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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她左手支在案几上托着下颌,右手握着描笔,一脸深沉地看着案上已经修改了许多遍的图纸,无意识地啃着笔头,嘴里还不时叹着气。这样的神态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时,总显得违和中透着几分滑稽天真,但事主却往往毫无知觉。
绿沁领着殷芮进屋时,看见的便是她这小主人又咬着笔头发呆的场景,不禁轻咳了两声,待堇衣转过头来时,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示意这已是她今日第三次逮到堇衣的小动作了。
堇衣看见绿沁的小动作一时懊恼得直摇头,惹得殷芮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主仆两人在打什么哑谜,颇有些不忿,便径直开口道:“你们干嘛呢?我这儿一进门就在我跟前儿‘眉来眼去’的,还有你,一见我就直摇头是什么意思?”
堇衣看她一脸愤愤,仿佛自己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今日这坎儿便轻易不得揭过的样子,只能无奈与她解释道:“方才真不与你相干,但看你这样子,我确得把这话头理清楚才是,免得你日后拿这来搪塞我,但只一点,我说完后,你莫要笑话我才是。”
原是堇衣每每苦恼不解时,便总爱下意识地咬笔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书房的玉镂笔海中那林林总总的各式笔全都“伤痕累累”时,只觉得震惊心痛,还闹了个小小的乌龙。
当时她看着自己素日里最爱的那支雕漆紫毫已是咬痕斑斑、惨不忍睹,只以为是院中溜进了老鼠,才会将这许多笔管咬成如此情状,且一想到自己平日起居坐卧的各处极有可能都被这嚣张的贼鼠攀爬啃咬过时,更是不寒而栗,便直嚷着收拾东西要搬去母亲院中。
彼时绿沁正应堇衣的吩咐外出,及至她归来时,只见庭院中横七竖八地陈列着箱笼,下人们也全似无头的苍蝇,杂乱地穿梭往来,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惹得她不禁在心中嘀咕——这莫不是遭了贼?
这时堇衣正从内间出来,看见绿沁愣愣地站在院中,忙招手叫她,吩咐道:“你带着紫霜去把我之前那些砑花笺找出来,细细锁好,免得又遭了毒手。”
“小姐,我们这是要干嘛呀?”绿沁问道,虽然她的这位小姐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爱好和出人意料的举止,但她实在不能分辨眼前狼藉的景象能和哪样“雅好”挂上钩?
堇衣一脸悲痛地道:“我要搬去和母亲住,这儿遭了贼了。”
绿沁心里一惊——还真遭贼了?
堇衣见她一副目瞪口呆外加难以置信的神情,愤愤地继续道:“可不就是遭了贼,那可恨的贼鼠把我的笔全给祸害了,眼下还不知道它还祸害了别的什么东西呢。”
绿沁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敢十分确定,直到看见堇衣手中的“确凿证据”时,刹那间便有些哭笑不得,但看着那张已经皱成一团的小脸,还是生生憋住了笑意,无奈的向她解释。
堇衣却十分不相信自己才是那个“家贼”,若真是她咬的,院中方才怎么会无人提醒?
“您素来喜静,之前还特意叮嘱过您在书房时不用人伺候,只让我候在外间便是,我也只是偶然间看见过一次。”绿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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