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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些时日,季崇言那里可进了什么人?”自从上回在城门口遇见了那个给了他一记白眼的美人,他这些时日便时不时总能想起她来,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那个美人一般。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更是让季崇欢笃定这是“前世未了的缘分”,有心想将这缘分续下去。
眼下他亲事拖下去,指不定拖出转机来,同她真能有这个缘分也说不定。
眼下季崇言的靠山仍在,他自是不敢放肆,可问问总是不要紧的。
季崇言那里能进什么人?季二夫人懵了懵,道:“他那院子里里外外皆是护卫,进国公爷的院子都比进他的院子要容易!我怎会知晓他那里进了什么人?底下的人也未说过他那里进人了。”
这回答跟没回答也没什么两样了。季崇欢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问季二夫人:“那姜肥猪呢?她既已同季崇言定亲了,便没过来过吗?”
季二夫人道:“……也未见过。”
这姜家的胖子走到哪里不显眼?若是来了,自是一眼就能瞧见了,她这些时日可没见到姜肥猪这死胖子。
季崇欢闻言顿时皱眉,关注着季崇欢的季二夫人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欢哥儿,你今儿怎的这般关注你那大堂兄?”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季崇欢对季崇言的不喜季二夫人都看在眼里,便是因为知晓,才觉得季崇欢今儿对季崇言的关注似乎有些过头了。
季崇欢支吾了一声,含糊道:“娘,你多想了,我随便问问。”
怎么可能是随便问问呢?季二夫人觉得不对劲,还想再问,那厢季崇欢却已经不耐烦了,他挥手道:“好了,娘,我还要养伤,你先回去吧!”
那个美人眼下都不知道被季崇言藏去哪里了,得先找到那美人再说。
……
……
亲自下令将季崇欢“抓”哦不,是“接”回来的安国公却是直到晚上才记起了这么一回事,问身边人,道:“那兔崽子接回来了?”
身边心腹应声道“接回来了”。
安国公“嗯”了一声,又对心腹道:“看好他,莫让他乱跑。”
心腹道:“二公子的伤还未好,应当还不能乱动。”
“那就好!”安国公点了点头,想起家里两个不成器的便忍不住扶额,“言哥儿他们自不消说,老三那一房也是个听话的,偏偏老大同那兔崽子是个不听话要乱跑的。”
季大老爷这些时日能下地了,昨日才要出门,便被安国公叫了过去。叫过去之后,安国公便闭眼一搜,在季大老爷身上搜到了从季崇言那里偷拿的一只御赐的文玩。
寻到借口的安国公毫不客气的给了季大老爷一顿教训,成功的让季大老爷继续卧病在床,不能出门了。
将家里不听话的因素暂且解决之后,安国公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去见了自家夫人。
“月娘!”安国公抬脚走入屋中,正翻佛经的安国公夫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向安国公看去。
“我在咸阳有个别庄,过些时日,待稍稍松懈些你便寻个借口带着家里上下去别庄。”安国公走过去,伸手将自家夫人的手攥在了手里,看向面前的安国公夫人,他道,“别庄后头临河,河道上有条水路,能离开咸阳境内,到时候再怎么走,你做主便是了。”
说这些话时安国公语气平静,可安国公夫人却是眉头拧了起来,抬头看向安国公:“你这老东西,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着她反手攥住安国公的手,道,“多年的夫妻了,你想都不要想!你一个人留在长安城是想做什么?你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以为我还会怕死?”
安国公看着老妻坚定的眼神,忍不住苦笑:“我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安国公夫人摇了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你?你会这般做是不是你同言哥儿做了什么?”
安国公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叹道:“月娘,有些事不是你不争便能躲过的,陛下那里……我老季家怕是逃不掉的。”
安国公夫人本也是个聪慧睿智的女子,听到这些,也隐隐猜到了什么。她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道:“言哥儿的性子我清楚,既是逃不掉,便不会坐以待毙,你做这些可问过言哥儿的主意?”
安国公苦笑了一声,摇头,道:“言哥儿定是要走的,可我安国公府的人若是一夜之间尽数走了,怎么可能叫人发现不了端倪?我定要留下的,留在这里,才好叫你们逃出去。”安国公说道,“我想过了,做此事的只能是我,旁人没这个份量的。”
“那我也不会走。”安国公夫人的手同安国公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说道,“要走让旁人走去!我不会走!”
这样的坚持惹来安国公的又一声轻叹:“月娘,你……这是何必……”
“不何必。”安国公夫人说道,“柳心同他男人当年便是一个留在了我这里,一个去了外头的庄子上,结果马匪侵袭……”说道“马匪侵袭”四个字时,安国公夫人眼神闪了闪,手指搭上了手腕上的佛珠,下意识的摸了摸,这些年大家都以为是马匪侵袭,可事实上怕并不是,不止不是,而且还……
“结果阴阳相隔,我不想走柳心的老路。”安国公夫人定了定神,看向面前的安国公,“你一个人留下来还能活命?便是你什么都未做,陛下……陛下……”
吃斋念佛了多年的安国公夫人说起这句话时神情不复以往的慈悲,转为肃杀:“陛下不可信!他不是仁慈之君,于他的王朝基业有损的话,他是不介意拿命去填的。”
那些贴在墙上的告示便是撕了,也到底在人心上留下印记了。
看着老妻的反应,安国公幽幽叹了口气,无力苦笑道:“月娘,你……”
“这件事是自己的主意还是言哥儿的主意?”安国公夫人看向安国公,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若是交给言哥儿了,你便交由言哥儿处理,莫要自作主张!”
多年的夫妻,她还能不知道枕边人的心思?
“你要相信言哥儿!”安国公夫人握着安国公的手,说道,“咱们家言哥儿可比你我这等老骨头要厉害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