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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齐伯夷之事,传扬天下,郭羊自然知道。
据说他们原本是大商先祖王亥一脉,受封孤竹国,伯夷叔齐,是孤竹君的两位王子。孤竹君年老,欲立三子叔齐继承王位,及父卒,叔齐让位于伯夷,伯夷以不尊父命为由,遂逃出孤竹国;叔齐亦不肯立,亦逃之。
出逃的路上,二人又巧遇碰到了一起。一路上,他们听说周文王有德、善养老人,所以二人决定一起去投奔。快到西岐边境,听说周文王已经死了,他的儿子,周武王,正兴兵伐商,二人就朝着周兵来临的方向迎了上去。不久,伯夷叔齐二人在偃师扣马这个地方拦住周武王的马头、扣住他的马缰绳大声说道:“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
周武王闻言大怒,欲杀之,被他的相国姜子牙制止。
周武王灭商后,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食周粟,隐居于首阳山,采集野菜而食之,吟哦采薇之歌,最终饿死于首阳山。
郭羊自幼就听过两位先贤的各种传闻与故事,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还以那二人为崇拜对象。此番听到这老者问及“叔齐是你什么人”,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
“那你的孤竹刀法从何处学来?”老者双目如电,看得郭羊心头一颤。
“孤竹刀法?”郭羊一脸茫然地问道。
“你以拳代刀,心法却是瞒不了人的。”老者冷淡地说道。
“您说的是那三招叫孤竹刀法?”郭羊问道。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罢了,你师父呢?”老者问道。
“去首阳山了。”郭羊规规矩矩地答道。
“首阳山”那老者缓缓转身,走到门口,顿了顿,喟然长叹,似有无尽之忧思。
“老丈,晚辈郭羊,失手伤了那位小哥,尚请见谅。”郭羊躬身抱拳,也顾不得去擦拭脸上的血迹。这老者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势,让他情不自禁得有些想跪拜。
“罢了。”老者淡然说道:“你师父可对你有所嘱托?”
“师父令晚辈好好修炼,以求乱世中得以自保。另外,命我好好做生意,维系大商气运。”若是遇到别人,郭羊自是不敢将这些话说与人知。但面对这老者,他丝毫兴不起欺瞒的心。
“商道兴国,也算是一条路吧。那你是如何想而又如何做的?”老者背负双手,眺望着远处。
“晚辈有些不敬,做得不够好。”郭羊有些心虚地说道。
“不够好?哪里不好?”老者没有回头,随口问道。
“晚辈的生意做得很惨淡,洛邑城里又不敢去,只好和阿奴二人游商乡里,就连起码的摆摊设点都没做好。”郭羊说着话,心里有些惭愧,就像当年面对父亲郭鹿的责备那样,低下了头。
“哦?那你觉得愧对大商先祖了么?”老者问道。
“是。”郭羊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不会做生意,就愧对先祖?那忘了先祖遗愿,暴虐奢淫,害国杀民,就不愧对先祖了?你何愧之有!”老者转过身子,盯着郭羊,森然问道。
“晚辈愚鲁。”郭羊不敢直面老者那刀子般的目光,不禁低头。
“启之后,夏人无畏。契之后,商人无道。文王之后,周人无耻。只重赢利,贪图虚名,所谓天道谁又能说得清楚。”老者突然叹了口气,转身出门,飘然而去。
郭羊眼睁睁看着老者出门,竟觉得无言以对。
这老者与之前他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虽也是商人贵族,但其气象却又远超他人。郭羊隐隐觉得,在见识和气度上,父亲郭鹿和师父似乎都不及这老者。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
远远传来老者清越而哀伤的歌声,闻之黯然。
郭羊悄然而立,一时间有些恍惚,犹如独立万古荒原,足下却无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
郭羊喃喃低语,双眼噙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