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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向秦川、街亭扑击的姿态,却空出了槐里。槐里是右扶风首府,扶风的物资大部囤积此处,对韦端来说,槐里的重要性要远高于秦川或街亭,他宁愿不占秦川也要保住槐里,攻槐里一定可将韦端牵回来。”
“再就是散关。散关扼守秦、巴、凉交通咽喉,山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却不产粮食,物资要靠山下运送,尤其是秦巴山麓东北一带,因为多年的修筑,山势平缓易于粮食补给,截断此处的粮食补给,散关不战而溃,那时出散关的夏侯渊部就要面临东西夹击的处境,因此钟繇绝不会将秦巴东麓这片地方交给我们,只要稍稍露出一些进攻意向,钟繇都会心惊肉跳。”
“最后就是城关渡。眉城是关中最后的要塞,而且和散关离得太近,从东攻散关,就要面临眉城的夹攻,从西攻眉城就要受到散关的夹攻,所以攻散关必先攻眉城,攻眉城则必先攻散关。但从西面攻眉城要面对太乙山脉的西麓,那边万壑千轫,不利于大军铺开,只能将兵力一点点的添加上去,死多少添多少,如此这般,就算死再多的人也夺不下眉城。但眉城东麓因为运粮需求,山势平坦。占了城关渡,出西城可以绕到眉城西麓,出东城可以进攻眉城东麓,这就等于将眉城的一半握在手中。”吴晨高举右手,作了个紧握的姿势。
张庭急忙咽下口中的鸡肉,大声道:“大帅的意思是说先占眉城,再占散关,然后夹击夏侯渊,最后救出天水?”
吴晨微微一笑:“大体如此,但‘兵无常形,水无常势’,究竟如何还要看局势的发展……”
没等吴晨说完,张庭、文援、王戬等天水将领齐声欢呼,文援咧嘴大笑:“我早说过公子绝不会不管天水的……”
庞德厉声道:“天水要救,长安更要打,光想着天水,难道上邽的那些兄弟白死了不成?”
院中登时轰闹起来,此时一人匆匆走进大院,却是派在眉城侦查的任晓,一脸的兴奋之色,显然带了好消息过来,吴晨疾步迎了上去。
任晓禀道:“贾坚率了三千人马悄悄出了眉城东门,看方向是向这边来了。”
吴晨喜道:“贾坚?是不是贾华的那个独子贾坚?”任晓点了点头,吴晨身后的姜叙道:“眉城可虑的人是郝昭。韩遂围攻眉城时,此人下令连刨千座坟墓,掘出棺木作守城器具,其人阴狠可见一斑。如今贾坚出城,一可能是贾坚少爷脾气犯了,一意孤行,二可能是郝昭之计,以孤军引诱我军,大军绕道西门劫我军大营,如当时的魏子京……”
彭羕冷哼一声:“一派胡言。”姜叙怒道:“你说什么?”彭羕嘿嘿冷笑:“贾华老来得子,疼惜的像个龟蛋,让他诱敌,难道贾华龟儿子想断子绝孙不成?什么一呀二的,全是废话,说到底就是贾坚这个小龟儿子出来找死。”
吴晨点头道:“彭兄说的对。但贾华知道儿子遇险肯定要救。如何救?以郝昭的个性,极有可能从西门杀出劫我军后路,姜大哥看的很准……”
彭羕冷哼道:“郝昭为人阴沉,自诩多谋,多谋则必多疑,只要在眉城来城关必经的汤峪小道上放几把火,以郝昭的个性自会以为我军早有埋伏,其军可不战而溃。”
庞德冷笑道:“不战而溃?轻重不分,简直糊涂透顶。贾坚的人头算什么,我们要的是眉城,让郝昭不战自溃,是不是让他逃回去好继续坚守眉城?”
彭羕张口就要骂娘,但对上庞德那双凌厉的眼神,终于没说出口,“波”一声,狠狠吐了口怨气。
吴晨拍了拍彭羕的肩头,笑道:“讨论归讨论,伤自家兄弟的话就不要说。永年说的我看很有道理,郝昭这人不能小看,我们要作两手准备。令明,由你率四千军马在汤峪的芦苇荡埋伏,见郝昭出城可让开大部,等全部人进去就点燃大火,我率六千大军出东门歼灭贾坚。”
姜叙皱眉道:“晚来东北风大作,郿邬虽在渭河下游,但与城关渡相距极近,若乘风南下……”
彭羕嘿嘿冷笑道:“伯弈又在卖弄天文。郿邬守将张越不过一介纨绔,平时就懂斗鸡赛狗,东北风大起又如何,对他而言不过就是风大了,安定军更难渡河而已,你以为他真会趁风来攻?”
