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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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祭是少数我在天宫必须参与的活动之一，是天宫盛事。这一日柳依与月宝也随我早早起了。今天我穿的是制服，这是柳依的词语，与别的衣服区别也只在于这衣服上有九渊暗纹。九渊暗纹是天织坊用秘银线所绣，图案本身就是一套防御法阵。我抱起月宝，携了柳依往外走，小仙娥过来给柳依理了一下衣服裙摆，退开了。我将两母子送到大阵中，看着渐渐合上的洞府门，抬头望着她母子慢慢被合上的门挡住消失在我视线。

    我到天宫大殿，每个人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流程，且早都是熟悉的过程，实在无可多言。天宫一品神位共有八个，偶有不满员的时候，执掌天尊山便会占据一个一品神位。天尊的存在就是为了天尊山大阵，天尊山的大阵监察域内外的所有危机，所以历任天尊都有神位。我跟在天君身后，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悸动，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天宫诸神，一行人进入无妄海，前期自有司天监负责祭祀的小仙点燃香烛，香烛悬空递到每个人手中。

    刚跪下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人在冲击柳依的识海，柳依识海有我神魂之力布下的结界，对方没有得手。三跪九叩的礼行的我心内如焚，我边行礼边与天君传音。礼毕起身，我将香烛给了小仙，转身退出去了。一路奔行，出了无妄海我立刻通过契约来到柳依身边。

    这里是洗仙池，我通过神魂联系知道柳依被抛入了洗仙池，月宝在昏睡在洗仙池边缘，衣服上许多血迹。我神识扫过他，无大碍，得先救柳依才行。我施法定住洗仙池边的两个女仙，我这个定身术，不止定肉身，还能定神魂。

    洗仙池之威，早有耳闻，柳依修为低下，加倍凶险。我没有时间慢慢思考，祭出灵力和神魂之力为护罩护住全身，跃入洗仙池，循着契约的痕迹一路向下。洗仙池的水一路消融我的神魂之力以及燃烧灵力，我需要时刻不断为护罩补充。等我抓住柳依的时候，柳依肉身已全部消融，我的神魂之力化为护罩包裹着她的识海，这神魂之力也已所剩无几，她的神识面目模糊，已经濒临溃散。我将她的神识送入我的识海，转身返回。

    我从洗仙池中冲出，就只这么一小会，我的修为就已经被消融掉了三分之一。我将月宝抱起来，他的情况比柳依要好一点，肉身虽重创，神识却无损，不过神魂力竭而已。我将灵力输入月宝体内，一遍一遍给他梳理经脉，将他身体的伤势复原。月宝的伤势很重，很是费了许多时间和灵力，也仅仅复原了他的经脉和紫府丹田。剩下的伤势还需正骨等等，我传音唤了药王洞的人过来。

    月宝醒转，睁眼看我，泪流满面：“爹爹，娘亲呢，我娘亲在哪？”我轻轻拍他的背：“儿子，娘亲没事，娘亲在我识海中，我会救她的。现在你自己运转功法，恢复你的伤势。”月宝挣扎指着两个女仙，我赶紧箍住他：“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月宝仍是盯着女仙，没再说话，这样不行，不利于他疗伤，我挥手让他睡去，他的功法本是我教的，能自行缓慢运转。

    药王洞的林医官很快到了，他把月宝小心接过去，到旁边医治去了。我回头看两个女仙，一个是我洞中小仙娥，她是我们从缚灵渊底回来后才来的天尊山。另一个我认不出来，不过服饰上有东海杜家的图腾法纹。是我的眼光过于阴狠么，两个女仙很是恐惧的样子。

    我走到小仙俄身边，没有撤了我的定身术，直接伸手在她头顶，神魂之力穿透过去，破除了她的识海屏障，冲入她的识海。她神识的反抗对我来说也不值一提，我开始在她识海中反复搜寻她的记忆。等到我将神魂之力从她识海中退出，她神魂重创，嘴角流血。

    我又向那女仙走过去，她正在运功想用灵力冲破我的定身术，还调动神魂想要蓄积力量自爆。我怒极而笑，自爆这种事情，其实真的不像话本里面说的你想一下就可以的。我同样搜魂，虽是反复搜寻记忆，然所知还是有限。

    这个女仙是东海的人，名唤辛微。她的父母亲人死于一场水妖作乱，杜家就将她带回龙宫，做了杜璇的侍女。杜璇是个温和的性子，又怜她年幼失恃，对她一直很好，如同姐妹一般。所以杜璇死了，她便将恨推到了我身上。七天前，有人找了她说有这样一个机会，她便与对方一拍即合。与这个人的一切信息，都被对方从记忆中抹掉了。她怎么闯过南天门，进入九重天也是被抹掉的点。而后她找到了我洞府中的小仙娥，小仙娥带着她利用一个微型短距传送阵进入了天尊山大阵。

    她自然是一上前就开打，月宝与柳依都只小仙修为，怎敌得过她一个天仙。月宝柳依身上有许多我给炼制的法器，母子两靠着这些法器边战边逃，而密室中不利逃生，于是两母子出了天尊山的大阵，被这女仙一路赶到了洗仙池。再后面我就都知道了。

    小仙娥的记忆也有被抹去的，有人给了她那个传送法阵，她给柳依整理裙摆，就是为了将法阵的另一端定在柳依身上。可是谁给她的法阵，她又是为什么愿意帮对方？这些都被抹掉了。

    我盘腿坐下闭目内视，柳依的神识已经陷入昏睡，显见在洗仙池内是神魂有损的。虽在我识海内，我时时在为她修补，然而她现在能吸收的很有限。我只觉得又恨又愧，天君已经提醒过我，我也已经有了应对，然而还是被人钻了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