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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官员是徇私包庇叶家,才没查出问题来……”
虽说翻旧账不好,可有人想要借这一番旧账大作文章,哪怕五十年前如今的官员有不少还未出生,也受了些牵连。
明面上没有直接的赏罚,可到底还是因此受了影响。
谷鏊“哦,对了,如今那个姑苏县令,同杨家不对付的那个庄浩然,其曾祖父就是当年的大理寺卿庄正,叶家之案,对早已去世的庄老大人的影响不小。”
负责查案的大理寺卿庄正在其位时也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名声和能力皆十分出众,当年致仕也是带着一身的清名退下的。
这份明察秋毫的名声一直持续了几十年,直到十三年前叶家事发,已经去世几十年的庄老大人名声也遭受了莫大的打击,以至于庄家人受此牵连。
“庄浩然十三年科考入仕时险些被人动手脚无法入仕科考,”林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位庄大人显然颇有几分其曾祖父当年的手段,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科考成绩也不错,因此入了仕。”
季崇言点头,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朝堂状况,忽道:“庄浩然一上来便表现的同杨衍这般不对付,必然不是与杨家相合的党派,朝中与杨衍政见不合的党派不少,他是哪一派的?”
寻常情况之下,林彦的消息自不会有他来的快,可这个新上任的姑苏县令不同,他同叶家的事情有关,林彦必然早做了调查。
果然,这话一出,林彦便道:“我若没弄错的话,应当是光禄大夫王散那一派的人,他如今的品阶自还没有直接同王散本人接触。不过,从当年险些被人做手脚去除科考名额开始,庄浩然便与这一派人有关。”
光禄大夫王散?季崇言挑了下眉,对这个结果却并不意外。
王是个大姓,这天底下姓王的不在少数。可王散这个王姓却是极其尊贵,只要提到一句话,就足以概括他这个姓氏的尊贵。
王散祖籍琅琊,最早发迹于曹魏西晋,东晋初年甚至有“王与马,共天下”之说,可说论老牌权贵,论为世人所知之广,鲜少有比这个“王”姓更出名的。
这个出生姓氏已经可以大体囊括王散那一派官员了,皆是数朝权贵之后的老牌权贵,王散一派的官员不少人祖上皆出过名臣。
如此,庄浩然会靠近这一派也不奇怪了,毕竟庄正若没有叶家之事,也算是“一代名臣”之后了。
有“一代名臣之后”这个出身是进王散那一派的敲门砖,当然,光有这出身做敲门砖也没什么用,更重要的还是其本人的本事和手段。庄浩然这个人显然很为王散一派的人重视。
当然,看其对付杨衍一家的手段也可看的出庄浩然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季崇言“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了面前的字条之上。
那位紫苏姑娘显然不会因为自家案子的关系飞鸽传书林彦,叶家如今已然凋零至此,对叶家的罚罪当年便已然结束了,为叶家翻案这件事并不急于一时。让那位紫苏姑娘特意飞鸽传书回来的自不是叶家之事,而与他们眼下所查之事有关。
“这件事里,其实不管叶家还是张家都不是赢家,眼下两家皆已获罪,族人凋零。”林彦说道,“张家和叶家都曾是名动一时的巨商,他们一倒,自立时便有人开始蚕食瓜分张家和叶家曾经的领地。”
商场如战场这句话从来不是什么玩笑。
“张家掌管整个中原汉地的官道、山道与河道押送,张家一夕之间获罪之后,押送生意自被别人抢夺而去,”季崇言接了话,顿了一顿,几个姓氏自脑中闪过,“陆上官道、山道的押送生意之上,京畿道以北是聊城周家、山南钱家同北州公输家的地盘,京畿道以南则是临周郑家同曾经的长安柳家,开封董家也分了一杯羹,同时还有一小部分河道,剩下的河道运输则是临周郑家几个……”
张家倒台,接手的几家此时已然与那些死去的妙龄女子的出身有所重叠了,而若是将叶家倒台之后的药商生意也算在其中……季崇言手指划过堪舆图上标注出的名字。
巧的很,每一个女子背后之族皆或多或少与的叶、张两家所涉的生意有些关系。
“洛阳王家、开封董家、山西刘家以及已经被灭族的长安柳家皆曾插手过药商生意,只是眼下不做了。”林彦说到这里,眉头却拧的越发紧了,“只是论其开始收手的时间却要早于叶家出事的时候……”
熟料话未说完,季崇言便忽地摇头,道:“不对!”
不对?为什么不对?林彦看向季崇言。
季崇言摩挲了一下右手拇指上的扳指,看了眼林彦,道:“收手的时间不是这么算的。”
洛阳王家、开封董家等人不是寻常的经营几个铺子的小商小贩,这等大商布局之下当能让林彦明确感觉到收手时,已然撤离的差不多了,所以所谓的“收手时间”要早于让人感觉到的时间。
只是,具体的时间若是拿不到这些人家族中正确的账目是很难知晓的。
手上也有些“生意”的季崇言能确定早于这几家收手的时间,只是早上三年还是五年这等具体的年岁他却是难以知晓的。
一时间线索推衍仿佛再次陷入了停滞。
安静对视了片刻之后,林彦正要起身出去走走,忽听外头一阵窸窣的响动声传来。
穿着一身有些年头的藕荷色裙衫的柴嬷嬷手里拿着一只装了几个苹果的盘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素日里总是素着一张脸的柴嬷嬷今日脸上却施了脂粉,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耳朵上还带着耳挡,一脸肃重端庄要见客的模样。
这样的打扮……可不多见。
林彦和季崇言对视了一眼,有些拿捏不定今日柴嬷嬷记起的是什么事。
正诧异间,却见端着盘子的柴嬷嬷抬眼看到季崇言的那一刻便惊讶的“啊”了一声,叫出了声:“小郎君,你不是去白帝了么?怎么这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