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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是你的荷包?”盛王确认道。
“是的,这看起来像是奴婢几日前丢失的荷包。荷包里还有一个小字,绣的是奴婢的名字。”
盛王看了一眼黄书生,又问夏萤:“你可有凭证?”
“奴婢当时在院子里问了好几人有没有看到我的荷包,王爷一问便知,”夏萤说着又解下腰间悬挂的荷包,“而且,奴婢身上的这个荷包,里面的绣字和桌上这只是一样的。”
盛王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的绣字果然一模一样。
他把两只荷包都掷于黄生面前:“仔细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瑜捧着两只荷包,他已经跟不上这事情变化速度了。
先是苏语惜派人给了他这只荷包,又教了他如何做。想到明珠的美貌和她身后的权势,他没能抵得住这巨大的诱惑。富贵险中求,他同意了参与苏语惜的计划。
盛王叫明珠来书房时,他已经得意洋洋地把郡主视为自己的盘中之物了。
结果到了盛王面前,没几句他就意识到春蝉不对劲,他以为她是胆小怕事、临阵反悔,不过事已至此,少了她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然后是盛明珠突然发现荷包中的绣字,把矛头转向了盛萤萱。他此时意识到,春蝉可能不是胆小,而是已经反水,怕是已经把内情都告诉了盛明珠,后者才会早有准备,对苏语惜反手一击,把她的女儿扯了进来。
此时,他以为明珠这番设计,是要以牙还牙,苏语惜试图设计她嫁给自己,她就设计盛萤萱嫁给他。他还在内心窃喜,王妃和郡主鹬蚌相争,却要便宜了自己这个渔翁。不管她们两个谁的计划成功,他都能娶到一个王府贵女。
于是,他改口,称这荷包可能是来自盛萤萱的。还在说辞中捧了盛明珠,暗贬了盛萤萱,以为借此能向郡主示好。
当然,他是完全错估了明珠。
明珠说出她曾赏过丫鬟软烟罗时,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完全不懂明珠为何这么做。
明明她只要顺其自然,就能扳倒那个与她不对付的异母妹妹。
他当然不懂,这世上,有卑劣如他的人,却还有霁月光风、不屑于这般手段的人。
但不解归不解,面对盛王的质问他不能不答。
不仅要答,还要好好答。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三个选择,一是说出实情,赌盛王震怒之下,忙于处置苏语惜,而无暇顾及他。但他也心知这可能性不大,在盛王犹豫如何处置苏语惜的时候,处置一下自己简直是顺手的事。
二是说谎,把所有事情推到苏语惜头上,说自己是在她的胁迫下不得不配合。这样做在盛王这里或许可以脱罪,但苏语惜绝不会放过他。就算在盛王知道真相后苏语惜倒台,但对付他这个毫无背景的书生仍是轻而易举。而以苏语惜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也不敢指望她忙于应付盛王的追责时就会无暇他顾,忘记来收拾自己。
三是他不扯出任何人,只说自己在花园里捡到了一个荷包,以为是郡主之物,起了攀附之心,才一时糊涂,做出之前的事。但这样说,漏洞太多,后果难料。
黄瑜心里迅速权衡利弊,王爷和王妃,选一个得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权倾朝野的盛王。
但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他也不敢太过得罪苏语惜。
但转念一想,刚刚自己改口咬上盛萤萱的时候,苏语惜怕是已经恨极了自己,此时就算不暴露她,她难道就会放过自己?
想了又想,盛王已经露出不耐的表情:“这个荷包,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他终于下定决心跪在盛王面前:“王爷恕罪,这个荷包,是一位姓颜的嬷嬷给在下的,今天的说辞,也都是那位嬷嬷教我的。”
颜这个姓不算特殊,在场的人,除宋学士外,都知道府中仅有王妃身边有一位姓颜的嬷嬷。
但此时几乎所有人都看向王妃,宋学士显然也意识到了,他和盛王对视一眼,站起身:“天色已晚,下官也该告辞了。”
盛王点点头:“恕本王无法相送。”
宋学士拍拍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理解。
宋学士离开后,盛王看向两个女儿:“明珠、萤萱,天色晚了,你们也回房就寝吧。”
“父王,”萤萱还处于茫然状态,“我不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萤萱。”盛王的语气加重了些,他显然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审问王妃。
“萤萱,听你父王的话。”苏语惜也不想女儿看到接下来的这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萤萱也不得不离开。
但没走几步,她就拽住了明珠:“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珠看着她,眼神里带点淡淡的同情:“你还是去问你母妃吧,如果她愿意告诉你的话。”
萤萱愣住,看着明珠离开的背影,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