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伤交错,每一道都又深又长,密布在大半张脸上,一直蜿蜒到脖颈。流血的新伤里,爬着几条白嫩的蠕虫,结痂的旧伤上,同样也有蠕虫光顾——试图咬开伤口,吸食血液。
上回在清凉寺飞鱼射|关窕那一箭,正用了这种吸食人血的蛊虫。此虫名为泣血,箭镞里蓄了不少,一见血就爬出来,钻到中箭之人身上,啃噬之痛直入心扉,故得泣血之名。
飞鱼拧起了眉,“你明明已经取出了蛊虫。”
靳永叹了口气,“我取的。还得了几枚虫卵。我想起这东西吸血的同时也吸毒我对她说,若想活着,就选毒酒,割伤口放虫卵,或得一线生机。”
飞鱼想起靳永在暮朝陵做的法事,原来是为了确定关窕是否还活着,能瞒过暮朝陵的守卫救出关窕,也算他的本事。
靳老师笑得很苦:“如今想想,他都知道。”
他颓然放下了剑。
飞鱼想,其实关窕和糟老头子是一样的人。正如关窕明知她和靳永有意接近,却还存着策反心思,糟老头子冒险放走关窕,只因自信可以一网打尽。
而靳老师,自始至终只是棋子。
大年初三,女主跟俩仇人一块儿吃了顿晚饭。以防关窕做什么手脚,这顿饭是她亲手做的。
凉拌海蜇、蒜泥茄子、番茄炒蛋,外加一碗鲫鱼豆腐汤,还是在一家简陋的小店,俩仇人吹着穿堂风,也不吃菜,阴阳怪气地说着话。
一个说:“是明尘子放你出去的吧。”
一个笑:“贪生怕死。”
一满勺鱼汤拌饭,掺着酸溜溜的海蜇、甜津津的番茄、肥滋滋的鱼肉,只消啊呜一口,飞鱼满足地起伏着腮帮,含混道:“姐姐你错怪他了,他关你是为了保护你,他救你已是冒了风险,不知道为什么糟老头子到现在都不杀他,难道还想虐恋情深”
这下两人倒是同仇敌忾:“闭嘴。”
飞鱼吃得肚子圆滚滚,那俩却始终没动筷子,于是仍剩了不少饭菜,关窕将剩饭剩菜归在一只大碗里,分给路边一个行乞的老人。
飞鱼便问关窕:“你对一个路人都能抱以善意,为何独独对身边人如此苛求?”
坐在桌边的靳老师身子一僵。
关窕不答反问:“你不会吗?”
飞鱼笑眯了眼:“我是个学渣,自己都不好,哪敢要求别人。”
关窕一勾唇角,霎时泪盈于睫,街道上回荡着她桀桀的笑声。飞鱼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跌坐在地上,她才坐去了她身边。学霸与学渣应是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这只学渣却很会讲故事,把她曾经受宠的光景都讲了一遍,今昔对比,得出一个忧伤的结论——
“他们生了病,我却没察觉。”
关窕闭目摇头,热泪滚滚而下,浸润纵横交错的伤口,蛊虫受了刺激,更为疯狂地啃噬。钻心之痛,她只嘶了一声,换上好奇眼神,“为何你没病呢?”
飞鱼骄傲地抬起下巴,“我有药。”
自从母族被灭,平王殿下就被禁足王府,心知此生算是再无出头之日,好在最近添了一个难兄难弟——纪氏蒙上通敌嫌疑,祁王殿下同样被禁了足。
非但被禁了足,太子殿下还不时来问候一二,抓着个什么言行不当的过失,祁王殿下许就去陪他亲娘了。
祁王只能隐晦地劝太子,道三足鼎立方为长久,言下之意是:你搞死了我老头子不就只盯着你一个了吗?
太子殿下虽知亲爹忌讳自己,却自信死去亲娘的面子够足,同样隐晦地秀优越感,道自古继室不比元配。
祁王殿下的目光就微妙起来,惊讶有之、愤恨有之、无奈有之、同情有之,总结起来倒是不难:宛如在看一只智障。
侍从其冥匆匆来报,附耳三言两语之后,元翊眼见元秩变了脸色,心知生了变故,立意赖着不走。元秩竟冲他笑:“皇兄也不怕我杀你。”
元翊掏出一只青花小瓷瓶,表示他可以:“这是上等鹤顶红,除非事先服解药,否则绝对活不了。准备好了告诉我,我一喝你就成功谋害东宫,你也不用熬我也不用盯,皆大欢喜。”
元秩:“”
元翊放好瓷瓶,苦口婆心:“老二啊,何必如此悲观,你学学人家老六,还不是好好活着,整日还吟诗抚琴。我要是你啊,就大义灭亲,撇清关系,顺带撇清头顶颜色,你还做你的七珠亲王,不好吗?”
元秩面无表情地递去一张字条。
元翊边看边变了脸色,呼吸都困难起来,“这、这、这谁送来的?”
元秩无语:“你不会看落款吗?”
元翊抖着一双手,“关窕是是”
元秩颔首,笃定吐出那个名字——
“是月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