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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
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
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
这个繄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我会再人不知而无畏地把它都成“医”字或者“系”字吗?不会。也许我运气好能猜对,但是也许运气不好呢?还是那句话,我不让它有上场的机会!
整句话,我就匀速地读成,公曰:“尔有母遗,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
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啊。
我之前一些天,试过不少回了,雍正爷也没有听出来。
我只要眼睛先扫过去,将意群快速组织好,然后到了那个别不听话的字那里,跳过去,调整一下前后的节奏就可以了。
但是那天中午,我被这位爷抓住好几次。弄得我最后都不知道,他平时是不是故意放水?
我一错过某字,帐子里的这位爷就开始讲话,平静无波地将那句话从头复述,将我错过的那个字补上,若无其事地用重音读出来。
我对这样不听人话,又偏偏喜欢炫耀的学生,实在是没脾气可发。
这样下去也别想午睡了。
最后,这位爷躺在帐子里,自己说,
“阿诺,别念了。今日你身子不舒服,心浮气躁。”
我心浮气躁吗?其实我是有点乐不可支好不好。
我一想到下午千语就会过来报道了,心情就很好。
这样我平时吃饭散步就有伴了!
这可是轻松有趣的陪伴,让人很放松。而不像是对着这位爷。当然,和他说话,我感觉很甜蜜,但是周围有侍卫跟着、宫女看着,又感觉就象是做贼。有时候还要担心他突然冒出一句什么话来,让我太尴尬。
这一天怎么如此漫长啊!
“阿诺,你还疼不疼?”他又问我。
今天的雍正爷格外温柔。
或许是因为我昨晚做出了一点小小的贡献,让这位爷很高兴吧?
我摇摇头,回复说,“不疼了。搽了药膏。”
他突然之间从帐子里坐了起来,说了一句,“给朕看看。”
然后此人便来伸手掀开床帐。
那四个字一入耳,我瞬间合起了手上的书,站起来就走。
等我走到前厅,还能听到那位爷的笑声。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逗得他那么开心。
我后来一直在想,这位爷为什么最近类似的言语和行为愈演愈烈?这应该不是他的人品出了什么问题,他应该可以说得上是一位谦谦君子。我自我反省,是我自己对这些话的反应,可能给了他极大的愉悦感,所以才会愈演愈烈。
我一直在想,如何能打破这个滚雪球一般的循环轨迹呢?
否则姑娘我终有一日,一定会在原地着火冒烟。
下午时分,千语终于来了。
我们象久别重逢的战友,也如同雍正爷与他的贵妃娘娘那样,执手相看了好一会儿。
只不过,我们是执手相看笑眼。
我象是半个主人那样,带着她去我们能被允许去的各个厅里和房里都好好转了一圈。然后,我又领她去见了所有她需要认识的人。大小内官、女官、侍女、门房们,等等众人,我都领着她去拜了一遍山头。
虽然呢,我们没有银子开路。但是提前在御膳房搜刮了一些精巧的点心来,所以所到之处,也不算是空手而来。众人都似乎极为和气地接纳了千语的加入。
正在我向她介绍布库室里的布置情况时,雍正爷与他的那几个形影不离的御前侍卫也在这时走了进来。
本来是准备最后去见大boss的,在这里遇上了更容易。于是我就带着千语给雍正爷行礼,给各位御前侍卫也郑重见礼。
这些雍正爷的贴身侍卫,都是贵族家庭出身。将来都是要放出去做官的。为了避免可能的麻烦,我和千语还是老老实实郑重地对他们行礼。礼多人不怪么。
行完礼节,我发现千语的脸已经红得像西红柿了。真的很好玩。
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愿千语尴尬太久,便拜别这些人,与千语到下一处去。
走在回廊上,四周无人,我突然又有了捉弄千余的想法。
虽然我知道,我不该如此恶劣。但是,那天我的心情太好。
按照苏公公说的,“欢喜得太厉害了,又去干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于是我便去逗她。
“千语,你见人就脸红。见了万岁爷、侍卫们脸红,阿诺可以理解。怎么见了宫女们,见了许姑姑,你也脸红啊?”
她默不作声。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便开始朗诵起了诗歌。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千语听了这句,恨得来掐我胳膊。
我的肩膀还痛着,只好求饶。
笑闹了很久,她终于放过了我。
我发愁地看着她,悄声对她低语。
“你这个样子,还说什么七八年后要服侍万岁爷。万岁爷可没有那个耐心,让你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这一次真的惹恼她了。她狠狠地拧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感觉我再胡说她就彻底不理我了。
她恨恨地说,
“千语不着急。等着你跟万岁爷儿孙满堂的时候,千语再去服侍万岁爷。“
这个小丫头,总是让我惊讶。
我被她反将了一军,也去追着打她。
“你才七八年就儿孙满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