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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背日光,面目看不真切,身形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却听那人清啸一声,也不见他作势运劲,人已御风而来。
庞德高声叱喝,腰间的长剑激荡开去,幻化出飞瀑、狂潮般的剑虹,森寒、肃穆的杀气撕裂长空,漫天的红霞似乎也被这一剑牵引、流转,铺天盖地向那人裹去。
那人袍袖飞扬,身形如平沙雁落、鹤舞松间,说不出的洒意自然,身形似慢实快,眼看就要与庞德的剑气相撞,身形却突然凝固在空中。就只这霎那的停顿,庞德的一剑立告落空。
吴晨惊叫一声:“啊……”
庞德厉声暴喝,声音如炸雷破开九天,震得吴晨耳际嗡鸣,眼前金星直冒。庞德腰劲急转,长剑横扫,剑芒化作匹练,滚滚长河般将那人卷在其中。
那人哈哈大笑,身形在空中横移两尺,避开庞德的剑招,身在空中却如人闲庭散步般悠闲。
庞德怒吼一声,长剑圈转,当头向那人劈下,粼粼剑芒映着漫天红霞,犹如银河撒落云天,剑气刺破虚空,滔天巨浪般翻卷排击。
那人长笑不断,陡然加速,绕过庞德,向立在街中的吴晨扑去。人在空中由静而动,不但没有丝毫突兀感,反而让人有一种鸟落鱼翔,本该如此的怪异感觉。
庞德和那人在空中交手只在须臾之间,但一个攻的凌厉,一个守的妙到颠豪,吴晨只看得目眩神驰,完全忘了躲开,眼见那人突然改向,心神巨颤间,一股疾风已直扑而至,径袭面门。
生死悬于一线,吴晨心中杂念突然消失,内心平静如水,对外界的感应暴增。身随意动,左掌阳、右掌阴,左掌横立胸前,凝重如山,如封似闭,护挡胸前各大要穴,右手在脸前划过,犹如泥河拖沙,厚重舒缓,斜斜切向直击而来、在视角中无限扩大的拳头。双手圆转,含着太极阴阳的变化,正是太极拳中的“云手”。
那人轻咦一声,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吴晨心中大喜,急催内力,右手正切上那人脉门,却觉入手处腾起一股满蕴大自然生生不息的内力托住手掌,那股内力绵绵然、勃勃然,无穷无尽,击在其上如击败絮,全身空荡荡的难受,心叫不好,那人右拳已击在左肩上。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向外旋跌开去。
庞德厉喝一声,长剑卷起万千剑芒向那人刺去。那人清啸一声,身形闪处,人已在十丈远外的屋顶上,身形再闪,瞬即消失不见。
庞德心切吴晨的生死,一把抱起满身泥泞的吴晨,急声道:“主公……”
吴晨摇摇头,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微笑道:“我没事,害令明担心了。”
庞德脸色略微缓和,却又突然“啊”的惊叫一声。吴晨转头望去,青砖砌成的墙上不知何时已用泥水写了四个大字:“亢龙有悔”。
字迹银钩铁画,苍劲有力,泥水顺着每一笔画向下蔓延,显示字是才写而成。吴晨心中一动。以刚才那人一身鬼神莫测的武功,要取自己的命实是易如反掌,而他显然并非志在于此。难道只是为了写这几个字?
成宜率着亲兵跑了过来,大声喊道:“令明,出了什么事?”
庞德喝道:“刚才有人行刺,令明保护不力……”
成宜急道:“公子呢,公子怎么样了?”
吴晨大声道:“成大哥,我没事。”成宜几个纵跃来到两人身边,看着一身泥水的吴晨,哑着嗓子道:“谁?阎令吗?”眼中杀机一闪即逝。马超被尊为神威天将军,但私低下凉州人对阎令却更恐惧。阎令来去如鬼似魅,毫无踪迹可寻,尤其是那双不似人眼的双目,被他盯过足够让人一生噩梦。神功大成后,放眼凉州更无人是阎令的对手。以庞德的身手仍挡不住那人,因此成宜就联想到阎令身上。
庞德沉声道:“那人身手太快,没有看清。但可以肯定决不是阎令。”
成宜惊道:“那人什么武功路数?”
庞德摇摇头,成宜向吴晨望去。吴晨苦笑道:“我也不……”回想那人和庞德的交手过程,当年翟星和关羽交手时的情景在眼前一划而过,心神巨颤间,突然停住不说,心中念头电转。那人的身法可以确定无疑是“天人合一诀”,以庞德的眼光肯定是已看出那人和自己的身法同出一路,那人武功之高实是骇人听闻,联想到翟星“天下第一”的称号,很难让人不将二者连起来。但吴晨曾两次受过翟星的内力,翟星的内力绵密雄奇,与刚才那人的精纯醇正各擅胜长,却又完全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二人必定大有渊源。心中暗下决定,回去一定要问问奸商。
成宜道:“公子认识那人?”
