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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背上像是有东西在爬,慌忙把太姥姥扶到屋里。让她到铺着厚厚棉被的凉椅上坐下。
太姥姥的脸色突然变得好起来,满面红光。
她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孙女和重孙:“他们来接我了,我要走啦。”
太姥姥的手逐渐变得僵硬,脸上的笑看上去有些渗人。
阮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巫山的泪水,也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滚落。
老巫家虽然没在巫县了,不要说粤南特区如今的第一书记巫立行,就是炎黄的企业在整个亿县地区遍地开花,全地区百分之七十左右的一线工人都是炎黄的。
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杨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调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巫县的县委书记,还是老巫家的人,叫巫立钟。
这人巫山不熟悉,阮秀远应该认识,不停和他商量着。
刚吃过年夜饭。院子里面生上四堆大火。
整个院子上面,用帆布盖起来。里面还是很暖和的。
母亲和巫山。头裹着孝巾,感觉到无事可做。
不管娘俩想做啥事情,都有人抢着干。
人的尸体,怎么就那么沉呢?
当巫山把太姥姥抱起来,放在棺材的时候。
体重也就七八十斤的身体,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抱得动。
旁边的人看见,七手八脚,把老人放到棺材里。
阮秀远的眼睛红红的,不停抽泣。她给自己的奶奶洗了最后一次澡。换上崭新的寿衣、寿鞋。
太姥姥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里面,双眼紧密。
脸上,还带着一辈子固有的微笑。
一根桃枝塞进手里,末端,用绳子系着一个玉米饼。
听这些办事的人说,那叫打狗粑。
据说,人死后,魂魄要去阴间。
阴间有狗,只有绳子上的打狗粑不断扔出去,才不会吞噬往生者的魂魄。而且因为桃枝辟邪,狗也不会凑到灵魂身边。
她的脸上,被一张草纸覆盖。
随后,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拿着斧头和钉子,把棺材钉死。
“奶奶!”阮秀远哭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巫山目无表情,脑袋里空空荡荡的。
他只是在太姥姥的棺材尾定定地跪着,看着那长明灯忽闪忽闪。
耳边,是一些人围着煤火,在那里唱孝歌。
“无人接哟嚯,我来接呢嘿嘿,我请歌师傅把气歇啰嚯。”
孝歌带着固有的哀伤调子,那边歌师傅还在继续唱着孝歌的经典桥段:“大郎替了宋王衫啰嚯,二郎短刀一命亡啰喔。三郎被乱马踏如泥的浆啰嚯,四郎尸落在北方啰喔。五郎怕死为和尚啰嚯,六郎镇守瓦桥关啰喔。只有我七郎儿死得惨啰嚯,七十二箭把命啰哦亡啰嚯。”
到了这里,就该下一位接着了。
这个唱段,是佘太君在殿前哭诉杨门七将的下落,巫山在前世的时候还学过。
谁料到,有朝一日,会在自己的家人葬礼上听到。
没有大操大办,也没有收任何人的礼金。
太姥姥的坟茔,在县城旁边不远的阮家屋场背后的山坡上。
太姥姥就这么长眠在那里,旁边一条小溪日夜流过,身后是一片松林。
话说,太姥姥的坟对面,离这里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端公。端公就是当地人对道士的称呼。
当天上午,老人刚葬下,这个叫张丙宁的端公突然觉得心惊肉跳。
他百思不得其解,推开大门,一阵豪光扑面而来。
“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他大喝一声,从堂屋的神龛下取出桃木剑,咬破舌尖喷在剑上。觉得心口一疼。
“白泉,对面是什么事情?”张丙宁对着里屋使劲喊儿子。
“噢,说是巫主任的妻奶奶下葬。”
他闭上眼睛,把拇指搭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上,默念着口诀。
“不对,这老太太不会有子嗣的,怎么会?”张丙宁心里大惊失色:“白泉,快搬家。对面那块坟地后辈出真龙。”
话没说完,他的眼睛一下子看不见了,大声怒吼:“快呀,我遭了天谴,眼睛瞎了,再不搬就晚了。”
一家人看到张丙宁眼睛突然只有吓人的白眼球,赶紧叫上邻居搬家。
还有一些小东小西在家里的时候,只听见轰隆一声,房子全部掉下去,一个深深的天坑出现在众人眼前。
与此同时,对面的坟茔也突然消失不见,原来的地方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池塘。
话说有一天,一个地师从巫山的曾祖父坟前经过,猛然间被一股力量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起来朝坟茔拜了三拜,仔细打量。
墓地风水乃午山子向,后山来龙雄伟高大,犹如仙人打坐。
其墓穴之处系主龙变体而起龙虎围堂局而结穴,实属旺气之风水宝地,能对后代催福催贵。祖居、祖墓都是坐南朝北的,先天风水天干壬水旺,地支戌、亥、子、丑、寅方向地势低,先天风水都旺。
看到这地势,他头皮发麻,问当地人:“这里的山势,是不是断裂过?”
“是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告诉他:“当时公社烧石灰放炮,轰断了。后来,我们巫主任为了两边的老百姓出行方便,在这里建了一座水泥桥。”
这时候,巫立行早就在京师退居二线。巫县的老人们,还是习惯性叫他巫主任。
地师听完,默默无言。
等别人散开后,他取出一把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找了一块大石头,眼睛也不眨把自己的腿活生生砸断了。
徒弟大惊失色:“师傅,干什么啊?”
“希望李代桃僵,能蒙混过去吧。”地师的脸上,疼得满是冷汗,仍带有笑意:“看出天机,不然我活不过三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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