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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为什么不跟使团一起回去?还有,我们要在这个狐狸窝子里待到几时?”

    段归没有随使团一起走,而是安心住在欢喜天里当起了花花太岁,但是褚竞雄却对他的安排嗤之以鼻,原因无他,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而她的男人此时此刻正沉浸在脂粉堆里。

    “司徒,既然是你家娘子有此一问,那就理应由你答疑解惑——嗯~来让我再香一个,香一个,就一个~”箐蓉在段归怀中笑的花枝乱颤,而司徒靖则在对面不得不看得手足无措。

    “咳咳咳~这个么,首先周天子断然不会放任使团就这么安然无恙一帆风顺的回去...?...陛下在文告中对吴国使团参与救驾一事大加褒奖,其目的就是要让吴国人知道,段归助周,必有异心——之后,可能是送行的慕流云又或者别的随便什么人,必会沿途行刺吴使,至于有无实据、结果如何亦不重要,最终的目的只是坐实我们眼前这位殿下勾结周人意图灭口同僚,继而令吴主与他嫌隙更深,吴国朝堂不合便无力北上,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也许他猜不到你会乔装入京,但是你站在擂台上自称祝汲的那一刻,恐怕就已经成了他计划中的一环——祝汲,助季,一语成谶,你想以此名调侃周人,却想不到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哈哈哈~”

    司徒靖笑得前仰后合,因为当他说道段归遭人利用的时候,明显看到对方的身子僵了一下,刹那后才又恢复了色中饿鬼花里魔王的下作,抱着怀中扭捏作态的花容月貌继续乐不可支——那个似乎总是智珠在握的段归,这些日子已经被他戏耍了不止一次,这让他很开心。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一次,我扳回一城——我和我的人根本不在使团里,那千里之外的使团则无论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百里涉不是那帮逢迎溜须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的小人,除非他死了,否则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力主我与此事无关。”段归像是不服气一般稍稍用一只手撑起上半身,撇了撇嘴后终于坦诚直言他选择与使团兵分两路的原因。

    “但是你有木有想过,周天子可能会有后招——如果我是他,你若是选择分头行动,那我就在平京城送你归天,以免日后养虎遗患!”司徒靖的轻松和惬意片刻之间就化为了乌有,沉重的气氛一时间让满室的春色也变了秋风肃杀。

    “所以说你书生意气,你想的是江山社稷,可身为君王更要考虑他的龙椅坐不坐得稳——我这条虎一旦被除了,慕流云那条狗就没了制约,到时万一成了第二个吕奕,甚至犹有过之,他有几只手按的住两头恶犬?况且他现在如今兵权和朝政在手,下一个目标应该是钱袋子才对吧?”

    司徒靖闻言便陷入了沉默,一脸的愁云惨雾甚至于比刚才更甚——段归说的不错,如果季炀明有心斩草除根防患于未然,他们又哪有机会在这里花天酒地?

    初登大宝便除谄臣修仁政,为生民请命,短短几天仁君之名已经如雷贯耳;可天下未定,君臣之间便互相猜忌,甚至不惜以外敌制衡肱骨。

    大周有季炀明这样的皇帝,究竟是福是祸,谁也难以断言。

    好在段归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司徒靖看了看此时正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菁蓉一双柔嫩玉足上,几近于垂涎三尺的段归,不由暗暗为江东百姓松了一口气。

    君王之疾,不在声色犬马,不在好大喜功,只在不以生民为念,不以忠言为诫——允文允武,智略无双,但若凉薄而寡恩则无异率兽而食人。

    无欲者往往无情,而耽于逸乐恰恰也是人性。

    “喂!我问的是什么时候走!”褚竞雄看到这两人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毫无抽身离开之意,更是不免醋海生波,段归闻言耸了耸肩,却把目光投向了不明就里一脸茫然的司徒靖,好像他才是那个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人。