吴晨摇头道:“不认识……”文援在街口急声道:“公子,天水派人来求援了。”
吴晨、庞德、成宜等人闻声色变。兵贵神速,却没想到雍州军来的这般快。
一行人匆匆赶到军帐,帐内早已聚集了一群将领。吴晨刚进大帐,几个将领扑通跪倒,痛哭道:“大帅,就算要受军法,我等也要去杀了那些陈仓杂种……”
王戬满面流悌,双膝着地,跪着前行数步,紧紧攥住吴晨的衣角不放,连连磕头,敲的地面直响。
吴晨惊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人群中转出一人,整个人扑在地上,哭喊道:“上邽,上邽失守了……”
吴晨倒吸一口凉气,这次雍州将领实是强横到了极点,不过短短一天,竟然就攻下了天水门户,哑着嗓子道:“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昨日早间雍州那些杂种突然杀进上邽,不但城内两千守军被砍了头,城内五百住户全被那些杂种坑杀……”话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战报宛如晴天霹雳,震的吴晨木立当场,心中似有千万把尖刀不停的搅动,眼前一片血色模糊。一个巨声在心中尖利的凄呜:吴晨啊吴晨,你以为你是谁。曹操两次屠戮徐州,陶谦称雄一时的“丹阳军”从此衰落,白马之战后坑杀七万河北降兵,河北百姓闻“曹”色变。乱世之中,比得是谁比谁更“狠”,谁“狠”谁才能活下来。而你呢?一座小小的陈仓就让你踌躇不前,上邽百姓在最需要人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他们是你害死的,你害死的……
眼前不住闪现安定兵丁肢体残飞、鲜血四溅的影子,吴晨捂住耳朵狂喝一声:“够了……”
帐内的军将气愤填膺,无不破口大骂,听闻吴晨一声怒喝,渐渐静了下来。
吴晨脸色铁青,嘶嘎着嗓子道:“天水呢?天水的情形……”
那人泪水流满脸面,抽噎道:“那些杂种趁着我军在城外屯田,突然蹿了出来,逢人便杀,逢屋就烧。姜将军派我们杀出来求援时,只有天水、翼城还在……”
成宜急道:“成彰呢、王乐呢、董愈呢?”
那人痛哭出声:“成彰将军、董愈将军战死,头颅被挂在那些杂种的旗杆上,王乐将军被李典那厮击成重伤,退守翼城,生死未卜……”
吴晨眼前一花,险险摔倒,却被身旁的庞德紧紧掺住。成宜脸色惨白,咬牙切齿道:“钟繇,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姜叙挑帘进帐,脸色凝重的问道:“围攻天水的部队谁人领军?”
那人抽泣道:“夏侯渊……”
姜叙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夏侯渊乃全天下最快的疾行将军,歌谣传他行军‘三日五百,六日一千’,今日才知果然名不虚传。”转头向吴晨道:“公子,我们终究低估了钟繇对我军的忌惮。”
吴晨登时明白。安定围攻陈仓半个多月,钟繇始终耐住性子不发救兵,当然有不愿意被安定“围点打援”的意思,但不能不说更多的是在等待,等待安定的兵老师疲,等待安定的府库空虚,还有……夏侯渊的千里驰援。此时心中更是痛到滴血,曹操手下谋臣、良将无数,主力虽被袁绍牵制,但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李典等人都散在许昌外围,围拱许昌。这些人不是英烈勇武,就是思虑缜密。钟繇城府深厚,度算良久,一直示自己以弱,暗中调强援入关,自己却直到今日才发觉。
庞德沉声道:“依军师的意思,现在应该如何应对?”
姜叙沉吟道:“原本认为钟繇是调雍州军进犯天水,没想到他从关外秘密调了青州军来,那么……”眼中忧虑更甚,轻声道:“出汉兴的兵只怕……”
吴晨只觉一桶雪水兜头泼下,帐内的温度似乎也突然降到冰点。
文援的声音再次在帐外响起:“公子,我军派往度阳的探子回来了,说有紧急军情要报。”
吴晨定了定神,大声道:“进来。”
一人挑帘进来,双手一抱,向吴晨禀道:“魏讽于今日午间渡过杜水,午后进驻永年镇。”
庞德语气沉重而急促:“他今早才退守度阳,怎么又跑回来了?”
探子道:“听说是和韦康不和。韦康将陈仓失守的事全推在魏讽身上,还连带着要追究魏讽屈杀韦安的罪,魏讽被逼无奈立下军令状一定要夺回陈仓。”
姜叙沉吟道:“雍州军内部确有寒门和豪门之争,魏讽被逼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只不过……”
成宜嘿嘿冷笑:“有人急着去死,我们就行好送他们一程好了。”
姜叙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吴晨扬了扬手,寒声道:“魏讽此来有诈,是引我军进他的圈套,将我军主力牵制在陈仓,让我们腾不出手去援救安定和天水。”
成宜脸色一变,低声叹了口气。李文低声问道:“我军现在应该如何调度?”
吴晨眼中寒芒一闪,冷冷的道:“歼灭魏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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