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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荣靖肯稍稍注意些，其实这段日子，他也该看得出来些许不对劲儿的。
但他一心只放在了白子墨为我调理身体上。
而这张脸，在白子墨的复容水作用下，一日比一日地青春貌美。
他怎会还疑心有他？
我索性将头上挽起的发髻统统放下，原先隐藏在那些青丝之中的霜色被我一缕缕抓出，送到了他的面前。
我说：“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荣靖！”我唤他，却将眼睑垂下，眸光落在那些映出亮色的银白之上，握在我的掌中。“我会很快老去，然后死去，即便是这样，你也一定坚持要我履诺吗？”
然后等孩子真的怀上，生下来，他又待如何告诉那个孩子？
说他的母亲是一个怪物——一个容貌永驻，身体却极快衰老死去的怪物？
荣靖将我上下都打量个细致，生怕遗漏了些什么。
但白子墨兴许说得也对，我生来体质便特殊，是以除了头发率先有了发白迹象，以及时常感到困倦疲乏之外，倒也真没有其余的衰老症状。
荣靖将我的发丝握在手心里，很是认真地看了许久后，便扯着我的衣领往里探去。
手臂指头一个地方也没放过。
他脸上由白转青，怒得铁青：“洛娥，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吗？”
大掌攫住了我的颈项，施力向上提着。
荣靖怒极：“你以为想办法将这些头发染得白了，我就会相信你的鬼话？”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衰败之症，这就是你所说的老死？”荣靖将我反手抵在了铜镜前，说道，“你真是说得好一口的谎话，几乎将我也骗去了。”
“你无非就是不愿为我生子，所以想尽办法这样逃避”
他顿了顿，扳着我的脸，直面铜镜中那张几乎与数年前毫无差异的面容：“可洛娥，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你不想做到，也必须要做到。”
荣靖笃定了此为我的阴谋，甚至将白子墨叫来对质。
可白子墨也确乎亦正亦邪，目光于我和荣靖之间逡巡不定，连带着我的心跟着悬起。
其实我大可不必这样。
但莫名的，已是不愿再让荣靖误会于我。
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被他苦留在身边，只会让他成为一个笑话。
而在获得利益之后过河拆桥的我，简直罪大恶极。
白子墨右半边的白发散了一绺下来，微风拂过，便紧贴着他白得近乎可怕的右颊，发梢黏在他的嘴角，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禀圣上，姑娘身体一向康健，并没有什么异常。”
荣靖拉着一张脸，右手中指轻叩着桌面，咚咚的震动声起。
他反复确定：“你可认真检查了？若有疏漏，朕定不饶你。”
白子墨微微一笑，笑容无辜，只是那对儿眼睛全然的黑与白，看不出究竟真情与否。
他道：“圣上若是信不过微臣，微臣又怎敢领圣上的命令，做这费神伤脑的事情？”
他是鬼医世家之人，原本就是荣靖三顾茅庐请来的。
自然，这样的佳话，只能是互相赏识，方能一拍即合。
倘或荣靖对他疑心了，白子墨也不是他手底下的奴才，不满了便江湖再会。
他有这个底气。
荣靖也不再说什么，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临走时，白子墨冲我眨了眨眼，颇是狡黠。
但荣靖这厢却不是好应付了。
他已从白子墨处佐证了我的虚伪。
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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