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追踪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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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追踪路上

    可是，乐承宇和叶向天第二天早晨才带上周雪，开车前往云石山地区。原来，当晚，乐承宇得到技侦王成来电后，立即让叶向天通知周雪。不过，周雪的电话却先打过来，说她已将情况报告了支队。由于从西海市前往云石山车程很远，而且要走一段山道，路况不是很好，支队的意见是第二天白天再行动。而且，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夏明婕的行踪需要近距定位设备，现在也没有准备好。云石山地区位于西海市的西南部山区，地处3个县市交界，流动人员多，社会状况极为复杂，夜间行动十分危险。

    听起来很有道理。当晚，乐承宇和叶向天只好留在酒店里。

    第二天一早，他们开车来到刑侦支队楼下。左鹏站在门口等他们，握住乐承宇的手，再次抱歉地说，由于当地一些案子的牵扯，加上部分人员外出学习没有回来，警队已经闹起人荒，只能派周雪和他们一起去。他本人今天在警队值班，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系。同时，他已通知云石山当地警方配合行动。乐承宇请他放心，他们只是到现场观察确认，即使发现嫌疑人的行踪，也会等待支援人员到达后才会采取逮捕行动。

    说话间，周雪从楼里走出来，身上背着一个绿色的双肩背包，里边装着一部便携式近程侦码机。叶向天一直在做内勤，没有用过这个东西，感到十分好奇却不好意思贸然开口询问。看着周雪背它挺沉重的样子，便接过来打开车门准备放进车里后排座上。

    “这是什么东西？放这里没有问题吧？”他一脸谨慎地问。

    “没有关系，小型探雷仪。”周雪说着，给了乐承宇一个顽皮的笑容。

    “探雷？不会吧！噢，我知道了——”

    “侦码机。技侦那边只能确定移动电话机的大致区域，它则帮助我们为目标人定位，可以算作探雷器，也有点像雷达。”

    乐承宇给他解围。不过叶向天的注意力似乎全被这部机器吸引过去，对周雪更是一脸痴迷崇拜的表情。乐承宇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周雪取出一张通话清单，上边记录着夏明婕手机近15天的通话明细。开始，每天的通话频率都差不多，大概有五六次左右，与之通话的电话也相对比较固定，有手机号，多数是座机。按照一般常规，这些电话号如同露出地表的矿脉，是极富追踪价值的，很可能会将他们引到远志及其周围的人身边，但是要一一查清需假以时日，只好先放一放。浏览着通话清单，乐承宇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令他不解，因为3天前，这部手机的通话频率突然急速下降，有时，甚至一天也没有一次成功的通话，仿佛被主人遗忘了一样。但是手机则一直处在开机状态。直到昨天，它才又重新复活一般，但是通话时间大都极为简短，通话地点则在西海市云石山一带。根据技侦方面对接收信号的机站分析，手机通话的位置应当在一个名叫黑水崖的镇子，那里是一个产煤的矿区。直到昨晚，根据技侦的定位，它依然停在那里。

    乐承宇一直放不下手机3天前休克和昨天突然复活的原因，隐约觉得与他们在C市进行的调查活动，有种莫名其妙的对应关系，但是具体是什么，又一时想不明白。由此，一丝不祥预感，悄悄爬上他的心来。

    车子开出了西海市。他们的目的地是云石山黑水崖镇。

    据周雪介绍，从西海市到云石山距离100公里左右，其中一半是山路，路况还好。比较难走的是后半段从云石山到黑水崖一段，如果走县级公路，需要翻过一座山，大约20多公里的路程，路况很差；如果选择国道，则要绕道向北，先出西海市界，然后再转回来，可以避开危险的盘山道，但是仅此一段车程长达100多公里。黑水崖是一个矿区，往来拉煤的车子很多，但多数都选择走国道。只有长期生活居住在云石山和黑水崖的人才会选择那条近路。

    为了安全起见，乐承宇决定绕走国道。算起来，车程需要三四个小时，时间虽然紧张，但是安全更为重要。考虑到达目的地后可能没有时间休息，甚至晚上都不能睡觉，乐承宇决定和叶向天倒着开车，轮流休息。而周雪则保持与市技侦的联系，随时掌握夏明婕手机的移动变化情况。同时与黑水崖管界警方沟通，到达后请他们配合追踪。

    乐承宇晚上没有睡好，本想在车上小睡一会儿，但是，脑子却像一架高速运转的电脑，一刻不得停歇。叶向天偏偏不喜欢安静，他打开了车厢内的CD机，播放起网络流行歌曲，并大声跟着哼唱。同时不断回过头来，向周雪夸赞这里环境好，阳光足，人也清爽。不像C市的人，整天云里雾里的，脸一天洗几遍还会挂着一层灰，抹多少化妆品也不见水灵。乐承宇听他在那里有根无据地大放厥词，以此讨好身后这位当地小姑娘，终于忍耐不住，打断他道：“喂喂，同志，专心开车。——你说的有根据吗？C市的环境污染有那么严重吗？”叶向天这才住嘴，但是笑容则让他整张脸都亮堂起来。

    有个心仪的女孩在身边，就能高兴成这样！人年轻心思也轻，这样真好。当年自己初见林亦涵，后来是程芷珊，不也是这样，心里总有一种忍不住想要高声唱歌的冲动。可惜，这种快乐的感觉很快就被沉重的现实问题所取代。这样想着，乐承宇慢慢闭上眼睛，随着车身的起伏和发动机呼吸一般的运转声，慢慢进入假寐状态。突然，一阵轻柔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乐承宇掏出手机一看，来电话的人竟是程芷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