    “你说,走,还是不走!”褚竞雄的视线跟着段归也转向了司徒靖,这让他无比惆怅,因为褚竞雄的秋水剪瞳似乎已经沸腾,并且爆出了点点火星。

    “...?...嘿嘿嘿,不急不急,你男人之前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等一下我们试过之后就离开平京——以后再想来,恐怕就是不知道是多少个春秋寒暑之后,也不知这如花似玉的美人还是否依旧喽~”他恋恋不舍地摩挲着手边赛雪欺霜的柔嫩,一双眼睛却闪烁着奸计得逞的笑意在司徒靖身边不住地徘徊,似乎在等褚竞雄按捺不住再次上演一出五指山的好戏。

    “司徒靖!你不走是吧?!你打算跟他在这儿风流快活是吧——好,我走!但老子有言在先,我出了这个门,进哪个屋你可就管不着了!”话音刚落,褚竞雄便啪一声推开了门,随即伸手扯下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洁白莹润的肩臂,立时变作了桃李争艳一般的风流妩媚如春风摆柳一般摇曳而去——三步之后,已经有几个男人嘴角挂着口水开始一脸谄媚地靠过来了。

    “娘子!我的祖宗!你穿上点儿...?...天多冷啊!我跟他说的事不是那种事!”段归紧随司徒靖之后大笑而出,看着他本来就白皙的脸紧张到泛出了青色,他简直比溜进了广寒仙子的闺房还要开心。

    “走吧走吧,咱们去拜会一下新任的太尉大人——他把我伤成那个样子,总该给点汤药费的。”他叼着一只牙签,两只手抱在胸前任由空荡荡的袍袖随着他的一步三晃飘来荡去——这副尊荣,即便说他是这条街上最腌臜的泼皮也绝不会有人怀疑。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一路晃到了吕家门前,一路上司徒靖和褚竞雄都只敢远远地跟着,生怕来个好事的侠客看见他这副尊荣忍不住出手为民除害的时候误伤到他们。

    段归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抱着肩膀抖着眉毛不住地抖着腿,而三步之外吕家的门子愣在那里进退维谷——堂堂吕府何曾来过这样的人,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喂,去通报你们老爷,就说那天被他打伤的祝汲来要汤药费了!”

    “哦,您——他娘的!你哪来的泼皮,滚滚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敢来这撒野!”

    段归忽然间换了一副倨傲凶悍的神态,唬得门子下意识地卑躬屈膝起来,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就想起了自己是吕家的走狗,然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该做的是用顶门杠好好招呼一下这位不速之客。

    吕家的朱漆广亮大门虽比不上皇宫,但若是说仪同亲王却丝毫不为过,所以平日用于锁门闭户的顶门杠也要比寻常人家长得多更粗的多。

    足足五尺有余的木棒在手,门子平添了几分胆气,本来面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壮硕无赖他是有些害怕的,但想起身后四世三公权倾朝野的主人,再看看手里碗口粗细的凶器,陡然间便挺直了腰杆,兜头一棍便对着段归砸了下来。

    紧接着他就倒飞了出去,一屁股撞进大门足有六七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有喘气的没有!姓祝的来讨债了!”

    一声暴喝如虎啸荒丘,震得司徒靖和褚静雄两耳嗡嗡作响。

    “你等着!你等着!”门子终于顺过了那口气,挣扎着爬起来和院子里的一众奴仆往同一个方向逃窜而去。

    司徒靖认得那个方向应该是吕家的正堂。

    吕奕垂首肃立于堂下,头顶八尺之外便是吕放那双充盈着怒火的眼睛。

    “父亲...?...”这是许多天以来父子二人第一次面对面的对话——之前只要远远看到吕奕,老头便就立即拂袖而去,甚至于连背影都不愿意留给他。

    今天事出突然,吕放正在大厅之中望着那个曾经摆放着龙头杖的支架怔怔然发呆的时候,吕奕突然闯进来并且关上了大门。

    “哼,老夫一介草民,焉敢恬居堂堂太尉大人之父?”吕放沉默半晌,终于还是满怀怨怼地回了一句,不过却始终不愿看他一眼。

    “父亲言重了,儿不敢...?...”吕奕也不敢抬头,但是低垂的脸上却只是苦笑而并无一丝愧疚——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不敢?!大人可是敢作敢为的很那!老夫经营数十年的监兵,让你区区小计就化为了泡影!”想起伴随自己多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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