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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等候,待月色垂下,才见她身着软柔的绿纱长裙,缓步从珠帘后走出。
那一刻,一回眸,一抬首,嫣然微笑。
孟昶看的心中一颤,异样之喜在全身荡漾,挥手将婢女太监全都遣退,拥着天绍青走去床头,就势坐下。
看了一会儿,他委实心痒难耐,忍将不住,便含笑去解她的衣裳。
天绍青笑意盈盈,忽然推过他的手,调皮地娇声道:“皇上,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孟昶想着男女欢好,女子第一次多半害羞,闻话也不惊怪,伸出一指,打趣天绍青道:“啊,对,对,对,朕明白!”
天绍青见他只说不做,又故作忸怩,瞟了他一眼,娇声喊道:“诶,那你还不快点闭上眼睛!”
一个娇态扭转,纱帐内,床前,烛下,绿衣翩然,肤若凝脂,双瞳生生剪水。
孟昶大喜过甚,被这神态引得颤乎乎的,忍不住捉住她的手,赖皮道:“朕闭一半,好不好?朕想看着你!”
天绍青将手抽出,故意板起脸道:“不要,皇上若不闭上眼睛,那玉蝶可要走了!”说着,身子一折,佯装离去状。
孟昶情急,急忙将她拉回,连声道:“好好好,朕闭上,朕闭上,你可要快一点啊,别让朕等得太久!”
天绍青失笑,连应一声,孟昶已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
她观瞧着这皇帝,着实觉得有趣,便掩住嘴角忍住笑,双指猝然并拢,打算出手点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在孟昶面前晃了晃,高声道:“千万别睁开眼睛啊!”
孟昶见她羞怯至此,也觉好玩,欢声保证道:“放心,朕有的是耐心!”
天绍青更想笑了,一只手捂住嘴,愣是生生忍耐,紧并的两指连在孟昶周身转了几圈,突然下定决心,对准一个穴位直点过去。
当下孟昶只觉身上被人豁然击中,未及反应,已倒在床头。
看着孟昶大睡,天绍青走下床,轻轻地拍了拍手,佯作恼怒道:“哼!摸来摸去,占了我多少便宜!”转身望着孟昶像个孩子似地静静躺着,不由软下语气道:“不过你这么听话,那就小惩大诫啦!”
言未尽,她抬起一掌,欲打孟昶,却又在孟昶面前刹住,嫣然道:“本姑娘才没有功夫陪你呢!不过呢……”低眉,见孟昶腰上露出一块玉牌,遂糅掌将之取下,打开房门走出。
关门后,她见门口的两名守卫略有疑惑,便肃声道:“皇上有些累了,吩咐今晚不管发生何事,任何人一律不得打扰!”
守卫知她新得皇帝宠幸,自然听命。
不意天绍青一步步寻到宫门,每逢有人拦截,便随手亮出玉牌,结果愣是无人敢有异意,教她轻而易举出离皇宫。
宫外森森有风,在她后面,白日盯着她的侍卫,却在与宫门守卫说了几句话后,随着她相继出来,并对她身影望了一望。
恰在此时,一道白影咻地跃出宫墙,在偏壤处落脚。
那侍卫模样的人连忙趋步迎上,揭去面上人皮,目指天绍青道:“楚长老没事,给我盯着她,至于七宝塔被换一事,我去找安思谦,这老匹夫竟敢骗我,他一定知道真的七宝塔藏身之处!”双目骤然一冷,举步就走。
楚长老嚷嚷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何须如此费神?抓来便是!”语未落,人已蹿出,眨眼就有一丈。
假侍卫见他去势汹汹,急展轻功截住,看看这位从小养大自己的楚关山,生怕他一时冲动惊扰那位姑娘,只好说道:“既是如此,我去追她,麻烦楚长老去找本门遗失宝物,玄天门能否重现江湖,就看这七宝塔能否回来号令群雄,还有那假冒玄天令之人到底是谁?”
楚关山冷声道:“此人胆大妄为,将本门遗失七宝玄天塔令神鬼不知地拿走,一定不简单,铭希,那道宫中失窃的密函是怎么回事?”
假侍卫出自玄天赵门,自然姓赵,也就是楚关山口中的铭希了。
赵铭希侧身皱眉,摇了摇头道:“尚且不知,倘若是同一个人所为,那……能盗取边疆密函之人,有可能是朝中官宦,不过——”
言说间,赵铭希叹了口气,朝楚关山回抱一拳,诚意拳拳道:“此事拜托楚长老,我赵家玄门祖先定会将这份恩情铭记在心,待铭希找到那名女子,知晓她的去处,倒时我们玄天总教会合!”
楚关山喟道:“哎,你果然年轻,罢了,难得你碰到喜爱之人,老夫依你!”
天绍青对于被人跟踪一事浑然未觉,一路避人耳目,奔入丞相府,面见毋昭裔时,毋昭裔一脸不可思议,指着她惊道:“绍青姑娘,你怎么——怎么出来的?皇宫守卫森严,一般人很难轻易离开的呀?老夫还正在发愁,如何为你脱身呢!”
天绍青举起那块畅行无阻的玉牌,笑着道:“用这个!”
毋昭裔钦佩已极,看来他真是过分忧虑,没料到此事竟如此结局,便于天绍青央求下将剑还回。
天绍青轻抚剑身,释然道:“毋大人,绍青今夜便要离开此地,毋姑娘的事,你大可放心,皇上已经下旨,不会追究,所有征召女子放她们回去,君无戏言,相信再无更改。”
毋昭裔捋了捋须,赞道:“姑娘如此勇气可嘉,乐于助人,老夫相信姑娘日后必定是一方女侠,受人尊敬。”
天绍青无意于此,拱手道:“大人,请带我问候毋燕,告辞了!后会有期!”
第二日孟昶醒来,发现天绍青点了自己穴道,拿了自己随身的玉牌,公然出宫,又气又恼,但是一位弱女子居然有此能耐,想想还是觉得后怕,如果她拿的不是玉牌,而是自己的人头,则后果不堪设想。
孟昶顿时浑身打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只怪当时考虑不周,被美色所迷,后来只称夜有刺客现身寝宫,新封的玉蝶夫人被人掳走,要人去追。
其实只是打个幌子罢了。
另一面,他又对外佯称身体不适,毋昭裔知他受了虚惊,入宫进言,孟昶却不提失面子一事,也不好意思怪责毋昭裔,遮遮掩掩,只隐晦地问天绍青是何来历。
毋昭裔只道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那女子也只在府里住了不到两日,挺义气的,见自己女儿不愿进宫,便想此计策。
言说及此,毋昭裔跪下请罪,态度诚恳,并语重心长地说了一连串劝鉴之言,孟昶经历此事,心有芥蒂,不欲再提这件难堪尴尬之事,也不再留那些征召女子,遂下令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