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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水印,仿若鲜血洇在上头。
我曾设想过。
倘或有朝一日,我记起了和荣靖做夫妻的那一年,我一定要把从前在哪里救的他,怎么样把他救醒,然后不舍的送他离开
一一都要告诉给他听。
我已经迫不及待。
我要狠狠的嘲笑他:哈!你看,都成婚一年了,你竟还是想不起三年前许下的誓言,真是个呆头鹅。
可真正到了恢复的这一日,我的心中却只有杀意。
新婚夜将我抛在婚房,用整个儿苗疆要挟,要我一定救他心上人的性命,包庇一个害我险些丧命的罪魁祸首,师兄的伤,小鸠儿的死
他究竟是以何面目再次站到我的跟前来的?
记忆中,是一片的昏暗,昏暗中开出一朵火红的、妖冶的花来。
是我那个无辜孩儿的性命,是小鸠儿最后同我说“我们是一起来的,要回苗疆,就得一起回去”的坚毅面容,是谢梅琵琶骨被剜,膝盖骨被挖的鲜血淋漓
我几乎是被吓醒的。
右臂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师傅已经给我缝好,噬心蛊此刻正安心寄居在我的体内,与我同生共死。
我双足下榻的那一刻,大门猛地被人推开。
荣靖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俊雅挺拔,风姿如玉。
我双腿酸软乏力,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没用的倒了下去,却还是要他来相扶。
眼神清润,气度娴雅。
他就是凭借这样的神态给予我那一年的所有噩梦。
“荣靖,我全都想起来了。”
我明显的感到他的双手一僵,甚至那淡淡然的脸上,都有了几分的空洞凝重。
“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将他所作所为掩盖过去了吗?
我狠狠地抓着他的手臂,指甲生生断了两根,指甲盖里渗出了鲜血,竟也毫无知觉,只是恨,恨他竟然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三个字。
我几乎是怒吼着,声嘶力竭:“你为何还是不死?你竟然不死?你这样罪孽深重的人竟然还是死不了?”
我推开他,赤着脚跑到桌边,手里抓过篮子里的剪刀,朝着他的胸口便刺了过去。
荣靖没有闪躲。
剪刀刺在距离他心口一寸的地方。
只差一寸,那是要害处,他的死穴。
荣靖的脸上依旧是无甚变化,像是一早便已猜测到了:“等你身子好了些后,我们便回王府去。”
“洛娥,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放了他们,你便会和我回去。”
不知为何,荣靖的声音中有几分的慌张。
错觉。
定是我的错觉。
他那样的笃定自信——若我想不起来,终生只是那个仰慕他的无知少女,自然愿意和他离去;若我恢复记忆,他自然还有办法,就如此刻,威胁,永无止境的威胁。
我还欲讥讽他的拙劣手段,谢梅却闯了进来。
见此场景,他脸吓得煞白,硬生生掰开了我的手,任由那剪子还停留在荣靖的胸口。
那里鲜血留个不住。
“你还想要怎么逼迫她?”谢梅安抚着我颤抖的身躯,只是他的手冰冷,冷到令人害怕,而我的手上染血,烫得骇人。
他道:“荣靖,她既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代表她不想要跟你回去。”
“药王谷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请走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