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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何必再劳驾太医呢?”
皇上眉心微蹙,道:“身体有任何不适,就应该给太医看看,要不,万一小病给酿成大病,可就不好了。”
雪楼不自然的轻推开皇上紧握的手。“好吧!那……多谢皇上的关心,雪楼先告退了。”她福一福身,转身由贴身侍女翠纤搀扶着离开。
直到雪楼走远了,福宁才道:“皇兄,您似乎挺关心雪楼哦?”
皇上的嘴角漾着一抹笑意。“像她这般出色独特的女子,想教人不关心她,难矣!”
福宁不禁开始怀疑,雪楼究竟是入宫多久了,竟能得到皇兄如此宠爱,更奇怪的是,皇上不是应该没见过雪楼吗?怎么这会儿看起来比他跟雪楼还要熟稔?而且皇上似乎很早就知道雪楼是女儿身,他自己和雪楼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也浑然没有察觉雪楼是女的,皇上却早他一步知道,这不是很诡异吗?到底他离京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呢?福宁现下脑中一片混乱。
“这回平西大军在边关立了大功,为朝廷解决了心腹之患,过两天,朕会在早朝时论功行赏。你在衙子口也吃了不少苦头,朕会好好补偿你。”
福宁拱手道:“臣弟不敢当。为国效力本是应该,臣弟理应为皇兄分忧解劳。”
“嗯!”皇上点了点头,接着道:“此次显宗也立了不少功劳,朕打算封他个爵位;至于雪儿嘛……”皇上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象是刻意要吊人胃口。见福宁开始面露不安,他才接着道:“雪儿是女儿身,朕不好封她官位,可是这次能平定西蛮,她居功不小,朕总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这太说不过去了;前两天,朕跟她问要什么奖赏,她却跟朕嚷着要回初云山庄,说是在宫里既没头衔又没名份的,难免招人非议,朕想也对,所以朕决定要册封她。”
“册封……雪楼?”福宁惊呼了一声。“皇兄,你没弄错吧?”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亲爱的“皇兄”。
“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福宁,”皇上优雅地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不急不徐地道:“其实朕要册封雪儿也没啥不对,雪儿聪明慧黠,才貌双全,而且身怀绝学,巾帼不让须眉。难道显宗没告诉你,这次平西大军的元帅一职,本是雪儿在比武选帅中脱颖而出,只是她坚持退让,才改由败在她手下的显宗接任,她则改任副元帅。像她这样谦逊有德,实属难能可贵,朕当然要册封她!你帮朕想想,该封她个什么较为合适呢?”
“皇兄,臣弟以为此事万万不可。”福宁急道。他怎么能让皇上册立雪楼为妃呢?不,说什么都不可以!
皇上被狠泼了一盆冷水,他挑着剑眉,不快地问道:“有何不可?”
“嗯……”福宁迟疑了一会儿,才道:“皇兄,雪楼乃是一名民间女子,要册封她恐怕于礼不合,而且众大臣们一定也会为了此事而不满,向皇上反对到底。”这理由真是够烂的了!福宁不禁在心底暗暗咒骂自己。这种烂理由,像皇上那么精明巧诈,怎么可能会被这种理由说服呢?
皇上脸色倏地一沉。“朕要册封谁,非得要满朝文武同意不可吗?朕乃一朝天子,生杀操之我手,这等小事,朕决定不了吗?”
迎上皇上充满怒火的一双鹰眸,福宁也不甘示弱地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当然有权册封任何一人,只是皇上执意册封雪楼,确有不妥。雪楼来自民间,她自小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皇室怎能接受这样一名女子呢?”
这理由比刚才的更加差劲,要是雪楼还在这里,她听到这些话铁定要伤心得一头撞死。可是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理由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忍受雪楼入宫,更无法看着雪楼和皇上相依偎,那种复杂难理的心情,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却也抛之不去,只有不顾一切地阻止,阻止皇上这荒唐的念头。
“朕想不到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天下苍生皆是朕的子民,是皇族又怎样?来自民间又如何?门户之见于朕只是愚蠢的规范。雪儿不仅拥有清丽出尘的绝色容貌,也同样有才有德,别说是名门千金,就连皇族之内,也甚少有人能与之匹敌。那些王侯之女,拥有丽质外貌,却无品德,就算具有品德,却无才情,至于那些略具才华的女子,眼睛看得比天还高,要找一个像雪儿在各方面皆是上选之人,少之又少,朕何以不能册封她?”皇上怒斥道。
“可是皇兄……”
“够了,别再说了。”皇上往桌上重重一击。“朕今日问你,是要封雪楼什么名号,而不是该不该!总之,朕的心意已决,无须再说!现在朕也不需要你的意见了,你退下吧!”皇上怒然转身。
“皇……”福宁还不想放弃,正欲继续劝说,春禄急忙拉住六王爷,然后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六王爷再看了看皇上坚决不容反抗的背影,叹了口气,不甘地一欠身。“臣弟告退。”
随后,福宁甩头离去,雷过紧跟着主子后面快步离开。
留在亭中伟岸英挺的身姿缓缓地转过身,望着福宁渐行渐远的背影,半眯起那对煞似迷人的双眸,方才紧抿的唇线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呵!这下好戏要上场了。福宁啊福宁,可别怪朕这样对你,是你──太不知好歹了!
呵………
皇上嘴角的笑意漾得更深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