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陈小青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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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母的犹豫不决令城主心烦，这种等待毫无疑问是浪费时间的。事实上，他完全可以把在场的人都杀掉然后拿走书。但他没有，他希望他可以在风平浪静的环境中拿走此书。他们都看着他，没有人敢做多余的动作。

    陈小青的哀求打乱了阿母的思绪。不管怎样，她还得照顾她下面的一群弱势女子，要是没有她，有些人早已饿死。她看着陈小青，大吸一口气，想着自己真是迷乱了心智，她的女儿们不就是她的宝贝吗？她说：“好，书给你，但是你得先把人还回来。”

    话音未落，李红娘已经跳窗而去。月光明媚，照亮了大街，也照出了绰绰人影。她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见他们个个身形巨大，仿佛一个巴掌便能把人拍死。那是城主自行建立的军队，明面上说是长宁城的守卫者，实则上是暗杀队。

    一路以来，李红娘为了得到这本书费尽心机，逃跑过程中又被梅子飞偷了去，后来落入梅晓倩手中，如今好不容易抢了回来，又是这种局面，难道命中不该有？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或者，命中无时要强求。李红娘不信命，脱掉一件衣服把书包好背在身上。她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在双脚上，打算用最快的速度逃出生天。她纵身一跃飞起雅心阁楼顶，再从楼顶跃起打算跳到另一个楼顶。半空中，一只可以覆盖她的整个头的手掌盖过来，在她的天灵盖拍了一下，只听轰的一声，李红娘被拍到地上，青石板铺的地面被轰出一个窟窿。

    所有人都以为李红娘死了，当时她头部血流不止，但也仅此而已。画面没有那么恐怖，脑浆没有蹦出来，头发散乱地黏在潮湿的血红皮肤上。书掉落旁边，尽管她还有意识，但对此已无能为力。

    石坡天看到他的人拾起石头一般重的书，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该撤了。他把之前说的交易当做没说过一样。

    陈小青见他要走，直接拦住他：“别走！你还没把梅晓倩还回来呢。”石坡天看着既怒又伤心的陈小青，知道这一次他可以一箭三雕。他用手指托起陈小青的下巴，这种又滑又嫩的触感让他想起他的第一个老婆，当时他老爹给吴姓商人下聘书，要他十五岁女儿作儿媳妇，吴姓商人不肯，三天后，除了女儿吴姓商人一家死光光。原因是盗贼抢劫。事件发生在宁城，城主老爹当时非常有爱心，为了不让吴姓商人的女儿沦落风尘，就把她许给自己儿子。

    多年以来，这个女生在饭菜里下毒，企图报仇，结果每次失败。终于在那年洪水特别泛滥的时期，她怀孕了。为了报复，她选择带着未出生的孩子，在洪水冲刷宁城的时候，在天边的闪电从东边闪到西边的时候，在所有人逃往高处的时候，她从三楼的露台上纵身一跃，黄色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将她冲到世界的尽头。

    石坡天想起的明明是第一次碰她的时候，回忆偏偏从甜蜜的花丛里辗转到满地荆棘的地狱。妻子的惨死未能使他有丝毫的悔改，若不是当年他对父亲的一句话，他父亲又怎会做到夺人性命的地步。如今，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站在她面前，这叫他如何不动自私之心。他说可以放人，但是有一个条件。陈小青看到希望，喜笑颜开，问条件是什么。石坡天说：“把你的身体奉献给我，做我的女人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阿母还想说话，被陈小青抢先：“可以，带我走吧。”这句话张开双手拉开了石坡天的嘴巴，这个笑容在一脸横肉的脸上显得特别猥琐。石坡天拉着陈小青的瘦小的手臂往外走。阿母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梅晓倩不在石坡天手上，那么这笔交易也无从谈起。

    她朝其余人瞥了一眼，李杉寅受伤，玉龙娇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她决定了，自己的女儿要自己保护。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黄色木箱，箱子虽然锁了，但她直接发力把锁给打烂。她拿出来的是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纱衣，名为黑隐衣。另外一件武器是一把纯黑色的小刀，名为小黑刀。它与黑隐衣出自同一人之手，是一套的。

    装备带齐后，她打开窗户纵身跳下，悄无声息的直奔城主石坡天的府邸。

    还在陈小青闺房里的玉龙娇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吓长吁一口气瘫软地横躺在床上，冰凉的竹席给她降温，这是她来这里后最放松的时刻，因为此时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在迷糊中突然想起还有一个男人，猛然惊醒后环顾四周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见鬼了，李杉寅跑哪去了。

    不管了，先睡上一觉再说。一阵阵的睡意像浪潮一样一波一波来，最后沉睡下去。

    阿母出门前吩咐阿翠去陈小青房里收拾。而阿翠自觉天色很晚，忙活了一天感觉累坏了，决定先回自己房里睡上一觉再起来收拾。

    已经午时三刻，天上的月亮给予了夜中行动的一丝丝光芒，他们凭借极好的视力和感知能力做到他们需要的动作。石坡天已经把陈小青带回他的府邸，晚风让她的发丝轻轻飘起，脸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特别柔媚。石坡天看着她不禁心中荡漾，仿佛失去重心一样轻轻地飘了起来。

    即使如此，也没能改变他的初心。他让人把她绑了起来。陈小青在挣扎中质问他不是要做交易的吗，为什么还不放人，为什么要绑她。她的话是废话。因为她没有得到回响。

    她是如此的天真，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还会有交易吗？纯粹的权力只会招来统治。陈小青被五个穿着黑色男人装的女人捆裹起来，送到石府在三十年前建造的大浴房。浴房前的一块地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一个早已被下命令采摘的侍女挎着一个花篮采摘花朵。陈小青看了她一眼，感觉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