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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他没有告诉你,你站的这个点距离雕像的位置,是你的生日日期,现在的时间,是你出生时间所在的时辰。而这样的景色,一年只有十九天的时间,也就是你的生日与前后各九天,可以见到。”
我站在水中,望着那尊雕像愣了很久。
早已湮灭在尘土之间的古埃及人曾经为法老建造过一座神庙,每年在法老生日与登基纪念日时,阳光会穿过狭窄的庙门与长长的大厅,照耀在神庙深处法老与太阳神雕像的脸上。
仅仅是这样,今人搬迁神庙时就已经需要使用非常高深的天文地理知识与庞大计算才堪堪将照射的日子错开一天,而这座雕像还需要处理视角与光影变化这些复杂的物理关系。
“昔日东昏侯‘凿金为莲华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步步生莲’。比起这座水池,可真是差远了。”叶言站在水池外,望着那尊阿狄丽娜,轻轻摇了摇头。
本以为建造一座喷泉无非是需要些人工物料,也无非是个显示财力的装饰。没想到表面非常西洋风格的喷泉池所表达的是一个十足东方的审美意象,更没想到其中还深藏有如此精密考量。
“小怜?你怎么到水池里去了。”
我还在望着那尊“阿狄丽娜”发呆,却听得方刈略带焦急的声音,“快上来,现在还没到夏天,很容易着凉。”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都没留意到。池底的马赛克砖有些滑,我一瞬间手足无措,等爬出池子时,裙摆已经狼狈地湿掉了一片。
方刈将我抱起来直直往屋子走,我拽着他的衣襟,将脑袋靠到他温热的肩颈,低声在他耳边说:“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他调整着姿势,像是生怕弄疼我一样,小心翼翼地。
“在那个位置看,雕像长得和我好像……还有那些莲花……”我心里忽然酸酸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将它们做出来,已经满足了我的欲望。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感到压力。”他忽然笑了,“何况我要是告诉你,你岂不是又要骂我?”
“我,我怎么会骂你嘛。”
他清清嗓子,学着我的语气,“你是高纬吗?自己看还不够,还要让所有人看见?”
“才不会呢……”
“我需要一个证明,一个给自己交代的证明,用最复杂艰涩的运算考验自己,是否真的那么喜欢你。”他说,“我很快乐,因为我发现一旦与你有关,再难的事也变得令人期待。”
我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脖子,手指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肩膀。
明明是对于女孩子而言最动听的话,我心里却只觉得像被阵雨扫过,眼睛稍稍一眨,睫毛根便有一片湿润。
“怎么不说话?难道害羞了?”
“没有……”眼看将要上楼梯了,我示意他放我下来。
想必谁见了我这样的冷淡反应都会倍感失落,但方刈还是主动牵住我的手,与我一起拾级而上。
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地毯,踩上去非常柔软,它们铺得那样的整齐,就连大弧度的旋转楼梯上也不例外,像万华镜里的绚丽花纹一圈圈展开。
我走在他身边,益发觉得自己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旋转楼梯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彩窗,淡色琉璃片折射的璀璨阳光斜斜打在地上,照亮了空气中的蜉蝣。
这处小景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每个有阳光的午后都会在室内各处上演,我却忽然如梦初醒。
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放心地和他说一些不容易说出口的话。
“方刈……”我停下脚步,轻轻叫他,见他回头了,便指给他看那一片野马尘埃。
“我想明白了。”我说,“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我刚才,只是有点‘纷’了。”
他静静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刚才你对我说那些话,我不开心是假的,可我知道自己完全称不上优秀,与你站在一起就是云泥之别,我——就是那颗渺小的尘埃,所以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你。”我定定望着他的眼睛,认真而诚恳,全然不会考虑他是否会觉得我的话很蠢,“抛掉无意义的激进想法和多余定语,与光一样平和而不偏颇,我们本质上都是自然里的渺小尘埃。”
我朝他一笑,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我很喜欢你,无论怎样都想一直和你一起,这才是那个不会改变的本质。”我对他说,“以后我不会再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烦恼了。”
这么中二的话实在很尬,可又因担心他误会,所以一定想要把心里话都告诉他。我说完之后真的没有勇气看他,怕他笑我,想也没想,迅速地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细腻的衣料,温热的触感,香水残留的微醺,我忍不住使劲蹭了两下。
方刈轻轻一笑,抚摸着我的脑袋,温柔的声音中好似还有那么一些骄傲,“小怜能这样想,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