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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
秋风兰蕙化为茅,
南国凄凉气已消。
只有所南心不改,
泪泉和墨写离骚。
这一首诗,单道当时南宋覆灭,北虏袭取中原。诗人背井离乡,心怀故国,故作此诗。然而这世间却又有另一等人,自愿更名改姓,浪荡江湖,四海漂泊,只为能搏个千古盛名出来,却又不同了。
且说那里张永馨拿了全景明赐的长史印信与盘缠金银,取路往东而去。走到重庆,却打发走了那伙护送的卫队,自家笑道:“矮脚驴,你只道荆州是龙潭虎穴,却不料爷爷正待回家哩!”那张永馨自从致元七年出使会稽以来,东南西北奔波了一载有余,各路诸侯无有不识其面的。此时看看大功告成,将要回去荆州,纵然城府极深,也不免喜形于色。
那张永馨一路走,一面却想道:“我张永馨自从东王之乱以来,隐姓埋名多年。如今单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身兼洛阳梁王朝廷的鸿胪寺主簿、燕京留守朝廷的礼部主客司主事、荆楚谘议参军、吴越伏波将军、三晋宁朔将军、凉国常侍、蜀国长史,更胜苏秦配六国相印。不过区区一年时间,盟仇雠,降弱强,兴刀兵,强楚,和越,帝梁,弱燕,兴晋,动凉,存蜀,破北胡,断吐蕃,灭南蛮,救天子,废老臣,复罪相。此等壮举,便算是苏张再世,子贡重生也不能胜我分毫。得以搅动天下,揭开所谓和平虚伪面皮,展露诸侯熏心利欲,说客为人一世,更有何求!”
正想的美,却又转念一想道:“如今天下大势不过稍有雏形,所谓强楚,和越,帝梁,弱燕,兴晋,动凉,存蜀,破北胡,断吐蕃,灭南蛮,救天子,废老臣,复罪相。这许多壮举之中,也唯有和越帝梁两事成真,其余都还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
却又想道:“罢了,说客不过就是个楔子,给那诸侯一个推手罢了。接下来的事,本非说客分内之事,成与不成,自有天意。想当年张仪方说秦王以连横之策时,岂知始皇一匡六合之举哉!在此群龙无首之际,天下本当必有大变。我张永馨能借此搅动天下,也足以名扬万载了。”
却又转念想道:“纵使名扬万载,也是扬方冷这个假名,岂不是竟无人知晓张永馨才是天下第一大说客?且慢,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有甚么关系?我日后叫人给我描影画形,才知我真实相貌。啊哟不对,纵然相貌可以传神,后人也只道这是方冷形貌,岂知我是张永馨?”
当时张永馨肚中暗暗思忖道:“只等事成以后,那时我便说出了真实身份,又有何妨?又或者让那傅程鹏自说了出来也好,叫张永馨名扬万载!且慢,傅程鹏又怎地会知晓了我真实身份,要挟于我?”
原来张永馨这种诡辩奇才之辈,脑中奇思怪想最多,动辄便自相争吵,脑中自是你来我往,争的好不激烈。不过若非如此,又怎能有这等颠倒黑白,巧舌如簧的本事?只为平日想事便多从两面想得透了,触类旁通,想事无遗。那对方脑中所想的,张永馨肚中早揣摩的烂了,故无往而不利。
当时张永馨走在那小路上,忽喜忽忧,倒也没人看见。他却长叹一声道:“唉!奈何我张永馨堂堂男儿,竟为了这东王之乱,连自家姓名也用不得!”
不料张永馨话音甫落,却忽然听得旁边树林之中有物一动。张永馨大惊,急忙转头看去。却见一个浑身血污的男子直从林中钻将出来。张永馨暗道一声不好,方才那话若是被这汉子听得了,在外叫破了身份,那各路诸侯岂敢再信他所言?
张永馨就月光下细细看那汉子时,却吓了一跳。那汉子身材魁梧,足有八九尺高,手中提着一把朴刀。看他面目时,却是高鼻深目,竟然是个胡人模样。那人浑身浴血,一部虬髯也不知是天生还是被血染得,色作深红。张永馨害怕身份败露,本来已起杀人灭口之心,暗暗将袖中短剑拔出了鞘藏在身后。只是见那汉子魁梧,不免三分害怕。
却不料那人失血太多,竟而一时站立不住,一头栽倒在地。张永馨急忙上前看时,那汉子已然昏厥,竟而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眼见得不成了。
张永馨见了大喜,正待要走,却听得丛林响处,竟又钻出一人。张永馨见了那人,登时唬得魂不附体。却原来那人没了头颅,只剩一副躯干行走,分明是个活僵。
那活僵却忽然开口说道:“死了?”张永馨大惊失色,暗暗道:“这活僵怎会人言?莫不是成了妖精?罢了,罢了。我这条老命今日是交代在这里了。只恨死的不明不白,没个分晓。且慢,他无人头,如何说话?”
再大着胆子细细一看,只没把张永馨吓晕过去。那活僵肚脐上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双乳之上却有两只小眼,滴溜溜只在张永馨脸上打量。张永馨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倒在地,却见那活僵双乳上的小眼又瞟了张永馨一眼,便走上前去,打量那汉子的尸身。
却听得两边丛林响处,又走出三个人来,四面团团围住了张永馨。一个是相貌儒雅,留着三缕长须的先生,一个是身长丈余,犹如铁塔的大汉,还一个却是个手提长枪的汉子。张永馨只道是打家劫舍的贼人,瞑目待死,却听得一人说道:“方冷先生?你如何在此?”
张永馨急忙看时,却见那手提长枪的汉子好生面熟,不是云龙是谁?张永馨大喜,连忙说道:“自从昔日与大元帅在桂阳一别,竟然再未相见。天王等都只道大元帅遭了全景明那厮的毒手,大楚举国哀悼。不料今日与大元帅在此相见!”
当年云龙率军北伐之时,张永馨曾作他的随军记室,先救了张栩杨失南阳之罪,又献了离间褚天剑和荤顿的计策。云龙佩服张永馨的计策口才,张永馨却也感恩云龙的知遇之恩,是以两人素来交好。云龙听了,却惨然一笑道:“还叫什么大将军?不过一个山野闲人罢了。”
张永馨奇道:“此话怎讲?”
云龙道:“方冷先生在楚地难道不曾听闻些风声么?休要在此装傻戏弄我。”
张永馨肚中有了三分思量,却要套云龙话来,却说道:“方某先前奉天王敕令差谴,往四方诸侯那里游说,已然一载,倒是着实未曾听闻什么消息。”张永馨却把游说之事与云龙略略说了。
云龙道:“原来如此,这却难怪先生不知。”
张永馨道:“却不知究竟是何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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