吴晨微笑道:“彭大哥摸透了司隶一带守将的脾性,而姜大哥熟悉天文、地理,有两位出谋划策,事无巨细一一考虑清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看也就是如此了。剩下的一千兵马就留在城中,成大哥,城关渡的防务交给你,如果出郿邬的敌人势大,可将其诱到令明处,一并歼之。”成宜低声道:“好。”
吴晨道:“姜大哥,你随令明一起,确保和成大哥的联络,做好共同对付郿邬之敌的准备。”姜叙微微一笑,点头算是答应。吴晨眼中寒光一闪,拍拍彭羕的肩膀微笑道:“我们也要抓紧上路,否则贾坚就等的不耐烦了。”
※※※
明月当空,狂风呼啸,道旁树木不住摇晃,完全掩盖了过千人马的脚步声。
贾坚嘿嘿冷笑:“小贼要知道今天晚上这么凉快,一定会连肠子也悔青。”
张进谄媚道:“少将军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小贼白天日头毒辣时进攻眉城、城关,虽然侥幸得了城关,体力、士气消耗必巨,大风一起,天气凉爽,那些贼人一定都睡的死猪一般,少将军此时偷袭,妙、妙,实在是妙……”
一丝笑意渐渐浮起在贾坚稚气的脸上,嘿声道:“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小贼太笨……”
身后一阵喧哗,贾坚冷哼道:“什么事?”一名将官拍马上前,低声禀道:“姓郝的那家伙追来了,说是传太守之命,一定要少将军回去。”
贾坚撇撇嘴:“他算老几,凭他也来管我?”身后传来郝昭低沉的声音:“跟我回去,不然等吴晨部署完毕,他不杀你,我也杀你。”
贾坚惊骇回头,郝昭高坐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不由尖声道:“小贼现在正睡的烂熟,此刻正是突然偷袭的好时机……”
一线尖响在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爆起,凄厉的就像月圆之夜野狼对月的呜咽,惊的人汗毛瞬间乍起,马蹄声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数以百计的弩箭暴雨般洒至,惊声惨叫四周乍起,撕破狂乱的夜幕,战马稀溜溜呜鸣,癫狂着乱跳乱蹦,一时间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贾坚颤声喝道:“稳住,稳住……”微弱的声音瞬间淹没在震天的嘶喊声中,一蓬蓬血雾在四周飘起,瞬即卷在风中,扑在脸上,惊得兵丁无头苍蝇般在林中哭喊奔窜。
“呜呜~~~~~~~”
鸣镝尖啸,又一波弩箭暴雨般扑至,兵丁惨叫着扑跌在地上,贾坚随着亲兵到处鼠窜,身旁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弩箭穿透头颅、咽喉溅起片片血花,狂风中到处泼洒,贾坚更是胆战心寒,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影影幢幢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也不知要逃向哪里,只有胡乱催着马。
“嗖”一声尖响,怒箭穿透铠甲贯入贾坚右肩胛,贾坚惨叫一声摔下马来,惊魂未定,前后左右又是一阵急响,战马长嘶着扑通一声狠狠摔倒在身侧,扬起的尘灰夹着狂风猛然击打在脸上,贾坚尖声惨叫,身后一人高声喝道:“起来,上马。”贾坚正要转头,脖领已被一把纠住,身子腾云驾雾般已被横放在马背上。
贾坚扯着嗓子哭喊道:“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一向喜欢看我丢人的吗?我死了,以后你就开心了……”郝昭舞动长枪不住拨打激射的箭只,冷笑道:“我没时间羞辱你,若救不了你,我就亲手宰了你,所以你最好给我闭嘴……”贾坚当即噎住,郝昭高声喝道:“想活命的听着,用火点燃附近林木,以火势阻延安定军进攻……”语声满蕴内力,嘶乱的叫喊声中亦是格外清晰。眉城军早乱作一团,如今重新有人指挥,争先恐后将火把拾起丢向路旁的林木,噼叭声中,火势渐渐蔓延,在狂风中卷成一片火海。
※※※
望着狂风中乱摆的火舌,吴晨眉头皱了起来。
敌人将领确是不一般。狂风向西南吹,火舌顺着火势也向西南蔓延,眉城军所处的大道东北方有林木阻挡强弩,借助火势眉城军又阻住了来自西面的箭雨,安定的箭雨再不像先前那般无往不利,一队队的散兵游勇借机重新聚在一起,向眉城东门撤去。
身旁的文珏突然高声喊道:“公子,城关发信号了……”吴晨、彭羕愕然转头,北边的天空腾起一条巨大的火舌,彭羕惊道:“难道张越真的趁风来攻?”
吴晨还未答话,又一条火舌从城关腾起,瞬间,又是一条火舌窜起。狂风中,三条火舌相互辉映绞缠,清冷的月光之下,妖娆诡秘之极。
地面微微颤动,东边天地交界一线之间,点点火光不住闪烁,转眼之间连成一片火潮,滚滚向前涌来。
彭羕倒吸一口凉气,惊喝道:“不好,是长安的救兵……”
沉闷的战鼓声此时响起,霎那之间眉城东门亮起点点火潮,照的沙粒大小的眉城明亮如暗夜中突然迸发的火星。
文珏失声叫道:“贾华出东门了,他没出西门……”彭羕脸部肌肉一阵抖动,吴晨大声喝道:“传军令,撤……”
※※※
号角呜咽,星星点点散布山林的火把在低沉的号角声中慢慢汇聚成一团火红的昙花,花瓣转动之间,迅速向城关方向逸去。
钟毓远望着退而不乱的安定军,摇头叹道:“这就是小贼的‘六花阵’了,闻名不如一见,小贼确实有一套……”
几日来,司隶一带东北风大作,从长安溯水西来一路顺风,而且从长安到眉城要经过芒水、骆谷水,因此费清和钟毓一同乘船,直到过了骆谷水后,钟毓才舍水路取陆路,终于在一日半夜间赶到了眉城。
钟福大声道:“敌军已退,少将军下步我们该如何?”
