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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办完了?”我问。
“人我们已经扣下了,顺便还从他身上翻出了这个。”二子从怀里掏出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正是薛启儒和户部尚书立下的字据,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薛启儒孝敬了户部尚书多少多少银子,户部尚书答应提高朝廷军粮收价多少多少。只能说这个户部尚书的脑袋被门拍了,连贪赃枉法都不会。这种收条哪怕不落在我的手里,就是那个薛启儒用这张收条要挟,你户部尚书也一点脾气没有。
“确定是亲笔所写吗?”
二子又从怀里拿出另一张纸:“许老板让我把这个一块儿交给您。”
强子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是一张许强和薛启儒签的合作协定,两张比对,那张收条果然是薛启儒的亲笔。
“薛启儒呢。”
“哥儿几个已经把人带回衙门里关起来了,大人放心。”二子嬉皮笑脸的,“对了,我家大人就在前面路口等着。”
“知道了。”
我甩下二子快步往前,果然,袁宗昊正在路口等我。
“二子的差事办的不错吧。”袁宗昊似乎有一丝得意,毕竟二子是他京兆尹手下的人,差事办得好了,主子脸上也是有光。
“你怎么在这。”
“听说东方大人喜欢走着上朝,下官也来感受一下。”袁宗昊说着便往前走,我则在他旁边跟着,“你来晚了一步,刚才户部尚书的轿子刚过去,轿夫们腿脚倒是灵光。”袁宗昊随口玩笑着。
“他那是奔死去的。”我低声咒骂了一句。
“东西都在大人手上,一会如何做就看大人的了。”
“我只希望那个张明庆能聪明一点。”
袁宗昊笑了:“东方大人放心,这种人正经本事没多少,这害人的功夫可是了得,编个瞎话告个恶状都是行家。”
我斜眼瞟了他一眼:“你倒是很明白他们啊。”
“东方大人西域十余载,大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了那个安宁的地方,恐怕早就不习惯这中原朝廷的尔虞我诈了吧?在这个地界。贪官污吏可比清官好用。清官对事不对人,他看不惯你的是你做的某件事。这事若是没了,他也不会追着你死缠烂打;贪官污吏则是对人不对事。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往死里害你。可这贪官也好处理,他们无非是酒色财三样,满足了也就老实了,就像是养狗。”
“看来你是准备让那个张明庆当你的狗了?”
“东方大人哪的话,若真论起来,他是你的狗。再往上论,你我都是皇帝的狗。”
“话是难听了点,不过真是这么个理儿。”
“也就是东方大人听见这种话不会破口大骂。”
“也就是你袁宗昊敢在我面前这么说。”
挨到上朝。还没等我们说话,皇帝便先开了口:“刚才,户部侍郎张明庆交给朕一箱银子。”皇帝虽然还是有些睡眼惺忪,但那半张的瞳孔之内分明已经带了怒气,“张明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只见张明清趔趄着跪趴在大殿正中:“皇上,臣有罪啊皇上!”
“有罪便说。”皇帝的声音响彻大殿。我斜眼看了看,户部尚书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启禀皇上。前日有一个叫薛启儒的商人,给了户部尚书银子,让户部尚书提高朝廷收军粮的价格!下官正在一旁,那箱钱是户部尚书给下官的封口费!下官当时财迷心窍。便收了。回到家后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寻思多日。下官觉得愧对皇帝,今日里将银子封箱上缴。请皇上治罪!”
皇帝龙眼全睁:“户部,他说的可是属实啊?”
户部尚书跌跌撞撞跑到张明庆身前摔跪在地:“皇上!他血口喷人啊皇上!这不是真的!皇上不要听信了谗言啊!下官绝没做过!”
“张明庆。你既然说他受贿,可有证据?”
张明庆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皇上!臣怕被他谋害,昨夜已经将证据交给了东方大人!”
“颢渊?”
“皇上,这是户部尚书和薛启儒签立的字据,请皇帝过目。”我将字条交给太监转交给皇帝,“臣已经查明,确实是薛启儒亲笔所写,那下面户部尚书的签名也的确是亲笔。”
皇帝看完字条,将它平展放在龙书案上:“这个薛启儒是谁?”
“回皇上,薛启儒是薛金榜的儿子,当年他父亲薛金榜曾向朝廷提供军粮,价钱是市价的一半。”我说。
“薛金榜……”皇帝沉吟着,“朕想起来了。当年你回乡奔丧,这事是你做的。”
“是。”我点头答道,“皇帝后来还重赏了薛家。如今薛金榜以死,薛家的买卖都由薛启儒接手。”
皇帝叹了口气:“真是家门不幸啊。当初薛金榜忠心报国,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儿子败坏了门庭。”皇帝似乎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这个薛启儒现在何处?”
“臣已让京兆尹把人扣下了。”
袁宗昊从朝臣之中闪身出来:“臣已派人缉拿了薛启儒,现在人正在京兆尹衙门。”
皇帝点点头:“你们两个做的不错。他若是跑了,户部尚书是不会认罪的。”皇帝看着已经跪不住了的户部尚书,“户部啊,你知罪了吗?”
户部尚书哆里哆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袁宗昊,朕命你细查细问那个薛启儒,一定要给朕吐出实话来。还有这个户部尚书,一并带去京兆尹的衙门,要审,便一起审。颢渊,也去,和袁宗昊同理此案。”
“是。”“臣遵旨。”既然最后落到我们手中,就算你是清白的,也难逃一死了。
“张明庆。”皇帝唤道。
“下官在。”此时张明庆倒是坦然了许多。
“张明庆,虽有受贿,但能幡然醒悟,实属不易。那箱银子且拿回去,全当是朕褒奖你了。”
“谢皇上不杀之恩!”张明庆磕头如鸡奔碎米,连称“万岁”。
下朝之后,我和袁宗昊便开始审讯。那个户部尚书受了刑,依旧咬死口概不承认,反而是薛启儒,一个富家少爷过遍了京兆尹衙门的酷刑,到最后是实在熬不住了,招了个干干净净。画押时,户部尚书也知道反抗无力,痛痛快快画了押。
这事完了,我禀报给皇帝,皇帝大怒。毕竟此时正是朝廷紧张之时,竟有人敢在军粮上发财,绝不可饶恕。于是皇帝下旨,户部尚书处斩、抄家,所得之物一律充公,家中女眷卖为官奴,男丁一律处死;薛启儒处斩,但因薛金榜有功于朝廷,特许薛家继续经营粮栈,供给朝廷军粮,价格为市价一半,不得更改,同时收回了之前赏给薛金榜的所有封赏。薛家还有位公子,是薛金榜的二儿子,他接手了薛家所有的生意。这位薛二公子一直被薛启儒欺压,这次翻身做主,对朝廷可算是言听计从,后来没多久,皇帝便把之前收回的矿山又赏还给了薛家。张明庆在我的帮助下,也当上了户部尚书。他很听话,上任后并未敢大张旗鼓地收受贿赂,当然这其中的小偷小摸,皇帝明明知道,却也不去过问。就像皇帝之前说过的,诺大的中原王朝,还会在乎你贪点银子吗?贪不要紧,能办得了事就行。我和袁宗昊所说的税制改革,在张明庆“言听计从”下,也算是顺利推行了。
到头来,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户部尚书究竟叫什么名字。这人真是可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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