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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有些苍白,别的倒也还好。简轻语猛地松一口气,咬着下唇走上前去。
简慢声看她一眼,无奈地安抚秦怡:“好了娘,太医不是说了我没事吗,你就别哭了。”
“我怎么能不哭!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秦怡哽咽,注意到简轻语后皱了皱眉,想到她跑来是看简慢声的,表情便稍微好了点,“你来了啊。”
简轻语点了点头,挪步到简慢声面前:“你没事吧?”
简慢声微微摇头,接着看向秦怡:“娘,你去休息吧,让她陪我就好。”
“不行,我照顾你。”秦怡不肯走。
简慢声叹了声气:“你就去吧,我想歇歇,你在此处我只会挂心你。”
“……我有什么好挂心的。”秦怡嘟囔一句,但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欲言又止地看了简轻语两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简轻语微微颔首:“我会照顾她的。”
秦怡抿了抿唇,这才转身离开。
她走了之后,屋里便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简轻语才轻声问:“你没跟他们说我也落水的事?”
“我看到陆远去救你了,便知道你不会有事,所以没说,”简慢声顿了一下,“你没事吧?”
简轻语微微摇头:“没事,你呢?”
“你不都看到了,我也没事。”简慢声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轻语静了半晌,小声道:“我们落水之事,恐怕不是意外。”
简慢声猛地回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怎、怎么会?”
“一切还没有定论,陆远已经去查了,想来很快便能得出真相。”简轻语低声道。
简慢声久久怔愣,许久之后叹了声气:“这可真是……”
话说到一半,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简轻语蹙眉:“你这次被李桓救上来,会不会……对你的名声有影响?”
“还不知道,”简慢声抿唇,“应该影响不大,我已许配人家,跟寻常没定亲的小姑娘不同,而且李桓……说到底也只是个侍卫,于情于理都该保护我,周国公府即便有意见,怕也不敢取消婚约。”
“但愿如此吧。”简轻语叹了声气。
丫鬟送来了安神汤,简轻语看着简慢声服下,待她躺下后才离开。
回到寝房时已经过了子时,她却毫无睡意,一会儿想到那个小乞丐,一会儿想到简慢声,快要迷迷糊糊入睡时,又想到高烧的陆远。
一夜之间辗转反侧,勉强在天亮之时睡去,然而没睡到一个时辰,就被英儿强行唤醒了。
“大小姐,大小姐快起来吧!”
耳边传来英儿急促的声音,简轻语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她凝重的表情后顿了顿:“怎么了?”
“二小姐昨日被锦衣卫救下的事传遍了行宫,现在说什么的都有,侯爷早上跟圣上告了假,这会儿要带着咱们离开。”英儿匆忙道。
简轻语猛然清醒:“不是说已经叫人瞒下了,为何还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都说了什么,以至于父亲要现在就走?”
“都、都说二小姐被救上来时昏迷不醒,那锦衣卫……锦衣卫按在她的心口上,才将她口中的水压出来,之后还打横抱着离开的……”英儿想起那些传言又气又恼,一时间脸都红了。
简轻语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此事确实发生过,但围观的只有寻常百姓,根本不可能传得这样快……除非是谁有意为之。
“大小姐,东西奴婢已经收拾妥当,您现在就起来吧。”英儿再次催促。
简轻语表情凝重,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之后便出门了。
她赶到时,宁昌侯等人刚刚收拾妥当,秦怡脸色蜡黄,仿佛一夜之间失了生气,被简震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而宁昌侯嘴角也起了泡,一张脸黑得像什么一样。
看到她来后,秦怡打起精神,竟主动朝她招了招手,简轻语顿了一下走过去,便听到她气若游丝道:“慢声在马车里,你能去陪陪她吗?”
“……好。”
简轻语应了一声,便直接上了马车,抬头便对上了简慢声平静的眼眸。
简轻语心里一疼:“对不起。”
“为何要道歉?”简慢声不解。
简轻语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今日之事,本该落在我身上的,”她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小乞丐当时是冲她来的,只不过简慢声为了护她一同落水,这才遭了殃。
她指尖微颤,“我也宁愿落在我身上。”
简慢声跟她不一样,自幼将女子名声看得比天还大,如何能承受这样的事。
简慢声看着她愧疚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一声:“要说道歉,也该设计陷害的人道歉,你有什么可愧疚的。”
简轻语勉强扯了扯嘴角,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半晌只是郑重道:“我会查出真相,还你清白。”
简慢声顿了一下,想说真相或许能查出来,可清白却未必能再有,但看到简轻语坚定的眼神,也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无声地坐了许久,简慢声突然开口:“你说周国公府会退婚吗?”
