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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对我没有**,那么,到底是什么在阻止他进一步行动?
除去那些他用习惯了的命令口吻和强盗逻辑,夏兆柏所做的这些,简直可以用温柔来概括。问题在于,夏兆柏的风格,几时变得如此含蓄有耐性?他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对我如此客气?如此小心谨慎,就如对待易碎的水晶制品一般?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似乎夏兆柏很清楚我的底线在哪,他知道我懦弱,顾虑重重,但也知道我骨子里的固执和坚持,他知道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规避着这个底线,维持与我到目前为止的和平相处。
而不可避免的,我确实在于他这一连串相处当中,不再那么怕他,敢违背反驳他,他是一个可恨的对象,但却,不再是一个令我恶心的对象。
而且,在一步步明白,当年实情并非如我往日揣想那般简单,我对他的感觉,却也骤然复杂了许多。
我仍然痛恨他,仍然本能地畏惧他,仍然不齿他的所作所为,仍然从根本价值观上与之南辕北辙,甚不认同。
但是,我也不可避免会想起,我们曾经是挚友,曾经互相信任,在听到他其实并非一心一意要置我于死地,我在刹那间,也有种庆幸之感。
庆幸他的人性,到底没有我以为的那般阴狠毒辣,污秽不堪。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吁出,盥洗室内老旧的黄铜框镜子清晰呈现出我此时此刻的面目,事隔多年我又再次站在这里,再次用我习惯的方式清洁自己。我冲凉完毕,自浴室出来,触手的仍然是当年用惯的质地柔软,价格昂贵的毛巾。我几乎下意识伸出手去,摸到的,仍然是我当年喜欢牌子的牙刷牙膏。时光仿佛倒流,却又再也不可能倒流。我转过身去,镜子中不复当年那个眉目平淡的青年,却是现在这幅精致剔透的容颜。
一切都不可能回去。
我穿上衣服,将往事甩在脑后,无论如何,我进林宅有我的目的,林世东走了,但简逸的生活还要继续,要不靠任何人,自由快乐地继续下去。
我打开房门,径直下楼,来到餐室。这座宅子一切照旧,连餐室内何处摆什么花都不曾变动,现在我已知道是夏兆柏刻意维持,但那又如何?作为缅怀也好,纪念也罢,都无法改变一切已不可能回去的趋势。夏兆柏穿戴齐整,正坐餐桌上看一份报纸,见我进来,立即放下报纸,笑着起身迎我,问:“这么快,我以为你要过很久才下来。”
“我不是女士,不需化妆。”我回了他,在他拉开的椅子前坐下,微微点头致谢,随即熟练展开餐巾,对一旁侍立的佣人说:“麻烦给我一杯水,谢谢。”
这屋内所有的工人全是新面孔,见我出声,微有发愣,随即躬身道:“好的先生。”
夏兆柏笑眯眯地看着我,柔声问:“昨晚是不是做噩梦?”
“谈不上,”我接过水杯,啜了一口,应道:“床太软,我睡得不舒服。”
“是吗?”他笑了起来:“我看你紧紧抓着我的手,还以为你梦到怪兽。”
我一顿,原来梦中,真的将他当作救命稻草,他一夜不敢动,不会就是怕我抓不住他的手吧?如果是,做到这一步,他到底想干嘛?以情动人吗?
“没事,”他误会了我的疑惑,忙解释:“我很乐意你抓着。”
“可我很抱歉打扰你,”我淡淡地打断他不断营造的暧昧气氛,转身对佣人说:“有粥吗?我要一份。”
“好的。”他应道:“还需要别的什么?”
“烤好的麦片面包,我要蜂蜜酱,谢谢。”我看了夏兆柏一眼,问:“你不吃东西?”
“我不吃早餐,喝咖啡就好。”
“哦,”我微微耸肩,“好习惯。”
他笑了起来,说:“今天我陪你吃点吧。阿全,”他叫住那个佣人:“我也要简先生一样的东西。”
“是,先生。”
我们安静地用餐,夏兆柏嘴角带着踌躇满志的微笑,便用餐便看报纸,我则为了避免开口,低头猛吃,一时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忽然之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快步走入,我抬头一看,却是老相识阿彪,他低头在夏兆柏耳边说:“七婆过来了,她一定要见您。”
我听到七婆的名字,心中一紧,立即看向夏兆柏。夏兆柏冲我安抚地微笑,说:“老太太又怎么啦?你引她到我书房去,我马上过去。”
“不是,她说,”阿彪迟疑了一下,说:“她说有话要当着客人的面讲。而且,她已经来了好一会了。”
夏兆柏微眯双眼看了看我,淡淡一笑,扔下报纸说:“好吧,请老太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