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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艳艳在妈妈的监视下,吞下堕胎药。她静静躺在床上,五味杂陈。这是她的孩子,她和王浩的孩子,就这样被扼杀了。她的心有一丝痛,默默地流着眼泪,安息吧孩子,谁让你来的不是时候。她突然想,王浩会心疼这个孩子吗?
过了一会儿,肚子撕心裂肺的痛,崔艳艳在床上打着滚儿,这会儿要死的心都有了。妈妈过来安抚她,她抱着妈妈哭喊:“妈妈,我再也不要怀孕了,痛死我了!”
尽管崔妈妈对女儿的不自重非常生气,可此时痛在女儿身上,也痛在妈妈心上。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安慰道:“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胎儿终于流下来了,崔艳艳已经筋疲力竭,昏睡过去。
一周后,崔艳艳想去上课,崔妈妈坚决不让。说小月子也必须坐够,否则影响身体,特别是崔艳艳还没结婚,将来还要生孩子的。崔艳艳一听将来还要生孩子,她不仅打个冷颤,人流都这么疼,那生孩子还不要了命啊!她才不要生孩子!
她坚持要去上课,说拉得课程太多就跟不上了。但是妈妈更坚决,跟不上就休学,那也必须养好身体。崔艳艳知道妈妈是疼惜她,所以也只好作罢,其实,她哪里是想去上课,不过是几天没见王浩,想他了,真的好想,想他的味道,想那如仙如醉的感觉——如果不会怀孕就好了,天真的崔艳艳只要快乐。这话可不敢跟妈妈说,妈妈虽然疼她,打胎这件事伤了妈妈的面子,更伤了妈妈的心,爸爸觉得丢人,妈妈何尝不是这样想啊!
崔艳艳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爸爸虽然同意她跟王浩谈恋爱,却禁止她跟王浩单独在一起。为此,爸爸又弄个新的约法三章:不让崔艳艳住学校宿舍,每天放学必须按时回家;不许与王浩单独约会,直到大学毕业;王浩达到了他提出的要求,才能跟崔艳艳结婚。
崔艳艳妈妈不以为然,她私下对丈夫说:“你弄那啥约法东西有用吗?有用你女儿就不会怀孕!都是你平时管她太严,才让她逆反。”
崔部长没有反驳,军人出身的他喜欢了用规章制度限制一切,两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比如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写作业、几点洗漱,都有严格规定,他们家俨然一个小连队。只是大女儿遵守规定,从不违反,小女儿稀里糊涂,遵守的时候少。他对小女儿也很头疼,所以对她只有更加严格管理,然而,却事与愿违。
崔艳艳在家养病不提。却说张小琼和王红冷战,没有崔艳艳的调和转圜,两人虽然有意和好,却碍于面子,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她们仨号称铁三角,三个人在一起,两个矛盾第三人做和事佬,可崔艳艳已经十几天不见了,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崔艳艳。要是艳艳在就好了。特别是王红,她吃了个莫名其妙的飞醋,又莫名其妙把好朋友骂了一顿,其实肠子都悔青了。这些天来,她暗暗观察过,雷学智满眼都是张小琼,期间,他又在路上堵截她一次,两人有说有笑一起去了图书馆。一直在后面盯着他们看的王红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却终归知难而退,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雷学智。
又是周末,宿舍里只剩下她俩的时候,王红终于放下面子,站起身拉一下上铺躺着看书的张小琼,佯装生气地说:“你准备一辈子不理我了吗?”
张小琼放下《神雕侠侣》,含笑瞪她一眼:“哼,好像你理我了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一对好朋友终于和解了。张小琼说:“也不知道艳艳怎么样了,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给我们带个信。”
“是啊,我们去她家吧,去她家看看她到底咋了?”王红立马附和。
“算了,别打扰她了。”话是这么说,张小琼心里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崔艳艳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不会吧,艳艳会这么胆大包天?可是什么病会不跟别人说,而且一直养在家里?
她摇摇头,没敢向王红透露她的猜测,王红也只好作罢。两人又闲聊一会儿,宿舍门被推开了,进来的赵玉晴满面愁云,手里拿着几张信纸,坐下来边看边哭起来。
张小琼和王红面面相觑,王红瞪大眼睛,看着赵玉晴,张小琼已经跳下床,走到赵玉晴身边,关切地问:“玉晴,怎么了?”
赵玉晴收好信纸,擦擦眼泪,摇摇头不说话。王红向张小琼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问了。张小琼看看赵玉晴,又看看王红,终究欲言又止。赵玉晴平时和孙洁云关系好,两人形影不离,跟别人不怎么打交道。所以王红的意思是,别管闲事,人家不会告诉你的。张小琼觉得都是一个宿舍的,遇到了难事,互相帮衬一下呗,可是赵玉晴不说,她也无可奈何。
张小琼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孙洁云把她拉到水房,悄声向她讲述了赵玉晴的事情。原来,赵玉晴的弟弟得了白血病,这病在中国任何一个家庭都无疑是飞来横祸,更何况一个普通农民家庭。赵玉晴收到父亲来信,一直哭哭啼啼,然而她能有什么办法拯救自己的弟弟?孙洁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决定找侠义心肠的张小琼商量一下,看怎么能帮帮赵玉晴。
张小琼听了,对赵玉晴充满同情,可是她们都是学生,即便她和王红崔艳艳家庭条件好一点,面对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啊!孙洁云建议大家捐款,张小琼苦笑道:“咱们那点捐款,不是杯水车薪吗?”
“那怎么办啊?”孙洁云焦急地说。
“得想个办法……捐款,对,我们可以扩大捐款范围!”张小琼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