简轻语愣了一下:“……不知道。”
“说真的,此事一出,其实我没有太难受,”简慢声看了眼马车外,压低了声音道,“我甚至有些庆幸。”
简轻语:“……”
“若是周国公府因此退婚,我娘大约只会心疼我,而不是对我失望,”简慢声扬起唇角,“我也不必再以一己之身,承受整个宁昌侯府的兴衰。”
“慢声……”
“我都想好了,”简慢声眼睛晶亮,难得透出一分十几岁少女的兴奋,“待周国公府退婚之后,我便去庙中修行,既全了我贞洁烈女的名声,不必给宁昌侯府抹黑,又能自由自在,不必嫁给不喜欢的男人,就……像你一样。”
简轻语怔怔地看着她,许久之后苦笑一声:“即便你想好了退路,也该将一切调查清楚了才行,总不能叫坏人逍遥法外。”
简慢声叹了声气:“如何能查?”
简轻语咬唇,半晌突然道:“我会留下。”
简慢声顿了顿,疑惑地看向她。
“此计虽毒辣,可错漏百出,一看就是临时起意,而且我与其他人都不熟悉,能冒此大险设计我的,总共就那几个人,”简轻语眼神坚定,“我留下彻查,应该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你也知自己人生地不熟,如何能查得到?”简慢声说完,顿时蹙起眉头,“你不会是想求陆远……不行,我不答应,你既然已经跟他断了,就不该再主动求他。”
“放心,我自己一样可以查清楚。”简轻语认真道。
简慢声无言许久,最终劝不过,还是只能随她去了。
简轻语拿到鼓囊囊的荷包后便跳下了马车,径直去寻了宁昌侯:“父亲,我身子不舒服,可否在行宫多留两日。”
宁昌侯皱起眉头:“怎么突然不舒服?就不能稍微忍忍,待回了京都再说么,你妹妹经此一事,你留下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反而不利于养身。”
“父亲,我真的走不动。”简轻语说完苦了脸,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宁昌侯见状也只好答应了。
一行人很快收拾妥当,乘着马车朝着行宫大门走去,简轻语目送他们离开,等了小一个时辰才坐着马车下山,结果还未出行宫门就被拦下了。
“做什么去?”季阳睨她。
简轻语顿了一下,面不改色道:“回家。”
“撒谎,”季阳轻嗤一声,“还是大人有远见,叫我在此处等着你。”
简轻语心头一跳:“陆远让你来的?”
“大人说了,让你安心在行宫再住两日,两日之后随圣上的车队回京,”季阳说完,又强调一句,“在此期间不准私自外出。”
“你们凭什么干涉我?”简轻语急了。
季阳斜了她一眼:“就凭大人会帮你查出真相。”
简轻语瞬间哑了,片刻后叹了声气:“我不想劳烦他。”
“那也得看大人乐不乐意。”季阳冷笑一声,强行将车夫赶下马车,自己驾着车把人送了回去。
简轻语被困在马车里上下不得,只能等到季阳在偏院停下后才下车,然后抬头看向还坐在马车上的季阳:“既然他想好要帮我,也料到我会自己查,为何没及时告诉我,让我跟宁昌侯府一起离开,反而等侯府的人都走了才说?”
“哦,他要我提前告知了,”季阳理直气壮,“但我不想,有问题吗?凭什么大人辛苦查案,你却回家享清福?”
简轻语:“……”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果断回了寝房,安安分分地待了两日。
两日之后,整个行宫启程回京都,陆远也将真相送到了她手中。
“人证物证都在这里,该如何处置,我听你的。”陆远淡漠开口。
简轻语看着他眼底的黑青,突然问了句:“你身子好些了吗?”
陆远顿了顿,突然蹙起眉头:“没好,怎么,心疼了?”
“嗯。”
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