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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老子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能够伤到那个信陵王的人!”
“可不是吗?信陵王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看南军副将的脸色都绿了。”
“哈哈哈,老子一开始就知道了,有将军在,咱们这仗肯定能赢。”
“呸,胡老六,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不知道整个军营里,就数你胆子最大敢埋汰咱们将军?”
相较之下,南军的军营之中,气氛就相当的凝重,空气仿佛可以拧出水来,主将的营帐中,人影穿梭,来来往往的士兵面色惨重,手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让人一眼便可看出营中之人,所伤不轻。
躺在床榻之上,尉迟慕上身袒露,胸口之处赫然有着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正向外源源不断地吐着血水,半跪在一旁的军医脸色苍白如纸,就在刚刚他已经用尽了手段,使信陵王的伤口不再像之前那般狰狞,流血之势也渐渐变缓。
望着身前脸色几乎没有血色,眼睛紧闭,虽已晕厥过去,但双手仍死死攥住被沿的男人,军医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军医,王爷伤口怎么样?”
被一道呼声拉回了思绪,军医用衣袖擦了擦汗,声音微微有些嘶哑,“王爷福大命大,那剑伤距心脏只有不到一寸距离,若再近一分,变能将整个心脏刺穿,那时老夫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力了。”
木听闻这话,不禁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又问,“那如今王爷何时能醒?”
“这”
见军医面露难色,木的心中咯噔一下,追问,“这什么?还不快说?”
军医紧皱着眉头,终是叹了口气,沉声道,“王爷此次伤得极重,容易引起各样的症状,老夫也不知,王爷的伤何时能愈合,又何时能醒过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火一听,便急了。
木伸手拦住了想要冲上前的火,向军医行了一礼,“多谢。”
看着军医走出营帐,火顿时忍不住嚷道,“木,你拦我做什么?”
木反问,“你为难军医做什么?”
“我”
“你不觉得,王爷这伤受得很蹊跷吗?”木不待他将话说完,便打断道。
火闻及这话,皱了皱眉头,“蹊跷对啊,以王爷的身手,我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够伤到王爷的。那个北国骁骑将军究竟是什么人?”
抿了抿唇,木回想起自己在战场上所看到的种种,脑海里终是闪过一道光,“难道!”
“难道什么?”火一愣,看见木脸上的惊色,面上的疑惑更深。
木瞥了他一眼,沉沉地道,“如果真是那看来,我得去一趟北军军营了”
北军军营中一片欢歌载舞,也就是十几分钟前,“信陵王重伤生死未卜”的消息,让整个军营都炸开了锅。绯烟拗不过几个副将的请求,出席了他们准备的宴席,见舞女们搔首弄姿,时不时递来一个媚眼,左右的将士一个不停地给自己敬酒,她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终是捡了个空,出了营帐。
南疆的空气清新中带了些许湿意,望着头顶那弯新月,绯烟的眸色暗了暗,不由地伸手抚住了胸口,那里有一些闷塞。
原以为,再见到尉迟慕,她会毫不犹豫地一剑杀了他,原以为,听到他生死未卜的消息,自己的内心会欢欣雀跃,原以为,一切都会因那一剑而结束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并不开心。
大仇已报,一切沉落。想来不过是句空话,现在看来,说是像个笑话也并无不妥?
绯烟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眼前浮现出那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画面,男人唇角的那一抹弧度,让她心中更加复杂。一个想法更是闯入她的脑海中,难不成,之前自己在南疆经历的那些,他都不知道?
或者说,他也是才知道,所以
不,不可能。
绯烟银牙紧咬,垂眸之下,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再怎么说,那个人夺了她孩子的性命。
可这个想法一出,另一个声音却响起,他将宁悠丢进了蛇窟,又丢了剑被你刺中,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当时没来得及和你说清楚呢?
绯烟脸色一变,恨恨地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劲向远处丢去,像是发泄,又像是在丢其他的什么。
两日后,南北两军又发生了几次摩擦,皆以北军胜利告终,绯烟神勇过人的形象越发深入人心,本应该高兴的事,绯烟却因无意中得到的消息,暗了脸色,
“南国信陵王依旧陷入昏迷之中,生死尽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