“上一次的事不必再提。”我打断了她,说:“你如果还是想要那挂项链,请另辟蹊径,恕我无能为力。”
“是你不愿尽力,还是你无能为力,这个可说不好。”她优雅地笑了起来,轻声说:“刚刚我来得匆忙,好像看见前边庭院里有两个人在拉扯说话,真不巧,我不小心按了手机的录音键,把那段谈话中有趣的部分录了下来。你说,这样的对话,如果让夏先生听到,会不会很感兴趣?”
我叹了口气,突觉一阵疲倦袭上心头,不想再跟她客气下去,说:“我相信我周围有很多人比你更敏捷,也更迅速地把刚刚庭院里发生的对白呈现到夏先生面前,相信他们作为专业人士,做这种录音的工作会远远比你更为出色,你的手机录音卖不到好价钱的,张小姐,”我看着她,忍不住道:“这一次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萨琳娜面色一变,咬牙道:“你就那么甘心呆在夏兆柏身边?你还年轻,为什么要过这种寄生虫一样的生活?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吗?给一个男人做玩物,能长久得了?”
“那也是我跟他的事。”我淡淡地说。
“帮我弄到项链,我给你四千万。”萨琳娜跨前一步,急切地说:“再帮忙把你弄到国外去,到夏兆柏找不到的地方。想想看,自由而无忧无虑的生活,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吗?”
“我当然动心。”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但你所说的那种生活,如果我想过,那就要靠我自己去实现,而不是靠你的施舍。张小姐,真的很抱歉,我帮不到你。”
“我加到四千五百万,不能再多了。”
“我想问一句,”我说:“如果你有四千五百万这么多,为什么当日在拍卖会上不把项链拍下来?”
萨琳娜骤然涨红了脸,却气势汹汹地说:“那时候我没这么多现金。”
我摇头叹了口气,说:“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如果我答应,你会先付我定金,事成之后再将尾数结清。萨琳娜,定金我如果要两千五百万,你给得起吗?”
她挺直了胸膛,说:“大不了,我把现在那层楼卖了。”
我笑了笑,说:“你连前期款都要卖楼凑数,让我怎么相信,你有能力付清尾数?”
“这你不用管,反正我能付清就是!”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林夫人留下的信托基金,到底有多少钱?”
她大惊失色,浑身颤抖,半响才颤声说:“你,你怎么知道?”
“七婆是我的干妈。”我叹了口气。
萨琳娜眼中掠过一丝狠绝,说;“你既然知道这个,那当然不是区区几千万能打发的了?说吧,你要多少?”
“什么我要多少?”我悲哀地看着她,缓缓地说:“现在是你需要问问自己,问问你的良心,你要多少,才能满足。”
萨琳娜脸色煞白,死死盯着我,忽然低头古怪地笑了起来,她越笑越厉害,双肩耸动,渐渐有些疯狂,猛然抬头,却是满脸泪痕,目光狠厉之余带了深深的忧伤。她边笑边哭,掩着口鼻,喃喃地说:“我要多少?你们个个以为我是贪心不足的女人,可我若是说,我只要那挂翡翠项链,你们谁信?啊?我只要那挂代表林家长媳身份的翡翠项链,你们有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