钟毓朗声大笑:“小贼强攻眉城没想到却被我们赶上,看来是天绝小贼,趁此时一鼓作气收复城关,有费三叔封锁水路,小贼的大军将困死五丈原。”高举起手中大戟,厉声喝道:“进攻……”
※※※
夜风猎猎吹拂,费清面容平静如波。若非这场东北风,今晚的城关之战真要错过了。远远望着城关城东、西墙上三条诡异妖艳的火舌,那种金戈铁马,酣畅淋漓的感觉又一次充溢胸膛。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些感激吴晨,如果没有吴晨,这种全身热血如沸的感觉或许就将永远掩埋在记忆深处。
“将军,安定强弩十分厉害,我军几次扑击都被射退了。”令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大声禀道。
费清远远望着那朵不住旋转变幻的火红昙花,昙花身后是无边的火潮从东、南两个方向滚滚涌来,当即道:“传令,我军堵住城关码头,按兵不动!”令兵大喝一声,跑了下去。
副将钟宁在旁道:“安定主力正从城关东门撤退,我军应该在东门截杀……”费清道:“以安定的兵力,不等全部人马进城,我军必可尾随而至,以小贼的奸诈狡猾,必然是以一部兵力牵制东门,其他兵力出城关码头,渡船而逸。这法子对韦端时就用过,如今决不能让他从水路走了。”
钟宁点头道:“确有可能如此……呀,小贼来了……”
说话间,远远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城关东门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雾,巨大的昙花分出片片落英,急速通过城关城门,喊杀声震天轰响,刺得耳膜生疼。
“嗵”又是一声巨响,城关西门狠狠砸在地上,眨眼之间,火潮从西门狂涌而出。
钟宁、费清目瞪口呆,费清喃喃道:“小贼要干什么?要干什么?”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他要绕道攻击眉城……传令,向西门去,追上小贼……”
※※※
号角声声尖鸣,安定兵丁却是溃不成军。安定退回城关,钟毓、贾华的联军随即赶到,安定没来得及组织像样的防守,联军就渡过吊桥,安定随即向西城退却,出了西城后,更是乱成一窝蜂,刚开始还有昙花形状,最后满山遍野到处乱窜,就如狂风吹过枝头,只剩下残花随风飘零。
钟毓、贾华联军出西城后,随即和费清登岸的部队会合一处。
“费叔叔,你怎么上岸了?”钟毓看见费清,止不住一脸的兴奋。
费清看着钟毓灿烂的笑容,心知击败显赫一时的安定贼军,钟毓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自己也是非常高兴,微笑道:“初始时我以为小贼东城败退,就转而绕道西城攻眉城,没想到贼军就是贼军,只不过赶得一赶就乱成一团……”
贾华羞愧的说道:“都是属下无能,若非少将军和费将军及时赶来,小儿,小儿……”老泪潸然落下。
费清微笑道:“文灿兄过谦了,若非天降瑞风,我们也不会赶得这般巧,只能说天佑大汉,小贼活该如此。”
“你们的兵士呢?追出去了?”一人气急败坏的大声喝道。
费清、钟毓、贾华愕然回头,只见郝昭面脸烟尘,发髻散乱,满身的土灰,身边架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少年。
费清愕然道:“这位是……”贾华急道:“这是我的……”郝昭一把将身上的贾坚丢在地上,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真追出去了?下令让他们回来,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钟毓喝道:“一个小小偏将,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
郝昭仰天狂笑:“知道出城关西城后是什么地方?那是此地有名的汤峪,两山相夹,峪内芦苇丛生,唯有一条水道通往渭水,却是滚烫无比。只要一把火点燃峪口陈年的腐苇,休想有人从峪内出来。”
贾华听得汗毛直竖,一股寒意嗖然窜进骨髓。
钟毓大声喝道:“妖言惑众,凭什么说小贼要诱我上当?小贼不是也进去了,他要是放火,他从哪儿出来?”
郝昭阴森森的说道:“看到东城、西城两边的三把火了吗?东城的是告诉东边的伏击队伍,有三股兵向城关来,西城的你们说是放给谁看的?小贼的战船呢?城里的渡口有小贼的战船吗?”
费清惊呼一声:“不好,上当了……”
话音未落,骤变突起,一线刺眼的光芒突然划破沉沉的夜色,随之一团火焰冲天飚起。
众人还未从惊骇中清醒过来,尖锐的号角震天而起,渭河上游“轰”一声亮起无数火把,犹如电蛇瞬间撕裂沉沉的黑幕,火把之中,点点寒芒说不出的刺眼。
贾坚撕心裂肺的哭笑:“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眉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