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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与嘲讽。
密林中的厮杀还在继续,田副统领与宁朔将军各自领兵,直至夕阳西下,方将贼人杀尽。
自始至终,陛下没有出现。
结束一切后,宁朔将军与田副统领入宫复命,祁王殿下执意相随,宫门口王福泉亲来迎接,先将祁王引入正明宫,再将平跃、田时引入养心殿。
养心殿。
陛下细问了来龙去脉,两人如实回答。虽有遗憾,他对平跃仍不吝夸赞:“指挥两军如此镇定,将门虎子。”
察觉那丝微妙的忌惮,平跃奉上御令,满目诚挚:“此皆陛下御令之功,两军奉令而行,如您亲临。”
马屁拍得刚好,陛下笑着叫他起来,指着那身盔甲,“这些个血,回府前擦一擦,别叫你祖父担心。记得去太医院拿药。”
“臣,跪谢陛下隆恩。”宁朔将军感激涕零。
正明宫。
陛下办完了正事,才去见自己儿子。殿门口他突然止步:这个逆子藏着西凉细作,留他一命实属顾念父子之情,无可辩驳也罢,去看看还有什么妖要作。
元秩知道其冥的事必定会加深亲爹的怀疑,若是不说清楚,恐怕性命危矣。
陛下踏入正殿,祁王即刻跪下请罪。他将过错推给前未婚妻,道是她要借助其冥救回纪昭,自己才会知情不报,本想引蛇出洞,谁知酿成大祸
陛下端坐龙椅之上,细细打量着这个跟他最像的儿子。平心而论,无论是哪一方面,父子俩都越来越像,这种像源于一方对另一方的模仿,模仿,自然止步于像。儿子模仿着父亲的内敛,却难免露了几分锋芒,恍惚间让父亲感觉回到了少年,可惜他这一脉相承的渣男属性,难以让陛下心生怀念,反而平添不堪。
陛下突兀地来了一句:“朕是不是老了。”
祁王愣在那里,恐惧爬上面颊,陛下话锋一转:“朕若是你,不会推诿,而会直言”
他倾身过去,如雄鹰俯视雏鹰般,蛊惑那颗不够老练的心,“儿啊,是否有一刻,想过弑君呢?”
“只要你说是,明日,朕就改立太子。君无戏言。”
只是改立,而非立他。不过文字游戏,元秩没有上当,然异心已被察觉,不宜欲盖弥彰。对付渣爹,还得用纪小鱼那招——明着装傻,暗着讽刺:“儿臣丧母失妻,何等不详之人,怎配东宫之尊?”
陛下直起身子,意味不明地笑了。
太子虽被找回,纪氏兄妹却被掳走,赡思辛也潜逃在外,宁朔将军此番功过参半,陛下力排众议命其承袭拂林世子。
祁王痛失爱妻,性子刚介起来,坚持认为太子是假,甚至找上拂林王府,指责拂林世子公报私仇。终是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陛下将其打发去守皇陵,对外称是修身养性。
赡思辛之所以送一个假太子,只因他这一路要顺利逃回西凉,除非对方放水,否则决不可能带上一个晃眼的储君。唯有储君归位,胤皇才会松懈,明面上安的是胤皇的心,实际上安的是西凉国主的心。
赡思辛本以为胤皇明知太子是假,仍会用来充作门面,却不知太后一早换下元翊,陛下便趁机换回了真太子。
这可真是真作假时假亦真了。
这一番遭遇,着实让元翊懵|逼。开始是一张字条,接着是充当诱饵,还没入贼窝就被软禁,好吃好喝了二十来天,放出来还是太子,却已经天翻地覆,这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短短二十来天,敏妃却已病入膏肓,死前拉着太子的手,说清了孝贤皇后的死因:乃是关窕命人毒害,事后却栽赃给陛下。
如此倒也说得通,只是太后为何要软禁他呢?
太后不喜欢自己,元翊一向都知道,平日鲜少去叨扰,这回事关亲娘,却不得不一探究竟。慈宁宫内,太后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娘是皇后,你母族是杜氏,你叔祖父是首辅,哀家若还偏爱于你,你父皇还能将你容下吗?”
至此,一切疑问烟消云散。
至于那些质疑太子真假的流言,亲爹透露是他对付敌国的谋划,只需自己一切如常。
纪氏兄妹遭俘,陛下下旨沿路严查,与此同时西北传来大捷,总算松了口气。他写下一封亲笔给纪绍,大力褒奖此次大捷,心知纪衢多少猜到他的计划,信中除了写明必会寻回纪氏兄妹,便是一句暧昧评语:纪氏一门,男儿卫国,女儿报君,堪为表率。
纪绍收到此信被恶心得不轻,连喝几碗冰水压下。纪勉喝完冰水还没缓过来,连吐好几口唾沫,“这你能忍?”
纪励又给他倒了一碗,“多喝点。”
纪勉抓狂:“你们是死人呐?咱哥几个拼了老命给他守关,那糟老头子居然还想拱我们家唯一一棵水灵灵、嫩嘟嘟、甜津津的白菜”他作捧白菜状,纪励没忍住笑场,便挨了他一拳:“喂,你笑什么?我要气死了!!”
“比起这个,你不是更应该担心老五小六的安全吗?”纪励揉着胸口,一脸你真智障。
寻芳令的存在纪勉连老大都没告诉,自然不会告诉老四。他坐下乖乖喝冰水,纪绍有所察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嗨,就是老五可能有问题,让你们防着点。”
“这你早说过了。”纪励喝着冰水,并不买账。
“还有就是白菜有喜欢的猪了”
两口冰水同时喷在纪勉脸上,老大老四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二哥哥僵硬地抹去脸上的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你们可以当作没听见吗?”
“不能!!”
二哥哥惨遭冰桶酷|刑,很有节|操|地只供出了一个称呼:“她管那头猪,也叫二哥哥。”
纪绍很气:“咱哥几个拼了命给她挣前程,那白菜居然管别人叫哥哥?那头猪给她换过尿|布,喂她吃过饭,陪她读过书,抱她骑过马,给她做过风筝吗?”
纪励劝他冷静:“做|掉|就好了。”
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