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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个打死人的罪名。虽说只是个下人,可到底不怎么光彩,万一犬子被冤枉戴上这么个名声,对前程有碍,我这边自然是要为此事积极奔走的。”
姜存富拿不准敬国公世子是个什么态度,先前去户部的时候,就远远瞧见敬国公世子跟傅奕阳站在一块儿,也没听说过他们两位有什么交情啊。
斟酌下方说:“只傅侯爷也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叮嘱了顺天府尹,一定要秉公执法,这不傅侯爷的嫡亲弟弟还在顺天府的牢房里呢。世子爷您问起这个来,可是为个什么?”
敬国公世子嗤笑道:“傅侯爷脾气向来如此,这么着吧,我约了他一块儿喝酒,倒不如你也跟过来,把话跟傅侯爷说开了,如何?”
姜存富气苦,这哪里是把他当二品大员了,根本就是当成了随从下人似的吩咐了。当下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世子约了傅侯爷,想来是正事要谈,我去了怕是不合适罢,另傅侯爷与我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并不好麻烦世子。”
敬国公世子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就当是本世子做了个顺水人情。”
姜存富有苦难言,当下不好再拒绝,只苦笑道:“那我就先谢过世子了。”
勇武侯府
屋子里只听得到陈夫人絮絮叨叨的‘诉苦’的声音,陈宛凝低着头手指摩挲着杯沿,这是她今天在苏颖这里,紫苏给她煮上的第三杯碧螺春了,而且无一例外,前两杯她一口都没沾。
陈夫人说的可真忘我,在她无差别攻击上还得加上话痨这个标签,苏颖这么想着的时候还拿起银勺子舀了酥酪吃,这迎来送往的还是很费力气的。嗯,这次的酥酪甜度刚刚好,下次就让厨房照着这个甜度来。
“……大嫂,你说老太太到底怎么了?往前那会儿可没这么昏聩,如今可是是非不分,就是老糊涂了也不至于这样见谁就骂谁。”
陈宛凝闻言,轻轻放下茶盖,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轻声问陈夫人:“你渴了没?茶正好,你可以吃了。”
陈夫人瞪了她一眼:“你是嫌我话多了是吧?”陈宛凝哑然,陈夫人立马转过身来看向苏颖找支援,“大嫂,我不过是跟你们抱怨几句,宛凝就嫌弃我说太多了,真是……大嫂?”
“嗯,嗯?”苏颖回过神来,搅了搅银勺子,“用不用给你来碗酥酪?”这和陈宛凝让陈夫人喝茶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宛凝捂着嘴偷笑。
陈夫人恼羞成怒,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冷嘲热讽的吼道:“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敢情针没有扎到你们身上,你们不知道疼!”
“姐姐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什么叫针没扎到我们身上?”陈宛凝“嗤”了一声,淡淡道:“老太太连着我一起斥责的,往前的时候老太太还故意失手打破药碗,汤药就盖在我手背上,不然还有老太太给了我一耳光,好几天才消肿。比起这些个,如今不就是被她骂几句,这已经算是轻的了。你又不是不清楚老太太现在是个什么心态,除了傅煦阳,她是看谁都不顺眼。你别恼了,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说话罢。”
陈宛凝轻描淡写的好像说那些都不是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看坐在上首不动声色的苏颖。
苏颖不动声色。
陈宛凝自比凄惨没起到让陈夫人心理平衡的效果,反而是让陈夫人更加气愤了,“这还是咱们的嫡亲姑妈呢,当初母亲同意把我嫁过来可不是为了受这样的磋磨的。想当初,可是姑妈曾经许诺过日后侯府……”
陈夫人自己讪讪的闭了嘴。
苏颖淡淡的说:“是不是许诺日后让二房袭爵?”
“你怎么知道?”陈夫人自己说完就懊恼的住了嘴,怏怏的坐下来,低着头端起茶杯,狠狠地灌了几口茶。
苏颖微微一笑:“老太太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轻描淡写的可比陈宛凝自讲凄惨可厉害多了,对傅母原先的偏心,陈夫人可是比陈宛凝更深有体会。
毕竟在傅母中风之前,傅母因为偏心二房,爱屋及乌,连着陈夫人都一起偏袒了,不然就凭陈夫人这虎了吧唧性子,还能管家?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陈夫人是她的娘家侄女的缘故。
就照着苏颖看来,陈夫人现在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受不了风雨的摧残。
还不如陈宛凝呢。
陈夫人的反应很独特——她呼哧呼哧道:“她又不是你姑妈!先前她还让那个白鹭害我,险些害我小产!用那涂了药的碗碟!”
猛然说到这个,苏颖脸色都变了,陈宛凝拉住陈夫人想让她别说了,可陈夫人猛然站起来,指着苏颖吼道:“我想起来了,当初可是大嫂你先说起来老太太给你摆件的,我还问你要那些求子的摆件来着。不过老太太愣是不同意,还很大方的开了她的私库让我挑我喜欢的。”
她眼睛冒火转向陈宛凝:“当时白鹭她引着咱们俩去挑摆件,还故意说那一套碗碟很华贵,阖府就只有两套。当时你还跟我争来着,我现在记起来!”
陈夫人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一边尖着嗓子说出来,苏颖和陈宛凝都没出声打断她的话,苏颖是好奇陈夫人会为此得出什么结论。
而陈宛凝盯着苏颖,心里忽然有些发凉,她在想苏颖怕是早就知道老太太赏赐下来的那些摆件有问题,不然她也不会再次怀上了!
陈宛凝努力回想,她想起老太太在得知苏颖有喜时的神情,诧异、不可置信、愤懑,根本找不见半点喜悦。
苏颖那时候应该是试探,她那时候就知道了,却隐忍不发!
陈宛凝有些心惊,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老太太是因为白鹭的死揭露了她的狠心肠,一怒之下才中风了的,难道这里面还是她这个大嫂做了什么手脚?
陈宛凝越想越心惊,注意到苏颖看过来的目光,她一时慌张的低下头,差点把茶盖碰掉了。
陈夫人可是失控了,她重重的跺脚:“我还是不懂,老太太为什么指使白鹭害我?我当时可没怀孕!”她张大嘴巴,看了看陈宛凝又看了看苏颖,“当时你们俩可都怀着孩子吧,难道当时老太太想害的是你们俩?”
苏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可她就平静的听陈夫人继续‘推断’,余光落到陈宛凝身上。
芦荟早在陈夫人开始口无遮拦排揎傅母的时候,就已经很有眼色的领着屋子里的下人退下去了,留她自己站在门外。
陈夫人的声音不小,站在门外的芦荟隐隐绰绰的能听到一些,自觉地再往外走了几步。
廊下几个围在一起做针线的小丫头好奇的往这边探头探脑的,被芦荟一瞪,吐了吐舌头,把头低下了。
屋内,没人制止陈夫人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大嫂你还说得通,姑妈本来就不待见你,一心想让大伯休了你,姑妈害了你没了孩子,就能让大伯把你休了!可姑妈要害宛凝说不通啊,她当时可宝贝宛凝肚子里的那块肉了,后来宛凝难产的时候,老太太可是保小,宛凝差点就死了。”
陈夫人把自己都说迷糊了,“你们俩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