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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炎看到朱由校又拿起了雕刻刀,正在雕刻着一朵荷花。
“是不是又遇到烦心事了。”
朱由校停止了雕刻,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说气人不气人,穿衣打扮也要来问我,多尔衮带着几个阿哥闹事,要求汉官剃发,留发不留头,汉官即想保命,又想不剃发,你说我该怎么做。”
朵炎听着他发牢骚,噗嗤一笑,“你是满汉皇帝,跟几个阿哥直接说汉人不剃发,维持原状不就可以了。”
布木布泰走了进来,阻止道,“万万不可,必须要用一个正当的说法,才能堵住他们的嘴。”
朱由校点点头,夸赞道,“知我者布木布泰也,几个阿哥都是打仗出身,脾气暴操,如果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可能强制汉人剃发。”
“切。”朵炎拿起荷花,捧在手里把玩,轻松道:“剃就剃呗,又不是要砍头他们的头。”
朱由校无奈摇摇头,苦笑一声,“你不是汉人,不知头发对汉人的重要性。”
想了想又说,“三国的曹孟德,骑马踏坏庄稼,割发代替砍头,受到百姓的爱戴,你说头发重不重要。”
听到三国,布木布泰忽然想到一人,孔家世代为衍圣公,可谓是千年世袭,受到帝王的尊宠,微笑着说:“你不妨找找衍圣公,让他出来说句话,或许可以堵住阿哥们的嘴。”
朱由校大喜,马上修书一封,把剃发的事告诉他,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写好信交给信使,让他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不久便收到了回信。
孔衍圣公写道:“穿衣打扮是很重要的礼仪,从汉朝到明朝,朝代虽然在更替,可儒家礼仪规矩却一直保留着,要是男人剃了发,就不怕天下人说你们金朝不尊重儒道吗?”
朱由校看了不禁赞道,孔子后人不愧是儒道传人,把忠君思理解得这么透彻。
在第二天上朝的时侯,朱由校把孔衍圣公的信拿出来,给多尔衮几个阿哥看,他们都没再嚷嚷让汉人剃发。
多尔衮张了张嘴,搜肠刮肚也没有想到用什么话来反博,暗自下定决心,回去多看书,用孔子的话来打败衍圣公。
朱由校当朝宣布,“革除孙之獬官级永不录用,汉人衣着依然照旧。”
夜幕降临,寒星闪闪。
朱由校躺在炕上思索,是带领金军归顺明朝,还是设个计把金军一网打尽。
这些日子生活在草原上,让他知道草原上也有爱好和平的牧民,也有孩子在等父亲回家,想到这里就把金人一网打尽的想法给掐灭了。
朱由校挑了一件貂皮大衣穿在身上,戴好帽子下了炕,背着手在殿里来回走东。
朵炎见他不睡,也爬了起来,靠在棉被上,“你不睡觉在做什么?”
朱由校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小声道:“我想现在金军放松了警惕,正是我们回关内的时侯。”
朵炎一骨碌爬起来,埋怨道:“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回关内?”
朱由校赶忙拿衣服替她披上,安慰她:“我们一起走。”
两人把最厚实的衣服全部穿在身上,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走出了汗王宫。
地上的大雪把黑夜映得发白,户外的侍卫都躲在屋内烤火,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谁也不会在大雪的半夜出来。
两人牵了十匹马出了汗宫,上了官道。
此时天色朦胧,正是黎明之际。
朵炎把八匹马分为四批,朝四个方向驱赶,四条道路都留下了马蹄印。
朱由校看着脱缰而去的马,有些痛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浪费马么?”
朵炎指着地上的马蹄印,让朱由校看:“如果天亮了,发现你这个可汗不在宫里,你的福晋布木布泰准会派人来找,我们昨夜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朱由校听她提起布木布泰,有些心虚,赶紧岔开话题,“还是你聪明,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朵炎带着朱由校走小路,来到一户人家,土坯院墙,推开矮篱笆院门,里面有几间房子。
一棵腊梅树在院子中,迎着白雪怒放,腊梅的花朵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更红更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