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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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收到天尊山大阵来自域外的信息是在柳依37岁的生日过后几天。那时候我们也还在正一道山下的的城里，柳依的修为已经在半年前进入化神中期。

    那一天上午柳依一如既往的在赖床，我在旁边打坐。我突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天尊山大阵。因为我的神识在阵中，这撞击也像直接撞进我的识海，撞到我的神识上。我刹那间只觉得脑海剧痛，一口血便喷出来。虽然这个力量立刻就消失了，但是一股被撞击的余波仍然传遍三界，四海八荒全都在微波中震荡了一下。这阵余波很是强烈，估计只要有上神修为都是能感觉到的。

    我擦干嘴角的血，看着柳依突然睁大眼睛醒来，担忧的看着我。她与我之间的契约，她是主，我的这种识海动荡她是能感觉到的。我不由苦笑，当初九宸还有机会背着灵汐操作，我与柳依之间，却连不让她担忧的资格都没有么。我轻轻拍拍她：“我去看看，我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出去，我把阵法开启。”柳依拉住我：“不要，我要一起去。”也好，一起也省的我担心她。

    我让柳依立刻去洗漱穿衣。等她出来，我便直接带着她挪移回九重天的天尊山大阵。

    天君已经在阵中，他与我对大阵都有感应，每次有事情发生他亦是一同知道的。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伤严重吗？”他终究不是神识入阵者，知道有事，但是知道不如我详尽。

    我凌空画符，给柳依加上一个斥灵的法术，不然灵压对她来说太高，她会很不舒服。放开柳依，我坐下来闭眼，平复识海的动荡。等我再睁眼，天君已经煮了茶。我喝了一口：“有什么东西从域外撞击了天尊山大阵。幸好，当初犹豫又犹豫，还是没让九宸入阵。若是九宸入阵，肯定会重伤。”天君正色：“这么严重么？”

    我点头：“这个撞击，有一种我没感受过的规则力量。域外，果然是恐怖的地方。”我向柳依招手：“依依，你过来。”柳依在我旁边坐下来。我对两人说：“天君，我需要去域外查看一下，这段时间，你帮我照看一下依依。别人我不放心，我去去就回。”柳依紧张的拉我的衣袖，我捏捏她的耳垂：“你不能去域外，没有上神修为去域外分分钟要魂灭的。我只是看一下，去去就回。听话。”

    我走到中间，墨石柱缓缓升起。我仰头看着柱顶的养魂木，养魂木上是我的神识。就只在这一次撞击之下，便已经被耗掉了一半还多。我回头望望天君，各自都暗暗心惊。

    我伸手掐诀，墨石柱幻化出莹莹白光，白光缓缓弯曲，形成一道门。我看了看柳依，跨入门中。

    玄天曾经说上次对付柳依，是有人想要窥探域外，是真有可能的。天尊山大阵能直通域外，在仙界高层，从来就不是秘密。但是天尊山大阵，是域内域外的屏障。建立大阵的远古大神曾留下言咒，除了现任的天尊与天君，任何人不能掌握开启这个传送阵的方法。即便是天尊天君，一旦卸任，这个方法都会从脑海中被封禁。这个言咒，数位大神飞升雷劫渡过之后都有加持，在三界早已如同规则。

    我孤身站在域外，回身望向域内，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阵法灵力罩，完全看不透。域外与三界规则完全不同，会时刻燃烧神魂之力。我接掌天尊山之前，师尊曾带我来过一次域外。那时候修为还弱，估计以当初的流逝速度，三个时辰我就该燃尽神魂了。从此以后，我对域外的看法就只剩可怖。一晃过去20多万年，如今再站在域外，却觉得燃烧神魂的力量似是弱了许多，而且域外神魂之力补充速度竟比域内要快多了。

    我旁边是天尊山的传送阵门，与灵力罩同色同系。轻轻跨步，来到被撞击的地方。阵法形成的灵力罩被撞的凹陷一块，我开始修复法阵，但是要真正复原威能，还需法阵上百年时间自我修复。

    我开始掐诀，运起法术回溯前情。在域外使法术，就好像与深海中游泳似得，无边压力下，任何动作都格外吃力起来。虽是如此，法术还是缓缓开始运转，一副画面在我眼前展开。

    一团黄光，从远而近，滴溜溜的向着阵法灵力罩撞过来，速度奇快。轰地一下撞到灵力罩上，被灵力罩一挡就转了方向又滴溜溜的滚走了。从头至尾，也没看见黄光内是什么东西。追着黄光过来的，一个是一个人形的生物，背上长着三对猛禽一般的白色翅膀，另一个是像蜘蛛一般的生物，身量大了蜘蛛百倍，背上的甲壳闪着寒光。那蜘蛛生物发出了一些声音，我却完全听不懂。两只生物追着那黄光由远而近，又随着黄光转了一道弯，飞快的远去了。后面就是我来到的画面，我收了回溯法术。

    我试着往黄光逃走的方向追去，发现我在域外的速度不及那三只的一半，灵力消耗却比域内快了一倍不止。就这还是因为我与柳依神识双修之后，我的识海完全变样了。若是以前，估计更是不堪。我回过头，又向着黄光来路追了一段，一无所获，于是折返。

    回到传送门边，我再次站在灵力罩的白光中望向域外，域外的虚空一片黑暗，有像星星一般的亮光。大约那些亮光的来处，也是像我们的三界一样的地方吧。还会有各种色彩的光芒划过，我曾经扔过法器到那游移的彩色光芒中，没有任何声响，法器无声无息的被湮灭掉了。

    我穿过传送门，回到界内，收了传送术法。将我看到的情形直接用水幕放给天君看。柳依也在看，眼也没眨一下。我只得又坐下来，打坐恢复，域外可真是个刺激的地方啊。天君问：“你觉得他们实力强吗？他们只是路过不会回头的几率大不大？”说实话，如果单纯以速度论实力的话，强到没边了。我不曾遭遇过域外生物，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和速度是不是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