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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他别开头,似乎正努力忍耐着什么。
纪弥狐疑地多打量几下,发现贺景延居然在偷笑。
这个人是在笑自己强撑正经吗
纪弥堪堪压住踹他凳子腿的冲动,再表示技术助理在本周日暂时罢工。
没到五分钟,兢兢业业的纪弥吃饭都不歇下,翻阅完oc上的未读消息,又主动找贺景延沟通。
之前他怕和贺景延同居太尴尬,搬进来的那天尚且还在暗自打颤。
到目前为止,纪弥发现压根没有冷场这回事。
两个人凑一起后,不需要在机动时间隔屏留言,从起床就能面对面讨论工作,一直到回房洗漱才收尾。
期间任何一方遇到问题,都能高效地当场解决,在忙碌的年底着实得力。
“还有一些行李放在棠荆,你打算什么时候清理”贺景延问。
纪弥道“晚上我再去挪掉一些,剩下的电器也不重,估计用不上搬家公司。”
下午他要先回公司,贺景延也是同样。
到了办公室,行政第一个来诉苦,说五楼的策划主管要报警,手底下得意徒弟的电脑被偷了。
纪弥硬着头皮说“嗯,你直接告诉他,昨晚等他下班以后,被总办连夜偷去了八楼。”
行政不敢扛下这口锅,照模照样地转述了过去。
策划主管不可置信“现在的总办有毛病吧是恶霸么”
顶楼,恶霸之一的纪弥打了个喷嚏。
他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再看到noah朝自己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三个秘书在茶水间围成一团,与纪弥聊八卦。
“庄振瑞要调去海外工作室了,今天中午找我聊了聊,说有换组的意向。”noah道。
方溪云说“他这念头至少揣了半年吧运营期项目不就这样,有点斗志的都想跳去做在研。”
noah道“是,他本来在等这儿的机会,但一看isnd选了别人做主策,马上就另外找出路
了。”
“噢,不乐意当二把手。”方溪云道。
纪弥好奇“海外工作时有项目吗”
“目前只做发行和休闲类轻度游戏,这两年肯定会布局做一些大项目。”noah回答。
纪弥笑了下“那他能顺利换走么”
“不好说,别的公司高层一直在接触他。”noah道,“他说不定会跳槽留国内。”
纪弥惊讶“这你都知道,监控装在庄振瑞脑门上了么”
noah扯了扯嘴角“我要是连友商撬墙角都不清楚,这一秘的位置要换人坐了。”
she原本在吃蛋糕,这会儿加入了话题。
“有个公司真的把鸿拟当人才基地,他们高层压根不喜欢游戏,只是眼馋现金流,最近两年开了这条线,就知道从这儿挖人进去。”
noah抱怨“就是途科,他们团队里有个人,还和小弥是大学同学呢。”
话音落下,其他人齐刷刷看向纪弥。
纪弥瞪圆了眼睛,澄清“我没有被挖过。”
“我也是调查的时候顺带看到了,因为那个人接受访谈,恨不得一段话提五遍母校,并且划线加粗是少年班。”noah道。
说到这里,他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我甚至记不住他叫什么,好像姓薛只记得他在遗憾自己没参加过高考,看完真想冲进去扇他两下。”
纪弥“”
四个人在角落窸窸窣窣,很快纷纷散去,各做各的活。
傍晚,纪弥要回棠荆小区搬东西。
贺景延正好也做完了手头的事,于是下班再就业,开着豪车充当司机。
半路上,这位司机很不专业地向客人求助,询问导航该定在哪个门,但是没听到纪弥回应。
一扭头,纪弥软绵绵地靠在座椅里。
可能是连续几天没能好好放松,也可能是车里温度太舒服,纪弥毫不设防地睡着了。
随后,贺景延移开视线,把导航的音量减小。
“做了什么梦,睡得这么沉”他低声道。
如果能窥探别人的梦境,那么贺景延可以看到,纪弥茫然地陷入了初中时代的回忆。
大同小异的教室,总有那么几张用铅笔打满了小抄的课桌,黑板上密密麻麻全是解题步骤。
挂着的书包鼓鼓囊囊,桌椅下塞了收纳箱,放着一大摞的习题本和试卷。
纪弥在这栋教学楼打转,怎么也找不到那间本该显眼的重点班。
就在他迷路无措之际,突然响起了清晰的广播声。
“此处播报一条寻人启事,纪弥同学,你的家长在校门口。请纪弥同学尽快过去。”
是爸爸吗
纪弥感觉世界在缓慢地旋转,眼前如同蒙着一层白雾。
顾不上晕眩和恶心,他校门口跑去,中间摔了几次,又摇晃着吃力站起来。
一路跌跌撞撞,直到望见了多年没见的身影。
附近围了一圈家长和同学,与纪弥的爸爸自发隔着距离,目光流露惊讶、闪躲,以及没有藏好的嫌弃。
纪弥走近了,听到男人在和保安辩解“都说了我不是骗子,我是大学教授谁讲我是精神病我要去告他”
话音落下,男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怒斥“你们怎么还把我小孩喊来了呢小弥,你别管,有人在背后整我”
其他人的视线从而转到纪弥身上,纪弥感觉血液凝固。
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好似溺水者难以喘息,更别说开口呼喊。
“纪弥。”自己的胳膊被人碰了下。
感受到这股力道的瞬间,梦境画面失重倒转,纪弥浑身一轻,像是被捞上水面。
他吃力地在现实里睁开眼,再皱起了眉头。
他的身体还很紧绷,戒备地循声看过去,冷不丁望进了贺景延的眼睛。
贺景延见他没回过神来,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抱歉。”纪弥怔愣。
这时他颤了颤浓密眼睫,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没留神睡过去了,没给你添什么困扰吧”
贺景延淡淡地提醒“目前看上去是你比较困扰。”
梦里声嘶力竭,此刻依旧心惊,纪弥脸色苍白道“我有没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
贺景延顿了顿“有吧。”
“真的吗讲什么了”纪弥道,“你当我在胡说八道就可以。”
贺景延心说,你嘟嘟囔囔了半天爸爸,但凡自己降下车窗,路人都要当自己拐骗了一个小孩。
但是,他看着纪弥不安的面孔,耸了耸肩“你喊我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