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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停住了,一切都停住了,戛然而止。
时烨眉头也皱了起来。
再等等,他一边深呼吸,一边对自己说,再等等,至少要等人家过了那个所谓的长大的节点。
时烨强行把扒在自己身上的盛夏弄了下来。那很困难,但仅存的一点理智催着他把盛夏推开。
他看着盛夏在自己身边睡觉,把盛夏拿来的那包烟抽完,又去厕所洗手。时烨洗得很仔细,洗过三遍,又洗了一把脸。但还是不清醒,他索性放了点水,把脸直接埋进去,沉在凉水里。洗完了,好像没有清醒太多,还是有烟味酒味,还是有盛夏的味道,洗不干净。
那种焦躁感缠着他,时烨觉得自己很烦,身体里有什么要爆炸要撕裂的那种烦。然后他开始冲冷水澡,隔着一扇门,隔着一扇门外面的盛夏,对着这扇门,给自己打。
she出来的时候时烨觉得酒终于醒了。
是真的醒了,可以说是被吓醒的。过往解决问题时脑子里闪过的那种片段变了,从女人的身体变成了男人,从躯体上移又精准到盛夏通红的脸。是降临,但是哪一种意义上的降临?
不可见,不可知,不可被度量。不能见光,不能被诉说,不能被理解,不能被承认。
时烨突然开始厌恶自己,厌恶现状,也厌恶要去面对这些的此刻。
出了浴室后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完了,他东西一向很少,最重的是琴。整个过程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他没敢去细想盛夏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只能尽量把动作放轻些,最好不要吵醒一些什么。
时烨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他把钥匙留在桌上,关上门走了。
下楼的时候天蒙蒙亮。这乱七八糟的一夜又短又漫长,似乎发生了可以让时烨写很多歌的故事,可故事到现在结局是他落荒而逃。他踏着木楼梯下楼的时候撞到了头,很疼,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盛夏对自己说过的:时烨老师,小心头上。
在门口,时烨遇到了盛夏的妈妈,赵婕。
赵婕面前是一辆沃尔沃,不错的车。看到这个中年女人的第一眼时烨就知道这十有是盛夏的妈,眉眼有分相似,只是面前的女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神态都透着一股精明味儿,跟盛夏实在是有些相差甚远。
赵婕正在卸后备箱的几箱特产,看到大早上背着琴出来的时烨,眉很快地皱了下,她打量时烨的速度很快,眼睛一转,就从容地说了开场白:“这一大早的,赶着去旅游团集合点?怎么还背着琴?”
时烨不知道回答什么,只点了点头。他本来想直接走,但看赵婕一个人搬东西费力,索性上前两三下把帮着把东西都卸了下来搬进屋里。
赵婕连声说谢,又问:“我看着你眼熟,你是不是什么音乐人啊?你长得有点像我儿子喜欢的一个什么乐队”
时烨摇头,打断说不是。
“不是啊没事儿,我看你形象好,肯定会火的。”大理流浪歌手满大街都是,赵婕也见怪不怪,“谢谢啦小伙子。你还在我们这里住几天啊?接下来几天我给你打个折吧?”
时烨觉得有点好笑,最后也只说了句:“不用了,我就住到今天。”
赵婕笑得很得体,说:“那祝你在我们大理玩得开心,什么时候走?”
“快了。”时烨没看赵婕,“就这两天那我先走了。”
“唉小伙子,等等”赵婕叫住时烨,在自己的包里翻了下,最后居然翻出一包雕梅出来。
“刚靠近闻到你身上有点酒味。”赵婕笑着,“喝了酒早上起来都有点不舒服,这个是我们大理的特产,我之前带着路上吃的,你拿去吧,谢谢你帮我搬东西啊。”
时烨愣了下,才低头看了看那包熟悉的雕梅。
接过来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恶心,但他还是忍着恶心对赵婕说:“谢谢。”
离开这家叫做盛夏的民宿之前他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压到前台的招财猫下面了,大概一千多两千,也不知道够不够。
算是结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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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婕在看到这个长得扎眼的男人时心里就开始不自觉打鼓,高度警觉。她没问时烨的名字,但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挺神奇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赵婕把包放下以后直接上楼,先是找了盛夏的房间。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然后她上了楼顶。
那扇门打开以后,赵婕其实很后悔。她提着一个琴盒,里面是托人从北京买回来的小提琴,在琴里面不算很贵,8万,但买的是个心意,算是盛夏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想提前给盛夏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就托朋友再换一个款式。
打开门后赵婕看到满地的烟头,酒瓶,还有躺在凉席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儿子。
在晨曦微茫的光线里,赵婕站了很久。
她看了很久很久。她知道,再不走就会有划破黎明的第一道晨曦,眼前的一切都会更加明亮。所以赵婕关上了门,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离开了小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