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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武举举行,各府各县都在准备着。果然被我说中了,从几个邻近的府县查到的名单来看,果然是一个大户人家、乡绅富豪的孩子都没有。我就说吧,这送死的事这帮人才不会掺和呢。
这日下朝,跟赵誉闲聊同行。
“现在武举按部就班,你也算是踏实了吧。”我看他这几日气色好了很多,远不是几日前的样子了。
“就等着汇总入京了。”
“那个小子呢?”
“上次在天上人间打起来那个?”
“是啊,你又去找过他吗?”
“好说歹说,总算是说通了,愿意参加。”赵誉一脸胜利者的笑容。估计他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嘴皮子管了用了呢。其实啊,倒不是说不能直接答应,只是觉得直接答应了太假了,拒绝几次之后才能彻底拴住赵誉的心。我想,皇帝也不仅仅是只想让这个臧雄通过武举罢了吧,便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如果能按在赵誉近前,相比更合皇帝的意愿。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个人。”
“就跟年兴说的一样,不管他考成什么样子,好歹放在身边做个护卫。若是排兵布阵也不赖,就当我的副将。”
“副将?这可算是个荣宠了。”哪有刚过了科举就当副将的,还是赵誉的副将。说起来这可算是军职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
“虽说是军人之中依军功晋升,不过,我可不舍得让这么好的一个人才从下面的小兵开始做起。”赵誉倒还真是心疼这个臧雄。
若是全天下的人都懂得“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不知要少浪费多少人才。可很多人,尤其是老人、身居高位的老人都叫嚣着什么“经验”、“历练”。都觉得任何人都应该从最底层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爬。不得不说这是很可笑的事。有的人天生就是领袖。有的人天生就是底层。老祖宗告诉我们,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难道一块金子你也要从上马石开始让它历练吗?就像艾力。如果真是按军功晋升,艾力一辈子都做不上将军的位置,可他天生就是个将才。
这些位居高位的老人们无非是怕了。他们深知自己的无知和无能,也深知新一辈的实力之强,若是任由这些年轻人发展只会触及自己的利益,所以他们摆出了“经验”“历练”这种堂而皇之的借口。希冀着通过忙碌但单调的底层事务磨灭掉年轻人的热枕,和脑子。于是,老人们得以继续坐在高位上,觍着脸,宣扬着年轻人是如何如何的不如自己,这个时代是如何如何的一辈儿不如一辈儿。
说起来是句玩笑,可细细想来还是有道理的——武侯出山之前也没当过丞相吧。
大概只有我和赵誉这种人才有这种想法吧。因为我们都没从最低级开始做过。他直接是将军,而我刚开始虽然不是大官,但御史言官却是掌握了满朝文武的生杀予夺。我们从不知道怎么讨好除了皇帝以外的大人们。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这样比下来。等到所有的名单汇总过来以后审核,再把进京名单发回原府县,最快也得个两月有余吧。”我算计着时间。
“哦!”赵誉一拍脑门,“忘了跟你说了。这次不用汇总审核了,各地取前五人,直接进京。”
“你不怕招来山贼土匪?”别说是武举。哪怕是文举都要由地方官附上各人的信息,比如家里什么营生、五服之内的亲戚都是做什么的之类的。不然真招进几个刺王杀驾的怎么办。
“审核之事我已经放给各地地方官了,他们治下。还是他们更熟悉些。也省了你我的事了。”
没错,地方官附上的信息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根本没必要汇总京师审核。
“若是这样的话,不出一月就办完了。”
“兵贵神速。前两天皇帝诏我入书房议事说近日来倭寇骚扰频繁,沿海郡县不堪其扰,举县内迁者众多,京师之中也是流言四起,皇帝的意思是,武举之后,马上出兵。”
“难怪呢,最近我手上调粮的公文是越来越多了。很多上面都盖了兵部的章,还特别注明了是‘战用’,我便都签了。”我顿了顿,“只不过,你得盯着点兵部的人。”
“怎么了?”
“我那还压了几个调粮调钱的折子,下面办事的倒是签了,可我觉得数量太高,还没批。这个时候兵部的人最容易从中贪腐。这不比平时。平时贪多贪少也无所谓,泱泱大国随他贪去也没什么,只是现在战事在即,可不能被这帮蛀虫坏了事。”
“兵部户部都得看着点。”赵誉点着头说。
特巧的是,兵部、户部的大人们正好从我们身边过。两拨人听见我们如此说都吓得站在原地半天没挪动步。
“东方大人!东方大人!”身后一个太监叫我。
“怎么了?”我问。是皇帝身边的,看来是皇帝诏我。
“皇帝诏您去书房,有事与您商议。”
赵誉拍了拍我:“那我便先走了。”
我点头致意,赶紧跟着太监往书房赶。
一进御书房,扑面而来的就是皇帝的笑颜。他自从坐上皇帝的位子之后就很少露出这种单纯的笑容了。不,他很少露出表情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这是帝王的素养。轻而易举被自己的臣子看透喜怒的君王,历史上不是没有,不过到头来都被自己的臣子折腾的不得好死。
“颢渊啊,我朕臧雄说了。事情办得不错。”
“皇上谬赞了。”
“你差事办得好,朕自然会夸你。接下来的事臧雄说他自己可以,你也就不用操心了。”
“臣明白。”我猜。皇帝的意思是,接下来的事不该我管。不要插手。
皇帝溜达着绕过书案走到我身边:“臧雄跟朕说,最近很喜欢吃那个天上人间的珍珠汤。”皇帝拍着我的肩膀。“不过他问朕,为什么早上是三个珍珠,晚上是四个。”
“臣也不知道。想必是故意弄了个‘朝三暮四’的噱头吧。天上人间的老板是个生意人,可能听来了什么会错了意吧。”这套说辞我早就想好了。我猜臧雄一定会跟皇帝说这件事,所以早做了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颢渊,朕知道,那个许强是你的人。”皇帝依旧笑着,不像是要责怪我的意思,不过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一边说话一边对着你不停地笑。哪怕他不是皇帝也是件瘆人的事。
“皇上,许强只是和臣相识得早一些而已。我们……”
“不用害怕,朕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况且要不是你和许强,朕怎么能迎华妃入宫啊?这么算起来你和许强还算是朕的大媒呢。”皇帝玩笑着,“朕的书房,没有外人,尤其是没有那个臧雄。所以你不用拘束。”
我四下瞧了瞧,算算也是五天了,应该也有些味道了。提鼻子闻了闻,仿佛没有什么异味。
“看来你还是不放心啊。”皇帝说着挥了挥手,年兴从屏风后出现,脸上得意洋洋。“年兴,臧雄在这里吗?”
“回皇上,回东方大人。臧雄不在。”年兴志得意满地笑着。
我皱着眉头看着年兴。
“东方大人放心,不仅仅是大人您。我们影子也怕这个臧雄图谋不轨,如今这个御书房固若金汤。他进不来,就算进来了,也出不去。”
“那天年兴回来跟朕说了,看来你的确是被吓得不轻。”皇帝乐呵呵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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